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痛骂父亲

萧章点点头，继续问道：“听父亲的意思，难道还有下一步更大的目标？”

萧战天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于是，厅堂之中便陷入了冷场，二人许久也没有再说话，似乎都在思考自己的问题，而不知从何说起。

终于，还是萧章先开口了：“父亲，我还有一个思考很久的问题，却不知当问不当问。”

闻听此言，萧战天竟然浑身颤抖了一下，而后抬起头，闭着眼睛长叹道：“来吧，该来的总会来的。章儿，你问吧，父亲定然如实回答。”

萧章淡淡一笑，说道：“既然父亲已经料到孩儿要问什么，就不用说了，请父亲告诉孩儿，究竟是为什么？”

萧章之所以没有直接问出来，是因为这句话太过刺耳，甚至太过血腥，他实在无法对着自己的父亲，说出口来。

萧战天仰头默然，许久才终于开口道：“章儿，父亲不知高该如何对你解释，父亲有罪。”

萧章笑了笑，然而笑容中已经带上而来些许冷意：“父亲运筹帷幄，决胜千年，怎么会有罪？我想，您这么做一定有着您的道理。”

萧战天缓缓低下头，不敢与萧章对视，闷声说道：“道理的确是有，却是违背道德，甚至违背人伦。若放在普通人眼里，我是有罪的，但若放在欲成大事者眼里，那就是明智之举。”

听到这里，萧章心中憋闷已久的怒火终于压抑不住了，他一挥手，猛然拍碎了面前的桌案，而后怒声咆哮道：“为了你所谓的道理，你就可以置家族千条性命与不顾吗？”

萧战天默默低着头，无语。

“那可是一千条人命啊！”萧章愤怒地哭喊着，“天魂派那五个人前来屠杀萧家，而你作为家主不但不加阻拦，反而悄悄离开！你根本不配做家主，更不配做一个人！”

咆哮声振聋发聩，在宽大的厅堂中反复回响着，强烈震撼着萧战天的心。

“我不管你有什么道理，你是萧家的罪人！”萧章愤怒地指着萧战天的鼻子骂道，“不可饶恕的罪人！”

许久许久，厅堂里再次冷场，二人面对，无言。

忽然感觉一股无力感袭来，萧章缓缓坐了下来，低着头，双手十指狠狠抓着头发，无力地说道：“你的道理是什么？我想听听。”

被萧章狠狠骂了一顿，萧战天的脸苍白如纸，额头的汗水滴答滴答往下落，因为，这也是他多年来心中的伤疤，此刻却被萧章无比残忍地揭开，又狠狠撒了一把盐。

浑身颤抖着，萧战天终于开口，缓缓说道：“章儿，我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萧章低着头，冷笑道，“难道家族千条任命与我有仇？”

萧战天道：“就在十年前，那时候你还小，诸葛先生通过小环给我传递了消息，说你已经被诸葛先生看中，要收你为关门弟子。但是，你必须要经历一番血与火的历练，才会成为他合格的弟子。”

听到这里，萧章猛然抬头，死死盯着萧战天，愤怒之色重新出现在脸上：“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阴谋？”

萧战天不点头也不摇头，说道：“并不全是，我只是借机而行罢了。”

萧章的怒火熊熊而起：“这就是说，你为了让我接受所谓的血与火的历练，就策划了这么一个阴谋，首先让家族覆灭，然后再让我去报仇！好，好，真是好计策啊！”

萧战天默然承受着儿子的痛骂，一言不发，作为一位父亲，被儿子指责，他能做到这样已经非常难得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编出一个更加动听的理由，但是他没有，而是照实说了，他似乎在试图努力证明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骂够了，发泄完了，萧章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了椅子上：“我想，这应该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吧？”

面对父亲，直接称呼“你”，证明萧章已经对萧战天痛恨到了何等的程度？

萧战天沉默了许久，终于咬着牙点头说道：“既然你我都对诸葛明有所不满，那就罢了，大不了和他撕破脸皮了！章儿，我可以告诉你，这其实是那诸葛老狗的主意，他不仅传信给我说你需要历练，而且需要亲人鲜血才能彻底激发你的血性。他原本是逼着我杀掉全家，而后嫁祸于天魂派的，但我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恰逢天魂派正巧来了五个人，我终于解脱，顺水推舟罢了。章儿，我说的句句是实！”

看着萧战天满头大汗地诉说着，萧章不用大器晚成，就已经能看出来，萧战天的确不是在说谎，毕竟，那千条人命也是他的亲人啊！

萧章怒火渐渐平息了，而后，他走到父亲面前，深深行了一礼，说道：“父亲，刚才孩儿冒犯了长辈，请父亲责罚。”

见萧章如此，萧战天顿时大喜，急忙扶起萧章，同时诚惶诚恐地说道：“章儿不必如此，父亲也是有罪过的，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就在萧家府邸废墟之中，为家族千口人守灵。”

缓缓直起身来，萧章的面色很是苍白，如果按照萧战天的意思，那么他才是杀死萧家千条性命的罪魁祸首。

“父亲，其实，应该都是我的错。”萧章虚弱地说道，“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其实，萧章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该来到异界，萧战天当然不会明白，他只以为萧章在自责，于是立刻劝慰道：“章儿你也不必自责，既然走到了这一步，相信将来，萧家的千条英灵定然会理解我们父子俩的。”

萧章缓缓摇了摇头，便要走出厅堂：“父亲，我感觉有些累，回去休息了。”

看着萧章那苍白的脸色，萧战天无比疼惜地说道：“章儿，你还不能走，父亲还有很多事情要交代与你。”

萧章长出了一口闷气，说道：“父亲请讲。”

“来来来，坐下，喝杯茶！”萧战天扶着萧章坐下，“这可是你给父亲的无茗，果真不愧是大陆第一名茶！你喝着茶，父亲与你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