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章 独角戏
闻听此言，章武登时便站了起来，一张向来古井无波的脸此刻紧张无比。
萧章嘴角微微一翘，笑了笑，拿过酒壶和酒杯，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全天下人都知道，圣人章武已经看破事物的本质，处变不惊，宠辱不惊，生死不惊，然而……呵呵，我现在看到了什么？”
章武顿时感觉脸上很是挂不住，于是便闷头坐下，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这才稍稍将情绪压制了一些。
萧章把一盘菜递到章武面前，笑道：“别干喝酒，太辣，吃点菜就着。”
经过这片刻的调整，章武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淡定稳重，他将那盘菜缓缓推到萧章面前，说道：“酒如果掺杂了菜，便会变得不纯粹，从而失去了其本身的意义。老朽喝的是酒，不是菜。”
萧章呵呵一声，道：“你倒是听西化啊，不过人家喝的是葡萄酒，这辛辣的白酒，不适合干喝的。”
章武静默了片刻，而后说道：“还是回去吧，你这样与太子作对，与诸葛先生作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如果一切都依着他们，才不会有好下场。”萧章淡淡笑道，“他们不是把我当猪养么？看现在肥了点就要宰杀了。不过据我猜测，我应该还没达到诸葛明要求的成熟度，但是，他老人家却又受伤垂死，能不能完全恢复还不一定，他担心将来压不住我，所以便急着派你们来收拿我。不够成熟，总比成熟后飞跑了强得多吧？”
这番话有点长，也有点拗口，但以章武的智慧，自然听得很明白。
长长叹息了一声，章武终于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都是诸葛先生的忠实信徒。其实，诸葛先生的每一名信徒，都是他的考察对象。说通俗一些便是，我们其实都是先生养的猪，如果其中那头猪符合了他的要求，他便会将其宰杀。我们很幸运，没能符合他的要求，而你，就不那么幸运了。”
“我果然还算争气。”萧章摇头苦笑，“符合了诸葛老狗的要求。而你觉得你很幸运，那就说明你对诸葛明还没有足够的忠诚，你还是有私心的，你还是贪生怕死的。”
听到这个粗暴的称呼，章武的脸色又变了变，而后道：“你说的不错，老朽的确还有私心，自然不想死。不过，自私是这个世界最普遍的心理，即便是诸葛先生也是有私心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费力培养我们。”
“好，说得好！”萧章忍不住拍起手来，“世间之人都是自私的，而且越是上位者越自私，然而，上位者却想尽办法给下位着洗脑，让他们无私。”
章武似乎被触动了心弦，皱了皱眉头，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然后便是沉默。萧章给足了他沉默的时间，等着他再次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章武的话是从一声叹息开始的：“尽管如此，也不得不承认，我们还是诸葛先生培养出来的，为他做牺牲也是理所当然的。”
萧章立刻反驳道：“这一点我不同意。我们的确是受了那老狗不少的好处，但之前他争得我们的同意了吗？如果他一开始就告诉你，将来把你养肥了就杀了你，你还会愿意接受他的培养吗？”
章武沉默了很久，道：“你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你父母争得你的同意了吗？尽管如此，你还是要感激你的父母。”
萧章无语。他想起了前世的凄苦生活，父母早早便离他而去，原因不详，生死不详，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姓氏，还有一条命。
但是，他的确也没有恨过自己的父母，不管怎么说，这条命毕竟是他们给的。
“说了这么多废话了，该切入正题了。”章武给萧章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来，你我共饮了这杯酒，算是了结最后的情分，之后可能便要拔刀相向了。”
“我先干为敬！”萧章没有推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章武也豪爽地一饮而尽。
萧章莫抹了抹嘴，顺手撸了撸袖子，站了起来，又抬起一只脚才在椅子上，问道：“说吧，怎么个拔刀相向吧？”
章武道：“老朽要带你回去，你不肯，自然要拔刀相向。”
萧章冷笑道：“好，拔出你的刀吧！”
章武摇头笑道：“老朽一届书生，哪里来的刀？”
“噢对了，我想起来了！”萧章一拍脑门，“你号称看破了一切功力的本质。这就不容易对付了，你说，我有打败你的希望吗？”
章武看着萧章一个人的独角戏，微笑不语。
萧章想了想，道：“我有时空岩浆，可以分解世间一切事物，我还有大象无形和隐身法，要是打不过你，可以任意变化逃走。”
章武微笑道：“你要理解，何为看破本质。你说的这些，都能被很轻易看破本质。”
萧章又道：“我拥有屠魂刀法，准屠魂之躯，同时也拥有屠魂雏形，这些可都是来自天魂界，你能挡得住吗？”
章武笑道：“尽管来自天魂界，但既然来到了人魂界，便是因为能力大不如前，否则也不会屈尊来到人魂界。而既然来到了人魂界，那便纳入了老朽看破的本质之内。”
萧章继续说道：“如果这些都不行，那我只能祭出蚩尤之躯了，要知道，那可是十二重境界的身体强度，几乎神躯一般的存在，你能挡得住吗？”
章武笑得更灿烂了：“如果蚩尤的神气尚在，他岂能容忍被你操纵？即便拥有十二重经济的身体，却也没有了神气，仍旧还在我看破的本质之内。”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哼！”萧章猛地踢倒椅子，“那我要是晋级了十二重境界呢？”
此言一出，章武的笑容顿时僵了僵，而后略带鄙夷地笑道：“你？十二重境界？不可能！”
萧章一拍桌子：“你还别狗眼看人低，我现在就给你突破一个，你看好了！”
章武似乎也不急于抓萧章回去，而是悠然喝着酒，继续看着萧章的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