第一章 男奴
如果世界上其他的男人都死光了,只剩我一个,那该有多好呀?
韩宇曾经这样想过。
似乎是因为这种恶趣味的想法遭了天谴,在一次不可思议的剧变中,韩宇来到了一片陌生的世界。
……
古典、奢华的房间内,一方檀香静静燃烧着,释放出飘飘袅袅的雾气,似情人温热的吐息,令人迷醉。
一张长宽十余米的鹅绒大床,挂着粉色的纱幔,轻薄透明,撩动人心。一个不过十三四岁、眉清目秀的少年站在床边,坑着头,一言不发。
床上,一个肌肤白嫩胜雪、黑发披散如瀑的美妇罗衫半解,慵懒地依靠在枕边,抚媚妖娆,流露出令人口干舌燥的风情。
这美妇约莫三十岁年纪,正是一个女人从漂亮变为美丽、从花瓣到花芯都彻底绽放的年龄。她的衣衫有些散乱,露出大片滑腻的肌肤,婀娜身姿若隐若现。这样美艳的妇人倚在床上,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就算是定力高深的佛陀见了,恐怕都要忍不住化作虎狼。
可偏偏床前这稚嫩的少年低着头,手心渗满汗珠,不敢看她一眼。
“怎么不敢看我?”美妇探过身来,露出白花花、圆滚滚的半球与精致脖颈。她气吐幽兰,声音似在娇嗔,又似低吟:“我不美么?”
这妖精!
淡淡的体香钻入鼻孔,韩宇心头暗骂,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示,诚惶诚恐道:“小的不敢冒犯您!”
来到这片世界八年了,韩宇从襁褓中的婴儿,变成了眉目稚嫩的少年,学会了这个世界的语言,也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的认知。
这片大陆,名为初森。一个很美妙的名字,却让韩宇感到深深的绝望。
这是女权至上的世界!
女人高高在上,可以三夫四公,男宠成群。而男人,处在最底层的地位,被轻贱、蔑视,生而就是为女人服务、取乐、繁衍的工具。
韩宇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睁开眼时,还是一个婴孩,被遗弃在路边。快要饿死的当口,被陆家收养,当作奴仆。
而眼前这个美妇,就是陆家的家主,名为陆曼,不但地位尊贵,一身实力更是恐怖,是方圆千里最强大的真命女之一。
不得不承认,陆曼很动人!很性感!
可在韩宇心里,这个尊贵强大的美艳夫人,却比蛇蝎还要恐怖;更准确地来说,就是母螳螂!那种会吃掉配偶的冷血生物。
据说陆曼正在修炼一门邪功,要采摘童男的精元为引。韩宇曾亲眼看到,几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子,进了陆曼的寝室……
仅仅一个晚上!原本朝气十足的孩子,都是被抬出来的,瘦得皮包骨头,面色青白,比垂死老人更加暮气沉沉。
绝不能碰这个女人!
想想那些被采光精元的“药渣子”,生活不能自理,最后饿死、病死在路边的凄惨下场,韩宇心底寒气直冒,不敢对这貌美如花,心若蛇蝎的女人多看一眼。
“可我就想你冒犯我,怎么办呢?”
陆曼巧笑嫣然,风情万千,眸光如水。她纤细的腰肢忽然扭动,翻转身子,抬起丰腴修长的大腿,又伸直,雪白晃眼。
两只晶莹剔透的小脚丫凑到韩宇跟前,纤嫩的脚趾上涂着鲜艳的指甲油,让人忍不住想要啃一口。
“撕……”
韩宇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一双光洁细腻的小脚,竟然轻轻按压在了韩宇小腹下方三寸处,轻轻揉搓;脚趾更是调皮地蜷曲、撩拨着,让人恨不得一把攥在手心里,细细品尝。
小腹一团火热,某样事物直立而起。
“咦。”陆曼水汪汪的眼中有异色闪过,迷人的小脚更加不安分了。这个孩子,尺寸倒是不小,日后可成“大器”。可惜……
该死!下去,给我下去啊!
感受到陆曼火辣辣的目光,韩宇吓得冷汗直冒,可偏偏控制不住那昂扬的小兄弟。有生以来第一次,韩宇有几分挥刀自斩的冲动……至少还能活命不是?
正当韩宇拼命想着如何逃出生天时,一声清丽而略带焦急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家主,那株千年参王似乎提前出世了,王、商两家已经动了。”
“什么?”陆曼的媚色一扫而空,狠辣之色在眼中爆闪,瞬间从美艳妇人变成了杀伐果断的枭雄:“立刻召集所有战力,跟我一同前去!”
得救了?韩宇长舒一口气,心头狂喜。
“小冤家,过几天,等我杀光那两家的贱人再回来找你。”陆曼忽然俯下身子,手指在韩宇立起的事物上轻轻一弹,留下一阵香风而去。
韩宇的表情重又凝固。等她回来……自己真的会死!
……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韩宇忧心忡忡,眉头紧锁,眼中流露出与八岁少年完全不相符合的光芒。
在陆家,自己只是被收养的家奴,而陆曼,是高高在上的真命女。自己被她玩死了,绝对没人会说半句话。
凭什么!韩宇记得前世看一些小说的时候,主角穿越到异世,要么生为王侯将相之子,要么天资绝顶,有无数高人求着要收徒……
可偏偏自己!穿越到了这么一个男卑女尊的畸形社会,还是一个小家奴,朝不保夕……
咚!
魂不守舍的韩宇鼻子一痛,觉得自己好像撞上了一堵墙!
抬起头,韩宇顿时心头冰凉。
一个大腿比自己腰还粗,体重足以让母猪羞愧而死的女人,满脸横肉,丑陋的三角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哪个贱奴敢撞我!”
韩宇屏住了呼吸,任凭雨点般的吐沫星子溅到自己脸上。
这个四十多岁的胖女人名为翠芳,是陆家的管事。陆家上下男奴,都归她管理。
偏偏这管事翠芳为人凶戾,喜怒无常,对待下人极为严苛。
曾有一名男奴因病卧床,耽误了工作,结果被她从硬木床铺上拖了出来,寒冬腊月的日子,剥光那男奴的衣服,活活冻死。
“咦,抬起头来。”管事翠芳忽然停下了怒骂,肥大的手掌托起韩宇下巴:“长得倒还是挺俊俏。”
糟糕!
被油腻腻的手摸着脸,韩宇一阵发麻,想起了关于这个管事的一些传闻,心头暗道不妙,后退了几步。
“今晚到我房间里来。”翠芳笑了,脸上的肥肉挤出深深沟壑:“撞到我这事就算了。”
绝对不能去!
听说这个女人,最爱虐待一些年幼的男奴!每年,陆府都会有几名男奴莫名“病死”,只是死状惨烈,有被鞭子抽死的,有窒息而死的,也有被活活压死的……而这些男奴,恰巧前几晚去了这位管事的房间!
若自己去了,活不过两三天,也会“病死”吧?
韩宇心中狂跳,坑着头道:“主管大人,我不去……”
“什么?!”翠芳满脸横肉一跳,声音抬高了几分:“你敢忤逆我的意思?”
该死!该死!
刚从陆曼的虎口里逃出,并且还性命堪忧的时候,怎么又撞上了这个翠芳这个恐怖的老女人!
韩宇心中暗骂倒霉,早知道如此,刚才在房间里面不如从了,至少还能死个香艳!
“不,主管大人,只是我……”韩宇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啪!
一个大耳刮子抽过来,狂猛的力道差点将韩宇掀倒,大脑发懵,嗡鸣作响。
呸。
韩宇站直身子,吐出一口血水,抬起头,死死瞪着管事翠芳!
男人最重要的部位有两处!
一处是膝盖,不能随便给人跪!一处是脸,不能随便给人碰!
韩宇平日里自由散满,偶尔偷奸耍滑……但他的脊梁骨很硬!有着自己的原则与底线!一个女人,打自己的脸?这种感觉,就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撞在心脏上。
翠芳一巴掌扇过去,正准备破口大骂,忽然同韩宇的目光对视,顿时忍不住心底一寒,莫名恐惧感油然而生,到了嘴边的脏字说不出口了。
这是怎样的眼神啊……就像狼一样!
男人,怎么会有狼的眼神?他们不是该和狗一样,乖乖舔着女人的脚趾、卖力地摇尾巴讨好嘛?
忍!忍!忍!
韩宇面色铁青,死死攥着拳头,一言不发地离去了。公然与这个管事起冲突,自己会死得很惨。
直到韩宇远去,翠芳才缓过气来。她看着自己的手,竟然在……颤抖?自己竟然被一个卑微的男人,吓得手抖了?
这个该死的男奴!
怨毒的火焰在狭小双眼中燃烧,翠芳气得大口喘息,一身肥肉起伏、颤抖。
男奴,被自己打了右脸,不是该把左脸伸来,抱着自己的脚求饶吗?可刚才那个卑微的小男奴,竟然敢忤逆尊贵的女人?这是万死莫辞之罪!
必须让他死!不,要让他生不如死,嚎哭着在自己脚下忏悔罪过!
种种恶毒的念头在心中爆发,翠芳目光中满是阴毒。今晚,就让那个男奴明白冒犯自己的下场。
……
韩宇回到自己的住处,一处四面漏风的破旧大屋。屋子里满是蛛网与灰尘,阴暗处还时不时传来老鼠的吱吱叫声。
屋内搭建着上百张粗糙而简陋的硬木板床,薄薄的被褥,破旧不堪,散发着腐朽霉味。
奴仆,本就是地位低下的存在。男奴,更是与家畜没有任何区别。
女奴,好歹可以住厢房,每月领取微博的薪水;男奴?他们干着比牛马更重的活,而唯一的报酬,就是用来喂猪都有些寒酸的三餐。
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痛,灼伤着韩宇的内心。
“八年了……”韩宇轻声自语,:“以后,还要继续这般忍气吞声、猪狗不如的活下去,甚至随时可能被人宰杀么……”
“不,绝不!我要推翻她们!”
他环顾简陋破败、如同囚笼般的房子,瞳孔深处,似乎有某种光芒燃烧起来:“我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女人们明白……男人,可以更加强大!”
八年的压抑,今朝的耻辱,终于让这个来自异世的灵魂爆发了,仿佛幼鹰,第一次从巢穴中探出脑袋,望向湛蓝苍穹。
“我也要变强!”
韩宇低头,从怀中摸出了一条浅银色的挂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