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南飞的飞鸟,与人的战争

一阵东风在湛蓝色天空中呼啸,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此风却没有呼啸之声,要知道风骤起定然会掀起风暴,风暴便是声音。

远处飞来了一个字,那字时有变换,瞧,这时它是个,之时又是个一字,但令人惊奇的是那个一字的前方却有一个平行的点。

它们是南飞的飞鸟,那些飞鸟飞的并不算很快,最起码鹰隼一类可拿他做食。

不知是否是昨日晚间的那一场雨的缘故,一直在东方的大雁改变了主意,它们就在今晨不约而同的振翅高飞,若是一只就不打紧,可数百上千只呢?

那便成了异象,它们振翅高飞,振动着的翅膀却是形成了风,风有呼啸,却变了声音。

此时的天上,有着火红,湛蓝,和鸟的颜色。

这正是捕获的好时节,可猎手们有哪里会知晓今晨的异象呢!

只是今日丛林之中却有些熙熙攘攘的,全然不复往日的平静

“那个神棍果真没有骗我”

“他真是活神仙啊”

原来猎手们已然早起来到山丛之中,他们个个精神饱满,皆是手提着弓背负着箭,原来今日大雁的异动不知是被何人探听,竟然在民间盛传了开来。

无论是什么时候,预言都会被人们所接受,然后他们在以讹传讹夸大了事实。

今日鸟多人亦是很多,不知是供不应求,还是供过于求,总之明日市场上鸟肉的价格定然有所调整,可让百姓布衣好好尝个鲜了。

嗖嗖地的声音层出不穷,那是箭的破空之声,箭破空便是箭手们在迎空射箭,他们计算着风速,鸟速和箭的速度。

鸟儿注定会是落了下来,落下来的鸟儿又该如何分配。这是猎手们现在所想的问题,好在他们的箭上皆是做了不同的标记,这样也就不怕分赃不均了。也或许会有些大度的猎手会将自己的猎物拱手让与他人一部分,然后,有人便会仰天恭敬的说道,这世道还是有好人的,愿好人一生平安罢。

天注定,注定鸟死,因为死亡是每个生命的所注定的,照这样理解鸟死也就正常了。可现在这群鸟却没有踏上死亡之路。

箭群飞来,带起了破空之声,鸟群在振翅飞翔,亦是带起了风的呼啸。

这里是人间界,也就是世俗界,只有很少的人在修行,箭的力度也就不算很大,于是箭群被鸟群振翅所发出的风强行转移了位置,使它们打了空靶子。

鸟儿们没有用高傲的眼神看着这些想要它们命的猎手们,它们的眼神只注意着前方,它们一心想要飞去的地方。

只是它们忘了,纵然它们可以振动空气产生强大的风之力,可它们依然还是未开化的民族,未启智的野兽而已,而在其下却是优秀的猎手。

优秀的猎手们那宛若鹰隼般的眼睛,可以力拔百斤的臂膀已然是来开了弓,箭已在弦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就是这个理。

前面的箭群落了个全军覆没,后面依然有着箭群紧跟其上,这时的箭群相较前面的箭群少了许多枝羽箭。虽说少了很多,但破风之声却是大了很多。那正是证明,这时箭群的恐怖。

听此声,似呼啸,似狼嚎,许多人摇了摇头便是黯然离去,走时还不忘在丛林中寻找一番自己刚才所射出的羽箭。

此时留在丛林中的皆是精英,他们张弓搭箭,然后在放箭,空中的呼啸声在大终归是普通的风,有规律的风。

弓在手,箭在飞,飞到尽头,一声嚎叫,鸟儿随着箭走到了尽头,然后鸟儿死了,也就落了下来。

这样来来往往数次,天空中的鸟色终于是暗淡了许多,因为鸟儿死了很多,落下的更多,天空中那宛若蔽日般的鸟群在短短数十数之间少了近乎三分之一。

鸟儿不是圣人,鸟儿也不是完全没有智慧。瞧,那前方一直没有变换位置的飞鸟,嚎叫了一声,它叫唤并不是疼痛,因为它从来就没有被猎手的箭所击中过。

那声音似嚎,就如同人们撕心裂肺般的痛呼,想必鬼哭也不过如此,它在悲恸,它佷愤怒,看着不断落下的鸟儿,它生气了,所以它才叫。

因为它是领头鸟,是头领,是领主,然后它又叫了一声,这声煞是威严庄重,是命令,亦是决然。

在它身后群鸟亦是鸣呼,仿佛人类军队中的兵士在宣誓,那是誓言,也是承诺,不踏楼兰终不还的诀然。

那声却不是悲鸣,群鸟此时充满勇气,或者说傻气,因为它们不是勇敢的人类而是莽夫般的鸟群。

空中那只剩三分之二的鸟群却又有三分之二的飞鸟毅然决然的敛上双翼,敛上双翼不在飞翔,难道它们要自杀吗?

潜伏在丛林中的猎手们见此,没有敢放松警惕,却异样的紧张,这是他们在恐惧,在害怕,又是在兴奋。

不知从何地传来“感谢上苍,赐我无上恩德。”

没有猎手去寻找这道声音的所在,却都在心中骂道“这个人是不是真二”

心中所想便代表了,猎手们有些分了心,敛翼的鸟群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因为它们不是再自杀,却又是再自杀。

它们的鸟喙已然变得尖锐,尖锐的鸟喙又经过空气阻力的摩擦已然变得更加尖锐,这时响起了真正的破空之风。

这道声音如呼啸,如刀剑交接,总之是非常刺耳的,那刺耳的声音总归是扰了猎手们的视听,他们有的手中之弓落在了地上,有的惊吓的将箭放了出去,惊起了鸟儿的哀鸣。

有的鸟死了,没人会在乎,但群鸟会在乎。

破风之声如长啸从空中滑落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箭型,那不是抛物线,它没有弧度,有的只是尖锐,那是羽箭,正在破空的羽箭,羽箭落下刺得便是人类,便是这群猎手,因为它们要报复,要复仇,哪怕丢掉自己的命。

这群动物不要命,可那些猎手还要养家,还要生存,所以他们没有勇气去与生命抗衡,因为他们怕死。

死亡真的不是件很好的事,失去武器的猎手便是成了活靶子,尖锐的鸟喙朝着他们射去,有的射在了他们的心脏,有的射在了他们的肩部,手部。

那些被命中心脏的人,不会活了,他们只会是死路一条,然而不得不说生命在消逝前总会闪烁一下光芒,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箭在弦上,便是将要射出。箭在心上,便会死去,那真的会很痛苦。只是那些猎手是真正的汉子,他们没有呼叫,只是拼了命的用双手将鸟喙拔出,从心脏处拔出,会惊起一大摊血液,然而这时却没有的血液溅出。

这是他们人生最后的灿烂,最后的辉煌,所以这时他们都很兴奋。

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用双手掰住鸟儿们的喙部,这时鸟儿们还没有死去,它们用自己尖锐的爪子不停地挣扎,不停地攻击,这也是它们最后的力气,力竭者先死。

鸟儿小,而人大。人又有痛苦的所催动的力气,鸟儿却只有恐惧,此时立竿见影,高下立判。鸟儿们终于是被绝望的猎手们所撕裂,然后地上,猎人的身上都是血液,那是鸟儿们的血。

一声豪迈的声音响起“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有些人也随之附和的点了点头,此时空中下起了血雨。

那是他们的血液,兴奋过后总会归于平静,刺破的心脏总是会重新裂开,然后这些人死了,只余下地上那流淌着的洗不净的血液。

------------

血腥味总会再次惊起食腐肉的飞鸟,剩余的人固然悲恸却将攻击的鸟一一解决后,再来轰走那些食腐肉的动物。

可是,那些动物有哪里是这群人杀得完的呢!

林中传出虎啸,狼嚎。

有人高呼“这是天要绝我,天要绝我啊!”

然后他们失去了信心,因为这些猎人已然是没了力气,连手中的羽箭也是用尽了,虽然他们手上还握着弓,可弓和弓弦已被鲜血所掩盖了。

空中的剩余的飞鸟俨然已经飞走,那不是逃走,而是高傲的奔走于前方,于南方,与西方。却留下一阵鸣叫,那声不是悦耳的啼叫,而是如同猿类哀鸣时的声音。

是的,那是葬歌,是葬送了群鸟的歌声。

正在此时却又有一阵悦耳的声音从地上响起,掩盖了这阵嘶哑的声音,那声愉悦而又充满着活力,那是人用弓弦所弹奏出来的军歌。

弹奏曲子的那人身着盔甲,显然在军中的地位不底。

“报。将军,群鸟已走”

“看看那些猎人们可有伤亡?”

“遵命”

那人身着军装,挺拔这的身姿如同不可撼动的大山,他便名山岳,他是守卫这里的将军,他亦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总而言之他是个好人。

“你们,不要妄动”

那山涛将军的这句话不是在对自己的手下说,虽然他只带一个下属,但那声音却是实实在在的望着丛林中的那些蠢蠢欲动的猛兽说的。

山涛将军说完这句后浓郁的杀气散便布于林中不散,但却没有一只猛兽来袭击他。

------------

一只战鹰飞来,却没有飞到将军的手上,而是飞至了林中的某人手上,一瞧那人却是先前走掉的某位猎手。

他写下在几个字‘飞鸟异动,疑似兽域有异动。’

他将以这封信笺记在战鹰的腿上,随之放飞了战鹰。

战鹰飞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但却有一人看见了。

山涛将军目露出疑惑,或是悲伤之色

“何苦来哉,何苦来哉”

===

这章的灵感来自于二战美军在诺曼底登陆前与信天翁的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