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激烈交锋

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少懦夫。

压迫一严峻，他们就瑟瑟发停止活动，不敢丝毫做为；敌人一猖狂，他们就要逃跑主义，说什么都不干了；形势一紧张，他们就要失败主义，大声喊赢不了，不如投降。

总之就是以自己的利益优先。

显然蔡文武就是这样的人，面对自己利益受损的情况时，果断选择了投降。

但他还有没有同伙？是怎么传递消息的？有没有受人指使？有没有泄露更重要的秘密？这些都需要后续认真调查。

“交给总督府吧，这样的叛徒，一定不会放过他。此事不急，我得优先给你们这些功臣庆功啊。”

直隶总督沙锐金说道。

但这话说的模模糊糊，态度模棱两可。不放过，到底是不放过蔡文武本人，还是不放过他背后的一系列人物？

律法界有个笑话：大案讲正治，中案看影响，小案凭关系。那什么时候讲法律

答：考试的时候。

上次在新武要塞，蔡文武害死那么多战士都不被追究，尹青松提供了最直接叛变证据都不被采纳。这次蔡文武的背叛造成的损失更小，尹青松并不相信能一下将其钉死。

如果把案子交出去，最后的结果恐怕还是以“稳定大局”为理由罚酒三杯，最后不了了之。

这绝对不符合尹青松的利益。

“总督大人，我觉得蔡文武的行为十分恶劣。试想，如果我们没有做好应急预案，踏入陷阱，被鼠人六大军阀率领重兵围杀之后。非但军官学院、猛虎军、治安厅、法师协会的诸位高手会命丧黄泉，还会让我们高端战力严重失衡，战场形势跌向不可测的深渊。从这一方面来说，蔡文武已经不是个人操守的丢失，已经上升到了叛国的程度。”

尹青松没有发话，常山十二勇士便没有将蔡文武向总督府护卫移交。沙锐金脸色一怔，他没想到尹青松会直接拒绝他。

但是陆军第一学院院长苏天爵、猛虎军军长宋虎臣、治安九局局长赵南星、龙庭法师协会会长傅维鳞等高手却对尹青松的话很是认同，光从他们讲述的经过，他们就感觉到了这次任务的凶险。而且阵阵后怕，一旦这次突袭失败，而且他们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被杀掉，这对军心士气绝对是巨大的灾难。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些五阶高手太难得了，也损失不得。幸好尹青松早有计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卫纪中却十分不满，反驳道：“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和权威部门调查清楚之前，擅自为自己的战友同袍定罪是走复古路线！尹青松，你想在军中搞一言堂吗？”

军权历来都很敏感，这么一挑拨，沙锐金，高玉良果然都眯起了眼睛。

本来被抓个正着已经认命的蔡文武立刻也叫嚷起来：“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没有出卖情报。那是鼠人的阴谋，我也是受害者。”

高玉良趁机插话道：“有没有被冤枉，是不是受害者，这个问题嘛，还需要权威部门好好调查。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嘛。付国同志，你说是吧。”

这明显就是偏袒，要把事情拖延下去，只要拖的时间够长，很多事也就大事化小了。

分管纪律的田付国闻言，谨慎的先看了一眼沙锐金，然后才对高玉良道：“是的，这种事，不是谁一句话就能下定论，我们有纪律，有规矩，我看啊，还是按照程序来吧。”

按程序来，就可以调查个一年半载，再审理个一年半载，很多线索也就断了，到时候是把蔡文武推出来担了全责，还是他找到后台脱困，那就是两三年后的事情，跟他们这届也没什么关系了。

“青松啊，你觉得大家说的怎么样？”

沙锐金继续满脸和蔼的笑道。可这话里的含义，却一下把尹青松推到了几位大员的对立面。如果尹青松屈服于他们几人的压力，那就按照自己一开始的提议，先关押再慢慢调查，自己的面子也算挽回了。如果尹青松选择对抗，那就会让他和高玉良、卫纪中心生嫌隙，方便自己以后拉拢。

“我觉得以法律为准绳，以人民利益为底线，以战时条例为原则，来处理当前事务是最恰当的。”

尹青松没有跟着沙锐金的节奏去评价三位大员的发言，而是直接点明，如今已经不是和平时期，而是全面战争时期，有些和平时期的潜规则在当下并不适用。

继续道：“蔡文武背叛一事，证据确凿，难以狡辩。性质恶劣，影响很坏。如果他与同伙重演邯州城里应外合破城一幕，一旦城破，城内数百万居民将死无葬身之地，灵魂将永坠深渊，我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按照战时条例，这样的叛徒和人奸，当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但各位首长说的也很对，有没有罪，不能由人空口白话，一言而决。更不能无中生有，污蔑良善。所以，我建议，不妨在明日对蔡文武进行一次公开审理，全程直播。如果他有罪，那就严厉处分绝不姑息。如果他无辜，那我低头认错，向他道歉。我相信，战死的军中士兵需要一个真相，满城的百姓需要一个安心，蔡文武也需要这样一个辩白的机会。您说呢？”

尹青松这一番话把皮球又抛了回来，而且还拉上了军方和满城百姓，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这让沙锐金有些犹豫，还搞直播公审？你之前在邯州城搞的那一次已经快要捅破天了，我们都以城池被围信号不畅、装聋作哑才躲过去，再来一次？这不是要人命嘛。

“直播公审？太不严肃了吧。”

高玉良有些不满意，他们老一辈人对新事物有种天然的抵触情绪。

“这怎么行！蔡文武毕竟还是武将，这样公审会让军人形象蒙羞。”

卫纪中同样不同意，家丑不可外扬，有些事悄悄办就行，放到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镜子越擦越亮，道理越辩越明，军人形象是靠英雄树立起来的，而非人奸。如果蔡文武是无辜的，不会有损军威。如果他是人奸，将其处理更不会有损军威。更何况，连夏西这样的文臣都能在接受公众监督审判，为什么蔡文武这样的武将不可以呢？难道他更特殊吗？”

夏西又被拉出来当了一回工具人。卫纪中一听这个也不再多言，再说就要挑起文武对立了。

“我觉得青松说的对，战时条例特事特办，讲究效率，不宜拖得时间太长。如果我们官方不能在短期内给百姓一个解释，他们就会自己去胡乱猜测真相，那反而会导致谣言满天飞，后期再起辟谣，信任成本就太高了。”

祁统伟这时候站出来表达了对尹青松的支持。

见有人带头，陆军第一学院院长苏天爵、猛虎军军长宋虎臣、治安九局局长赵南星、龙庭法师协会会长傅维鳞纷纷表达支持的态度。他们没想到尹青松这个过江龙一到常山，就敢向现有秩序发起挑战，而且表现的颇为强硬。他们对现在常山的局势早就不满已久，见有一个实力强劲的人出头，他们也不吝啬表达一下口头支持。

沙锐金暗暗权衡了一下利弊，最后说道：“明天直播时间太紧了，三天后吧。”

“总督大人英明！”

尹青松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驳对方的面子，三天时间就是留给大家利益交换和博弈的时间，他不介意用蔡文武这个饵引出更多的鱼。而且他还非常贴心的将蔡文武移交给了总督府看押，将一些主动权交到沙锐金手里。

沙锐金见尹青松没有再强硬的反驳，还将筹码主动交到他手里，暗叹尹青松还是懂分寸的。

其他人见总督已经做出决定，也便没有再提异议。只有蔡文武刚才看到脱困的希望，转眼又被尹青松摁到泥潭，心中愤恨无以言表，只有怨毒仇恨让他心里更加扭曲，发誓一定要报复！

决议已定，蔡文武被押走，气氛又缓和下来，高玉良走到尹青松身边，一副欣赏后辈的语气说道：“年轻人，我很欣赏你，如此年轻取得如此辉煌战绩，还不骄不躁，坚持原则，十分难得。”

“您过奖了。”尹青松微笑以对，礼貌中带有疏离。这让高玉良有些没趣，但也没气馁，将来还有机会拉拢过来作为自己的臂助。

沙锐金见高玉良凑到尹青松跟前说悄悄话，自己连忙走了前一步，道：“青松啊，就是太谦虚了。重复失败可以接受教训，重复成绩可以鼓舞士气。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庆功宴会，咱们一起去参加吧，我们要好好为你们这些一战扭转乾坤的英雄们庆贺啊！”

“非常感谢总督大人的好意，但是我觉得这次战斗最大的功臣其实是一线的战斗人员，我们只不过是取巧偷袭成功而已。接下来还要趁胜追击，扩大战果，时间耽搁不得，所以这庆功宴就不吃了，我提议大家立刻返回本部，发动反攻，尽量将鼠人拦截在地下洞窟之外，减少我们进入地窟的工作量。大家以为如何？”

嘿，这时候开始说“时间耽搁不得”了，刚才你一副立刻追究判死蔡文武，还搞全省直播的时候，怎么不说时间耽搁不得？

卫纪中愤恨的心中吐槽。

沙锐金脸色又是一僵，心说小老弟你是怎么回事啊，一会儿精明一会儿愣头青，一会给我面子一会给我甩脸子啊！我这个直隶总督的面子重要？还是你们立刻去战场杀鼠人重要？

高玉良在旁边心中冷笑，沙锐金，你的面子也不过如此。这个翅膀硬了的少年，已经也不是你能驯服的了。

沙锐金毕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城府很深，看了看尹青松身边的龙裔赢无错、峥嵘道长几人、常山十二勇士，发现他们对尹青松延迟庆祝的提议没有丝毫异议，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心里也是犯嘀咕，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军人根本不在乎这次胜利的荣誉，只想着尽快杀敌，尹青松才代表着军心民意？

于是他很快调整好脸色，道：“青松说的对啊，战事重要。那我命令，所有部队立刻进入反攻状态，将鼠人消灭在地面之上！”

“是！”

现场军将都敬了一个礼，面露喜色。

很快，众人开始各自行事。尹青松和赢无错也返回邢州防区，指挥九个师进行反攻；

峥嵘道长留了下来，应邀去军官学院做客，给五阶以上武者传授黄巾召唤之法；

三丰道长留了下来，应邀前往龙庭法师协会交流道法心得；

守敬先生留了下来，去寻找祁统伟和治安九局商议调查取证之事；

履善先生留了下来，他在总督府和沙锐金等人普及孔孟二哥和浩然正气。

.......

“尹老弟，你今天的火气很大啊。”

半空中，赢无错化龙飞行，他全程观看这次交锋，不明白这次尹青松为什么这么强势。

“唉，我也不想。这次邀请常山一起出兵破坏空间裂隙有两个目的，一是分润功劳给常山群雄，避免被抵制；二是查看直隶高层对我公审夏西的态度。”

尹青松骑着飞龙马一边赶路一边解释。

“结果如何？”

“并不太好。”

赢无错作为一个局外人，跟直隶这些人没有利益牵扯。这也是尹青松愿意向他倾诉的原因之一，“常山军事指挥层的山头林立，排斥异己，各行其是。卫纪中没有足够的威望统合各方战力，犹如一盘散沙，甚至有意放纵这种状态。所以我分润功劳只拉拢了一部分势力，却进一步恶了卫纪中。不用猜我也知道，下一步他一定会选择攻击打压。所以我才要用蔡文武做为突破口，先发制人。”

尹青松可不是被打才会还手的人啊。凭什么好人就得“正当防卫”？

打蛇一定要打死。既然得罪了，就一定要往死里得罪！

之前我和我的大军没来常山，你们把他无罪释放；现在我率领九个师的兵力来到常山，你们还想在我面前玩这一手。那我和麾下大军不是白来了吗？

“从这次我主张公审蔡文武的试探，更是让我看清，这些人没一个靠谱的，面对上面压力的时候，没有一个顶用。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行啊。”

尹青松叹道。靠人不如靠己，你们可不要逼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