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歌剧迷雾

“杀人赚钱吗？师兄这行当可也是不可恭维啊。”叶贤的话里有些不满的意思，毕竟叶贤还是个孩子，所以靠杀人取财，要不是对方是师兄，叶贤说话可不会这么客气。

肯威也不生气，解释说：“我也不是轻易杀人，我所杀之人都是亲自调查确定的十恶不赦之辈，拿了他的财产也只是一半，剩下一半都被我捐赠了出去，这也是秉承了我们家族的道义，在这一点上，我是问心无愧。”叶贤虽然不说话，但是肯威看出他还是不太看得上自己的职业，本来是想耍个帅，但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兴打打杀杀这一套了，只好说出实情：“其实你师兄虽然是以杀手出道，但是已经不做那种要人命的营生了。”

叶贤不太相信这个弥补性的说法，追问：“那你做什么啊？”

“其实我现在的工作是当保镖，专门防御专业杀手，不然也不会和别的杀手结怨啊。不过也多亏了他们，我的生意倒是一直不错，相比于雇佣一堆保镖，另一个专业杀手更能了解对手的想法，也更能有效的防御，不是吗？”

叶贤觉得这套说法还算有些说服力，但是却立刻表示说：“不过我并不想帮你生意上的事情，如果没有其他可以帮忙的，我就先回去了。”叶贤倒不是怕和杀手过招，毕竟黑、格尼这种级别的杀手都已经见识过了，可毕竟人生地不熟，对眼前这个师兄也不太了解，阿佩尔在离开底比斯之前就告诉叶贤，在外面少惹事。

肯威眼珠一转，说：“那我今天也放下工作陪陪远道而来的师弟吧，都已经来了英国了，不看看戏剧、歌剧什么的就走多少有点可惜，我请客，师弟可不能拒绝啊。”肯威拿起桌子上的一张报纸展开，迅速的扫了一眼报纸上专门刊登广告的版面，一般人看报纸可能都不会注意这个像补丁一样排满广告的页面，但是肯威却着重看了其中一条有些奇怪的广告。

通常的广告都会印上一些联系方式等基本的内容，不然也无法联系交易，可是这则广告却只有孤零零的内容：“委托，今晚八点打扫中央剧院的舞台。”这则广告本身也很奇怪，先不说剧院有专门的雇员、清洁工来打扫舞台和局院内外，根本不需要额外雇佣，而且八点正是剧院热闹开演的时间，哪有时间打扫？其实这是一张杀人通知，只是叶贤不知道，还傻傻的跟着肯威真的去看了歌剧。、

歌剧是一种高雅的艺术，可惜叶贤的英语水平真的有限，根本听不懂演员的对白，虽然演技都是顶级，可是对于门外汉来说，就是无聊，大概歌剧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叶贤就已经快要睡着了，但是看旁边的师兄还饶有兴致，只能强撑着看下去，其实肯威也欣赏不来这种高雅艺术，但是他的注意力全在剧院周围的环境上，看看谁像是被刺杀的目标，谁又像是杀手的样子，了解周围的环境方便一会儿动手，但是他也有些奇怪，因为今天没有任何人收到死亡通知，却有给杀手的通知，这多少有些不符合常理。

剧院有两层，叶贤和肯威坐的下面座位都比较普通，坐的也都是市井阶层，而二楼的包厢才是有钱有身份的人，要暗杀理应也是他们，可是肯威遍查一圈，没有任何人的保镖超出规格，最多就带了两个保镖，都不像是被威胁的人，那么，难道暗杀目标是舞台上的演员？

要说是暗杀演员，倒也不是什么怪事，能在伦敦最高规格的剧院里演出，就算是配角也必然是一个知名人物，这些人一次演出的出场费足够雇凶杀人，至于理由，这并不是问题，任何一个有名利的地方都有竞争，有竞争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是足够的理由了，再加上一些情仇，优雅的舞台后面也不失血腥。

突然，一个身影在肯威的眼角余光中一闪而过，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肯威立刻就确认那人绝对是一个杀手。那身看起来简单的打扮将身体裹进衣服里，即使你注意到他，当你回忆他到底高矮胖瘦的时候，只会想起一个模糊的印象，而那宽沿小帽、眼镜都不是随便穿戴，无论从什么角度，你都很难看清楚他的样貌，他穿行人群之中，速度虽快却只有轻微的脚步声，而且轻盈的躲开所有有意无意的身体接触，一双黑色手套即使在室内也没有脱下，就算事后验遍整个剧院都不会有一枚他的指纹，更不用说他所选择的路线，无论哪一台监控最多都只能拍到一个快速离开的背影，这些细节虽然在普通人眼里几乎不可能注意到，但是在专业杀手眼里，这就是同行的有利证据。

肯威当然也不确定这位同行到底是不是最近一直和自己作对的那个神秘人，但是他希望就是那家伙本人，杀手从不怕面对任何危险，只怕没有机会。肯威现在可以跪下来感谢上帝了，因为在剧院中穿行的杀手，正是他要找的那个没礼貌的后辈，但是肯威必然没想到的是，这位杀手今天来此的目的却是和肯威一样。

那清扫剧院的广告就印在伦敦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上，百年前还有另外几位著名的人用这报纸交换着信息，这些桥段都已经被搬上银幕了，时至今日只要是个内行就能一眼看出其中端倪，肯威的新对头杰克当然也看到了，但是他并不是这则广告的接信人，相反，他热爱的姑娘正是舞台上的女主角，为了保护她，杰克才来到了大剧院，没想到自己却被怀疑上了。

肯威坐在观众席上无法移动，杰克却是游走在走廊上，肯威很快就跟丢了杰克的身影，但是肯威却不着急，既然对头已经出现，说明方向没有错，静观其变不失为一种以逸待劳的好办法，一直等到歌剧落下帷幕，肯威才绷起属于刺客的那根神经，可是在大家准备起身鼓掌的时候，一股白色的气体却从舞台、观众席、走廊的角落和缝隙中喷出，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剧院。

“叶贤，捂住口鼻，这烟雾有问题。”肯威一转身就换上了那身白色的刺客装备，正是乔治那身衣服的一个扩大版，叶贤曾经看过这身刺客服装的简化版，而现在肯威身上的这一套，在面具的部分有一套过滤装置，能够防御大部分的有毒气体，他是没事，叶贤却和大部分观众、演员一样，被白色烟雾迷晕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