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往生
陈曦起身，站到窗前，背对着林凡说出一句令他百感交集的话。
“林凡，你不用多说，对我来说，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一切...都不会太糟。”
林凡沉默，看着陈曦的背影，百感交集，却不知说什么。
“我知道你会死，任何人都会死，但你要记住我的样子，我不会变。”
陈曦转身，目光直视着林凡，眸子内充斥着莫名的情绪，但，这种情绪为何会出现？
自己只是说可能会死，难道她相信了么？那么...
“我...”
“你别说话，放心去吧，相信你会明白我今天说的这些话。妈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去吧！”
她说着，回到床上，盖上了被子，她感觉很冷。
林凡看着她，感觉真的很累，但...
“或许你现在很疑惑，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跟你了很长时间...很长...很长时间。我知道你的命数，等同于我的命数。你不必介怀，这个世界的主角没有了，一切都是要重来的。”
“只希望你...下辈子能够挣脱这种命数，记住我的样子。”
陈曦话音很轻，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
“什么命数？”林凡闭目，心中发酸。
“你的命数，很久很久以前，我们都不相信这命数。但，你要记住，二十四岁，是时代的尾声，任何人都无法抗拒。”
“什么意思？”林凡睁开眼睛，看向陈曦。
“我很庆幸你今天可以回来看看，下一世，你一定要记住我的样子。”
陈曦说着，声音哽咽了。
林凡没有听懂，但他也没有机会问了。
画面已然翻转，人群、车站、窗外、目的地、任务、暴露...
一把冰冷的手枪，顶在自己满是汗水的额头，这种濒临死亡时所产生的恐惧感，第二次出现。
忽有一人缓步走来，与持枪的人站在一起，林凡看着眼前的人，这张脸，这个眼神，与某个人重合。
“姜...力？”林凡喃喃，死亡的恐惧尽数被这突兀的震惊所掩盖。
“记住你是怎么死的！”姜力没有过多的言语，接过手枪。
砰！
...
睁开眼睛，幽兰色的光线有些刺眼。
“我是怎么死的...姜力...”林凡低声喃喃，那些场景，他都经历过，可是为什么会是姜力？
雷声滚滚，有电光迸射，刺痛着林凡的眼眸，让他很是恍惚。
“林凡...”
手背上传来冰凉感，他转头看向魑魅若雪，甩了甩浑浊沉重的脑袋。
“我们再往前吧！”
“嗯！”
轰---
画面再次翻转，琼楼，飞仙，真龙、神凰。
一片大空地，一群少年，小的几岁，大的十几岁。
林凡走向空地，有一少女向他招手。
“陈凡，你来了！快来看看我刚刚练成的飞仙法！”
这个少女叫瑶曦，一双眼睛很长、很漂亮。
走过去，林凡与瑶曦交谈，这是他的师姐，一直以来都很照顾他。
衣阙飘飘，余辉寥寥，她，便是整个世界。
...
“师姐，我们...要不要习双修之法？”陈凡长大了，今年二十四岁，依旧很调皮。
“没商量！”瑶曦一直都把自己当做大姐姐。
“哦...”
他走了，她突然感到有些冷，换上了一身红装，这样或许可以暖和一点。
异族来犯，仙庭崩塌，时代终结。
主角死了，也就意味着时代的终结。命数，就是这么简单。
...
林凡睁眼，等待着。直到魑魅若雪苏醒，两人又一起踏了一步。
轰---
这一世，他矗立在万劫山，指天斥神张扬！
红衣相伴，天罚无情。猝！
...
再一步，便又是一世。
万军从中过，片刃不沾身，他是不可战胜的风国统帅之子。
他的名字，叫林风。有红颜相伴于初。
浔阳城，有诸侯携天子，号令群雄，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红颜美酒棋与友---
万朝城起兵，他自城府之中落下一枚围棋子。
攻破乌坦城，他自城府之中，又落下一枚围棋子。
大风起兮云飞扬---
攻破京都，他站在望月台之巅。
再回首，苍天之下，何处不是他的黑色棋子长龙？！
那一年，他二十四岁，指掌天下。那一天，他红颜相伴，崩于望月台。
..
“锋芒之气么……”
他有所感悟，这都是他的前几世，那种锋芒之气，让他自己都觉得锋锐。
“二十四岁，我的命数……”
他转身，看向已然被造化路排斥出的魑魅若雪，看了看在自己前方的杨子白，王铮，林曦等人。
魑魅若雪对他点了点头，他转身，向前走去，路很长，没有什么感觉，似乎有，但很缥缈，一直在默默地寻找着。
他没有想到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自己有前世，比如前几世竟然都有很不平凡的经历。以及陈曦说的那些话，自己，是时代的主角？那么她，又是什么存在呢？
暮然间，所有人的脚步都停下，停留在了造化路的最后一段。
那里很亮，或者说是金碧辉煌，地面是金色的，或许是象征着荣誉。
林凡深吸了口气，走上前，站到杨子白身边，静静的看着他。
杨子白脸上的笑意越发让他感到熟悉，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脑海中浮现。
“林兄，我们这些人里，恐怕只有你能够踏足这最后一块区域了。”
杨子白对着林凡笑到，目光中有些遗憾。
林凡疑惑道：“为何？”
杨子白没有说话，抬起右脚，往前迈去，但根本不能前进分毫，没有被弹飞，但被排斥。
“因为我们的造化路已尽，造了，也化了。便不能再往前了。”
话音很清楚，所有人都无法反驳。
林凡紧紧的盯着杨子白，道：“杨兄，能否告诉我，我们在哪里见过？”
杨子白摇头，转过身，笑着离开了林凡身前。
这些事情太过玄奥，林凡竟不知要问谁。
恍惚间，一道白色身影擦过林凡的肩膀，踏入造化路的最后一段。
她叫林曦，一身修为根本就无法看出，但不能否认她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