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中古世界
震旦遗民，是中古世界震旦天朝进入蓝星世界智慧生命的统称。
他们即是避难者，也是打开空间裂隙导致恶魔入侵的始作俑者，但同时又是神奇力量的传播者，拯救华夏的救赎者。
这种复杂的身份，让震旦遗民在华夏身份颇为尴尬。一方面他们身份高贵、高傲保守，一方面又因为不愿放下身段，而难以融入华夏主流。
但他们团结互助、抱团取暖、渴望返回家乡的心情却几乎是一致的。
这也正是出身震旦的司天丞申无害发现次元石沙漠后，如此激动，建议马上进攻的原因。
“申大师，您的心情我们理解。请稍安勿躁，我们会尽快将情况上报，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
霍青龙温声的说道。但是否进攻，他还需要向上级请示。
“不用浪费时间了，我们现在就返回城里，和你的上级面谈。”
申无害现在一刻都不想等，立刻召集自己小队成员，就要连夜离开。
“此处兵凶战危，正是医者用武之地，所以我欲留下，诸位请便。”
张角选择了拒绝。他一不是震旦人，二不是龙庭法师协会成员，这次只是应邀协助支援，来去自由。
“如此也好。峥嵘先生保重，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申无害这个临时队长并没有强制命令张角的权力，而且通过这次行动，他对张角的实力也颇为认同，由他坐镇此地，也能安心。所以很客气的说了一句后，立刻带着虞南飞、公孙成、琉璃桦离开营地，疾驰而去。
“峥嵘先生，那里的情况果真如此吗？”
霍青龙将晏修、五个团长招到一起开会，让张角再给大家介绍一下天坑内的情况。不是他不信，只是现在战斗进行的太顺利，高阶恶魔又一直不见踪影，让他有些疑虑。
“具体情况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张角又从自己视角将情况讲述了一遍，和申无害的讲述大差不差。霍青龙这才神色稍缓，众位团长情绪激动，这收复空间裂隙的第一功，终究还是被他们抓住了。
霍青龙和晏修对望一眼，交流了一下，也觉得胜算颇大。
“好了，各团回去好好备战，只等上级命令下达，我们就做先锋。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各团长也喊道。
等散会后，张角谢绝师长邀请，跟随尹青松一起回到了一团驻地。
“恶魔防御这么空虚？我不太相信。”
尹青松和张角在营帐坐下后，直言不讳道。
“那里确实透露着蹊跷。空间裂隙的对面被灰雾笼罩，看不清远处情景，但我能感觉到一股威胁在附近徘徊。”
张角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灰雾笼罩吗？”
尹青松觉得这种情况与自己系统城池外颇为相似，难道中古世界已经坠入混沌魔域？
“午夜过后，一起再去探索一番如何？”
尹青松还是有些不放心，决定亲自去看一看。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是因为白天激战再加上以治疗之名吸纳的能量值已经有四十万之多，手中有钱，腰杆就硬。
再加上之前在系统城池外灰雾中的作战经验，他倒是不怕被发现围攻。带上张角是因为他是法师，群攻能力比较强，如果被围攻还可以充当一个炮台。
“哈哈，能为城主大人带路，荣幸之极。”
张角也没有推脱，他之所以选择留下，一大半原因就是猜到尹青松会有行动，所以留下相助。
一番准备之后，过了午夜十二点，尹青松和张角利用法术遮蔽，离开营地，前行五百米，摸到了天坑边缘。
这天坑四周都是垂直的岩壁，上下落差高达三百多米，根本没有上下的道路。但恶魔种族也不在乎这些，他们出坑就是攀爬岩壁而上，也没有考虑过回坑的问题，几乎都是战死在外面。
所以张角和尹青松如果想要潜入的话，也得爬行而下。
“大人，如不嫌弃，可以试试我的轻身符。”
张角说着手指一撮，出现了四张符篆，递了两张过去，道：“将两张符篆贴在双腿之上，便会身轻如燕，攀爬绝壁如履平地。”
“谢了。”
尹青松接过，模仿着张角的动作，将两张符篆贴在双腿之上，符篆一闪而没，身体却变得轻盈，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
“大人，要抓紧时间，这轻身符效用只有一炷香时间。”
张角善意提醒道。
“明白了。带路吧。”
尹青松让张角在前方指引，通过恶魔防御空虚的地方潜入。
张角点了点头，然后纵身一跃跳入天坑，双脚踩着悬壁间的凸起，如同山间羚羊一般向下奔跑，身体几乎与地面呈九十度，但轻盈的身体在风压托举中却保持不会坠落。
尹青松有样学样，两人在悬崖峭壁上奔跑了片刻，下落距离足有三百多米，这才到达底部，闪身落入一片碎石中。再出来时，已经伪装成为了角兽人模样。
之所以伪装成角兽人，是因为他们智力低下，不会在乎身边多出个同伴。而且十分丑陋，所以特别喜欢佩戴特制头套遮挡容貌，只以头顶的角大小和数量来分辨身份地位。角大就是好，角多就是强！戴个头套，弄一身羊骚味，就是完美伪装，十分简单方便。
尹青松认真观察着天坑，整个天坑有县城般大小，那场地暴几乎将整个巨鹿城池拉入天坑。一片片楼房的残垣断壁，似乎在诉说着城池曾经的辉煌。
恶魔无惧黑夜，没有白天。人类的作息对他们毫无影响。
所以时至午夜，却仍有无数奇形怪状的恶魔种族穿行城池之间，叽叽喳喳打闹，甚至自相残杀，十分普遍。而在城池中间，有一个直径百米，高达数十米的幽蓝骨爪莲花，将周围照耀的如同白天，那便是此行的目标--空间裂隙。
尹青松和张角穿行在残垣断壁之间，不见一个人类，尹青松好奇道：“根据资料显示，地暴之前，这里应该有四十万人类才对，他们都被杀害了吗？”
“只能说，死者不得安宁，活者生不如死吧。”
张角悄悄指了指天坑边缘底部许多坑洞道：“那里有无数死者，被死灵巫师指挥着挖掘地下洞穴。而那些被开凿出来的老鼠洞，被恶魔称为饲养场，关押着变异轻微的人群。”
“死灵巫师？饲养场？”
尹青松向张角打了个手势，两人一起向那边靠过去，看着二十多万行尸走肉一刻不停的劳作，不禁暗骂，这些人生前被当成牛马一样享受996，死后更惨，竟然要007！半夜还要不停干活！这些死灵巫师真是不当人子！有机会必杀之。
“那些活着的人更惨。他们灵魂已经被恶魔标记，活着的时候肉体被恶魔折磨，死后灵魂被恶魔吞噬。”
张角又看向了饲养场方向，说道。
当尹青松他们摸过去看的时候，四个监守自盗的恶魔，也许是饿了，正从坑洞里拉出一个变异人，绑到绞刑架上准备烧烤。变异人神志已严重不清，但仍有些求生本能，拼命挣扎。
但轻微变异的人如何是恶魔的对手，很快就被四蹄攒天的样子捆到了烧烤架上，下面火焰烧的正旺，想吃哪个部位，提刀现割。
看到变异人被活活炙烤的模样，他们以对方的哀嚎为伴奏，欢腾不断。
尹青松眉头紧皱，握紧了拳头。他并非心软之人，也颇为嗜杀。但他不喜欢虐，尤其是以虐杀的手段对待弱小无法抵挡的生灵，一直被他所讨厌。
“大人，莫要冲动。那些变异人已经不算是人类。”
张角轻轻拉扯了一下尹青松衣角。他初见这些变异人时，也曾心生怜悯，但后来也不得不承认，申无害的话是对的。他们身在敌营，还是尽量不要节外生枝。
尹青松握紧的拳头松了下来。他又看了看城池中央的空间裂隙，那里才是他该重点探索的目标。正当他想扭头离开时，耳边传来烧烤架上的一声低语“妈妈，我疼~”
这或许是这个年轻变异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让他意识短暂的恢复了清醒。
至少这一刻，他是人类！
唰！
尹青松身影已经不见，张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挥手布置了一道迷幻法阵，遮挡这边的视野，避免被周围其他恶魔注意。
嘭，嘭！
一个疾步十几米，窜至烧烤架前的尹青松挥拳如锤，嘭嘭几拳将几个恶魔的脑袋轰碎。甩了一下手上黏液，打散烧烤架，将年轻变异人救下，但看他已经被吃掉一半的身体，常规手段已经无法救活。
“招募！”
尹青松默念道，只有这样才能用能量值为他修复身体。
“叮，此人灵魂已被标记。无法进行招募。”
系统提示音此时此刻显得如此冰冷。
“果然如此吗。”
在救人之前，尹青松就有这样的猜测。说白了，招募就是在抢人头，因为华夏不信神，所以都是自由的灵魂，可以让自己自由招募。但被侵蚀的灵魂就被打上了恶魔烙印，在自己实力强于四大恶魔之前，并没有实力改变他们的灵魂归属。
“你还有什么遗愿吗？”
尹青松蹲下身子，轻轻扶起那人残破的身躯问道。
那回光返照的变异人看向尹青松，确定自己不是又处于幻觉，露出了一个艰难的笑容，嘴皮子蠕动好一会儿，只吐出“救妈妈~”三字，就彻底断绝了生机。
“抱歉，这个请求我无法答应。”
向来以“言出必行”为座右铭的尹青松无法用欺骗的方式答应对方！即便对方已经死去。
正在这时，一个灵魂虚影从年轻变异人的尸体上浮现。神志似乎恢复了许多。恭恭敬敬的向尹青松鞠了一躬。但那灵魂的头顶裂开一道缝隙，伸出一支黑色枯爪，要将其抓走。
“叮，检测到有主灵魂生成，是否将其纳入系统轮回清洗印记。”
啊？活着不能被标记，死了才能纳入轮回清洗？
尹青松稍微有点不解为什么会这样。但略一思索，似乎明白了缘由。
活着的人是自己这个城主在招募，所以受限于自己本身实力高低。
而死了进轮回，却是系统本身在发力，它硬生生从四大邪神和亚空间手里夺食，相当彪悍啊！
“你愿意进入亚空间，还是重新轮回？”
尹青松惯例性的问了一句。倒不是他矫情，只是看这个灵魂还有些神志可以交流，所以尊重他人命运而已。
那灵魂虚影没有说话，只是又恭恭敬敬向尹青松鞠了一躬。
“明白了！”
尹青松点了点头，心中默念一声“轮回！”
一道鬼门关开，将灵魂虚影吸纳了进去。连灵魂头顶那个黑手都被吸走了一丝，立刻溃散不见。
“谢谢~”
在进入鬼门关的刹那，一道似有若无的声音飘了过来。
“大人。我们该离开了。时间再久会引起注意。”
张角将地上恶魔的尸体丢到角落骨头堆里，收拾完地上血迹后提醒道。
“好！”
尹青松点了点头。如果死去的变异人刚成为灵体，而他又刚好在附近的话，就可以依样画瓢的将这些变异人送入轮回。所以他的杀戮，其实反而是一种救赎。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不外如是。
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是先抑住冲进饲养洞穴大杀一番的冲动，跟随张角向空间裂隙而去。
不久，他们七拐八拐，终于靠近空间裂隙。直径百米的巨大骨爪莲花周边并没有太多守卫，不知是他们粗心大意，还是故意为之。总之，尹青松和张角轻松的进入裂隙。
感觉身形一转，他们就出现在了一片绿色沙漠之上，周围弥漫着浓重的灰雾。
尹青松也感觉出了这里和混沌魔域的区别。
第一，这里的灰雾和混沌魔域一样有视觉压制效果。只是效果轻一些，混沌魔域只有0.75的视野，在这里却足足有7.5米。
第二，在混沌魔域，自己无法进入系统城池，无法感受到同伴的坐标。但是在这里，他轻松出入了几次城池，更是清晰的感受到张角的坐标。他试着向前走了几十步，又通过坐标瞬间返回张角身边。
第三，在混沌魔物无法召唤同伴，在这里----尹青松顺利将曾大牛等人带了过来。
看来申无害判断的应该没错，这里很可能就是中古世界，虽然被混沌侵蚀严重，但仍在凡间，未完全坠入混沌魔域。
这是个好消息。
但是
“大人，小心，似乎有敌人过来了！”
张角连忙提醒。
“列阵！”
曾大牛也急忙招呼着117个兄弟将尹青松四周护住。
咚咚咚！
无数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数庞大的身影蜂拥而来，震颤着脚下的沙漠沙土飞扬，视野更加难辨。
哞哞~
最先冲过来的是几头身高六米以上的巨大石角兽，腐烂的躯体，狰狞的面容，巨大的石角，上面坐着几个变异扭曲的大胖子。
“雷公助我！”
尹青松在这种环境中不再掩饰实力，单手一指，满天落雷霹落而下，将冲锋的石角兽劈的趔趄。曾大牛他们这些四阶勇士立刻架起长戟顶住了冲锋。
“再落！”
尹青松落雷之术的威力可能比起张角要弱一些，但是胜在他能量充足，可以持续不断的使用。只要前方曾大牛他们顶住压力，他可以持续不断的做一个火力炮台。
“苍天已死！”
这时张角也开始发威，以他为中心，延伸出一道半径百米的光环，将所有的友军覆盖在内，不断的持续加血，加防护。
曾大牛等人也是越战越勇，终于合力击杀了冲在最前的几头石角兽，并与其后的腐烂大胖子战在一起。
“叮，能量值+1000”
“叮，能量值+1000”
.......
“可惜，黄巾力士无法使用。”
张角看到曾大牛等人战的艰难，有些叹息。若是给他们都套上黄巾之力，变成三米以上的大只佬，战斗肯定会轻松许多。但黄巾力士之术的能量来源于系统城池内的曾大牛他们，他们都被召唤出来，自然无法再给他们自己套法术。
呜呜呜~
更响的号角和更加高大的声音正在向这里汇集，尹青松不想再战，耗费了巨大能量，发动了持续长达三分钟的狂暴落雷。顿时漫天都是蓝色闪电能量流。将靠近这里的敌人逼退。
然后一声招呼，将众人收入城池，自己也闪身不见。
三分钟后，一个高达十米的身影凑近这里，恨恨的说道：“计划泄露了吗？”
萨斯给也从空间裂隙里飞了过来，查看了一下现场痕迹，信誓旦旦的说道：“绝无可能，大人。那些愚蠢的人类绝不可能识破您奸诈的诡计。我在外面的天坑有十分充足的眼线和布置，可以向您保证，我那边没有丝毫问题。”
“难道是上阳城的野外探索团？”
高大身影喃喃道。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制式军团，绝不是个人行为，也不会是那些擅长单体作战的震旦法系英雄，应该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野外军团！
“扩大搜索范围，我要他们全部死在沙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