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朝问道，夕刻死
大小姐格外地想要回到过去，掐晕做出刚才那决定的自己。
她单知道明弘光只吸收了一口灵气的残余，可他这丧心病狂的战力完全就没个人样。
眼前真的是一个人，而非什么披着人皮的太古凶兽幼崽，天魔化身吗！
修行变强是要吸收大量灵气，花费时间炼化，才能艰难地更进一步，你能不能讲点修行的基本法！
神他妈吸了一口气，功力精深到一拳打死堪比宗师的高手。你再吸几口是不是还要当天杀穿帝都，剑斩龙帝，自号天子啊！
她举起双手，作势投降：“不要杀我，我刚刚只是鬼迷心窍，犯了癔症。我是方家嫡女，下代家主的候选人之一，我还有用！”
“钱，权，女人，修行资源，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而你就算杀了我，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反而会迎来方家的追杀。”
这个女人并无悔改之心，明弘光确信。
她的恶意仍旧炽烈，她害怕，慌张，可唯独没有一丝尊重，甚至不愿认真回答他的问题，给出真正的理由。
想要杀了她，但这份冲动又不够强烈。
明弘光所受的教育让他尽可能不杀手无寸铁的投降者，而他此刻的权势也不支持他随意地杀戮权贵，引起太大的关注。
为什么刚才她没有顺势出手，让他被动反击一下，避免现在再纠结呢？
但换个想法，这般渺小弱者的存在从不值得注意，哪怕他此刻不杀，只要他未来真正获得权位，自然有人会揣摩他的意思，将她的死视作礼物，而她却无反击的可能，即使穷尽全力也无法戳破他的皮肤，只能目睹他越升越高，必须仰望，而她自己则在恐惧中不得安眠，悔恨自己当初的愚蠢。
明弘光有这个自信。
即使是在她的家人看来，明弘光的价值应该也远胜于她，或许他可以直接绕过她，借她的家族为台阶。
方家与他共同获利，他少杀一個人，避免被追杀，与他交接的人获得功劳，大小姐多活一会儿，多赢！
就算不考虑多赢，灭门总得知道对方住哪吧？
“我想要的，你可能给不了。告诉我，你家谁能做主，我们一起找他，继续好好谈，慢慢谈。”
明弘光的声音变得平静，平静得让大小姐几乎要泪流满面，为自己从这种凶人手上逃得一命而庆幸。
她连忙道：“方家最大的人，自然是我爹方修贤，其次是我哥方岩。”
“爹爹有事出门谈生意，你可以先和我哥商量。他是家族第一继承人，和他谈成了，再有我支持，这种事上我爹基本也不会反对。”
这会让她继承家主之位的可能大幅降低，但现在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明弘光擦擦还沾着血的脸：“拜访他之前，我得收拾一番，你也最好整理干净，毕竟这算是重要会面不是吗？”
“你这别墅里有给男人穿的衣服吧，中性的也行。”
“另外，我希望从你家拿点灵气，就当作伱的先期投资，可以吧。”
明弘光记住了大小姐对于“那东西”的称呼-灵气。在老院长讲的神话故事里，他经常听到这个称呼，网上也有不少小说里有灵气的概念，不知它们之间究竟有何联系。
大小姐连连道：“可以，都可以，灵石你随便拿。我去帮你拿衣服。”
说着，她就在明弘光的注视下慌忙地逃开。
在明弘光对活物的本能感应中，她真的去拿衣服了，没有蠢到慌不择路，骗他一次，送他动手的理由。
暂时松缓对那女人的关注，明弘光扔掉染血上衣，去盥洗室清理一番血迹，而后回到客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晶莹的灵石骤然炸碎，灵气迫不及待地挣脱了物质的束缚，蜂拥着涌向明弘光的身体。
甚至不只是灵石，连符箓，灵草，乃至于旁边墨镜男尸体内蕴含的力量都全部被榨干了，刚死不久的魂灵也被生生摄出，强行拽向明弘光。
“停！”明弘光阻止墨镜男的灵魂靠向自己。
他的本能判断这东西已经不属于原本的墨镜男，只是他死后的一点残留，如同行走过的痕迹，没保留多少智力，可明弘光还是不想要吃这么与人相似的东西。
那魂灵暴露于体外，没过多久，就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这是魂飞魄散了？嗯，既然只是人死后的残留，并非神话传说中历经轮回不改，代表一个人本质的灵魂，那么没有接引，魂飞魄散应该是自然现象。”
明弘光不再在意墨镜男的变化，转而开始评估自己此刻的实力。
他吸收了远超先前百倍的灵气，各项体能却只增长了三倍，仿佛有一道隐隐的上限卡死于此处，如果更进一步，他的身体就会因为环境不适而极度难受，必须要进行退化……或者积攒更多的力量直接超进化到无视环境？
不过，虽然体能只增长了三倍，灵气却未耗尽，而是大部分储存于他的体内。
若是想些办法，或许可以用灵气进行短时间的再生与爆发，亦或者营造特殊环境，突破那个上限。
明弘光思考间，大小姐已经带着衣物回来。
他接过衣服，穿上，顺口问道：“你知道‘修士’的上限，以及如何突破上限吗？”
“上限？”大小姐一愣，她从来就没听说过这种问题，毕竟她认识的人里就没有触碰到上限的存在，能碰到上限的修士也不可能随便就把这种秘密告诉无关人士。
但这种事情，想想就能猜到答案：“或许是因为现在并未真正灵气复苏，环境尚不适宜修士存在？”
说着，大小姐就想起自己花在灵石上的钱，不禁长叹：“哎，灵气尚未复苏就提前修炼，纳入体内的灵气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流失，需要勤学苦练，才能避免一朝功散。而且积蓄的灵气越多，散起来就越快。除非确定能够更进一步，不然大多只是维持住一定的强弱就够了。”
灵气流失？他怎么完全没那种问题。某只超级天赋怪对于其他人的愁绪没有丝毫共鸣。
他只是对着大小姐指示道：“传讯给你哥，告诉他我们要去拜访，快点。”
“是。”
大小姐慌忙地拿出个人终端，开始向她哥方岩传讯。
“方岩兄长，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我偶遇一位绝世无双的天纵之才，他出自平民，缺乏资源，希望能够与家族结为盟友，以此刻的投资换未来的援手。”
此刻并无要事的方岩收到来自妹妹的消息，立刻回讯道：“绝世天才？”
“对，他可能比那位‘武王’的天赋还要高。他希望能够与你，或者爹爹好好谈一谈，聊合作。”
看着个人终端上显示的文字，方岩不禁笑了出来：“哈，这蠢妹妹，想要暗杀我也不仔细谋划一番。”
“不用家传蛊术把贱民直接控制住，反而想要与我亲自见面，假意送个礼物，那就让她尝尝她的算计被我先一步用在她身上的感觉吧。”
方岩扭头：“王叔，让那些持枪家奴们送她归西吧。”
王叔劝诫道：“少爷，小姐未必是要与您为敌，而且做到如此程度……”
方岩眉头微皱：“闭嘴！上主赏赐我的《食仙录》需要以至亲之血方可入门，我不杀那个贱婢，难道找我爹送死么！”
“有个理由，能够在杀了她之后糊弄过去，我爹没了其他继承人，到时候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帮我清理手尾。”
“还有那个天才，嘿，这世上最不重要的就是天才。真正的顶尖功法，吃的就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