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遥远的故事
突然女孩伸手一抓，将炽摄过来，抓住他的头发，直接将脸拖到自己面前，用奇怪的眼神仔细打量着，细品着，还陶醉般的闭上双眼，在炽身上嗅起来，一副享受的表情。
难道真是啦啦？
谢欢和炽都同时想到，两人完全是不一样的心情。
炽浑身不自然的发抖，谢欢则是大喜，仿佛看到了活命的希望，急忙给炽一个鼓励的眼神。
突然女孩伸出舌头，在炽的脸上舔了下，又用手掌轻轻扇了几下，“咯咯”笑道：“好妹妹，好漂亮的身材、脸蛋，姐姐喜欢，要我放过那个臭人类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炽颤声说道，有种极度不好的预感。
“妹妹要留下来陪我，永远陪我在一起。”
女孩眼中闪烁着炽热的神情，将炽的头发拽的更紧。
炽：“……”
“我同意了！”
谢欢急忙大声说道，收了漫天的雷电神通，热情的说道：“我一直都在想替他找一位好姐姐，真是无巧不成书，居然就这么遇上了，真是不打不相识啊，哈哈，缘分。”
炽转过眼睛，盯着谢欢，眼神如刀。
谢欢急忙给他使眼色，谄媚着笑道：“灵族的寿命无比悠长，我们人类活不了多久，他跟着我迟早要成一头流浪灵，跟着大姐您才是最好的归宿，怜怜，还不快叫大姐好。”
“原来你叫怜怜，这名字不错，我以后会好好怜爱你的。”
女孩挑起炽的下巴，舔着舌头说道。
“大，大姐……”
炽只觉得脑壳发晕，全身炸毛，如果有毛的话。
“那怜怜就托付给大姐了，啧啧，真是天生的一对玉人啊，令人羡慕。”
谢欢谄媚着，一记马屁再送上。
见女孩心情极好，双手把玩着炽，谢欢又说道：“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大姐能否载我一程，去那漩涡之眼内？”
女孩停了下，转过脸来，古怪的一笑：“你要去那里？”
“正是。”
谢欢回道，想了下又直接说道：“听闻里面有一件灵宝？我想试着去收取一下，也不知传闻是否属实。”
他把目的直接托出，显得更为真诚。
关键这里的情况，女孩肯定远比他知道的多，这样说不定还能套一点信息出来。
女孩目光微动，说道：“确实有件灵宝，是一件宝镜，伱想打它的主意？”
“当真？”
谢欢露出大喜、贪婪的模样：“不知大姐能否行个方便？”
女孩思索了下，又看了看炽，露出满意的神情，笑道：“看在怜怜的份上，可以，我可以将你们都送过去。”
她说的“你们”，自然包含颜衣等人，谢欢本想说只送自己就行，但想到那漩涡中心或许还有其它危险，需要一些炮灰，便道：“那就有劳姐姐了。”
“那漩涡中心异常危险，你自己要去我也没办法，但怜怜不能跟你们去。”
女孩冷冷说道。
“这是自然。”
谢欢急忙说道，并给炽使眼色，让他先稳住这个变态女。
炽只得不断地讨好媚笑。
“我先看看你那些朋友还活着几个吧。”
女孩挥手就收了漫天神通，谢欢身上的束缚全部解开，然后两人身影一闪，先后来到船上。
幻象也随着女孩的归来解除，但船上躺着大片尸体，死伤过半，仅剩三十余人。
众人一见女孩，都惊恐地急忙取出法宝，但发现身体完全被冻伤，实力十去其九。
女孩并不理会他们，而是控制着船，调整方向，往漩涡中心驶去。
众人都是露出不解之色。
但见谢欢站在女孩身边，还多了一位绝美的女子，都是狐疑不定。
人人警惕着与他们三保持一定距离，不敢上前。
只有韦大英意识到，谢欢可能把这个船灵搞定了。
这小子走到哪，一是容易引发大事件，二是容易把大事件摆平，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韦大英满脸复杂的神情，和海姗对视一眼，便轻轻点头，便开始调息疗伤。
船缓慢的向大漩涡驶去，众人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分出部分心神关注。
谢欢盯着大漩涡内复杂的空间规则，问道：“我先前有几位同伴飞入其中，突然就消失了，有的直接死了，有的还活着，不知是怎么回事？大姐可知道？”
“被空间吞噬了，这漩涡内的空间，指向随机坐标，而且随时在变化，被吞噬掉后，是死是活全看命。”
女孩淡淡说道。
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谢欢又问道：“那这船为何可以无视这些规则？”
女孩瞳孔微缩，盯了谢欢几眼，似乎不悦，但还是看在炽的份上，冷冷说道：“因为这船本就是为了摆渡大漩涡而存在的。”
谢欢一惊，这话中似乎蕴含了许多信息，如此说来，宝镜、大漩涡，幽冥鸟，都是设计好了的，跟他猜想的越来越近。
“我在摆渡了多少年？我已经记不清了。”
女孩突然说道，神情有些落寞。
“难道你不能离开？”
谢欢仿佛猜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
女孩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平静的说道：“是的。”
然后露出微笑，望向炽：“所以我要怜怜在这陪我，陪我度过这漫长、虚无的岁月。”
炽急忙挤出一丝笑容，温柔的靠在女孩身上，任由其抚摸长发。
船上众人见到这一幕，都是脑子“嗡”的一下，有些转不过来。
突然一道悠扬的歌声响起。
女孩迎着海风，轻声唱了起来：“我于岁月歌中，唤醒沉睡之机，我观星辰坠落，亦看曙光之现，我听风声低语，亦听海的咏叹，我陪伴寂寞之夜，亦照亮迷失之路……”
歌声极具感染力，船上的人都有所触动，细细琢磨着这歌词，知道肯定是个有故事的灵。
事实上，这片天地间，能踏入修真，就已经是机缘福德，能筑基、结丹者，更是万中无一，谁不是有故事的人呢？
何况这样一位恐怖存在的船灵。
炽好奇的说道：“好想听听姐姐的故事呀。”
女孩微微一闪，笑道：“很多我已经忘记了，等将他们送到彼岸后，我再细细和你讲。”
炽乖巧的点了点头。
女的目光有些飘远，自己的故事……怕是自己都快忘了，只记得自己出生在一个炼器世家，有着疼爱自己的父母和快乐的童年，直至某天，家族突然决定倾尽全族之力打造一艘无以伦比的灵船，至此灾难降临。
搜集各种珍惜材料，几乎耗尽了家族全部的底蕴，为了获得神鸟之血，大量的族人陨落，更为恐怖的是，灵船的消息泄露，引来大量修士的觊觎和杀戮，终于在船成之日，就成了族灭之时。
这时一个人类出现了，在鲜血与泪中问她：“你痛苦吗？”
她痛苦的点了点头。
“想要报仇吗？”
那男人又问道。
报仇？
这根本不是她敢想的事，仇人太多，太强大了，哪里报的了？
那男人取出一把沉重的宝剑，插在大地上，说道：“你愿意和我立个约定吗？我可以救你，帮你报仇。”
救我？
还能报仇？
约定……我愿意，我愿意和你立个约定！
她声嘶力竭的叫道，将手抓住那柄剑，鲜血顺着流下。
后来，那个男人果然救了她，帮她报了仇，杀尽了六个种族，十一个部落的所有修士，一共三千多人头。
而她也遵守着约定，化作船灵，直至现在。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呢。
女孩淡然一笑，这么多年了，自己的过往，甚至姓名都忘了，只有无尽的孤独陪伴着，摆渡在这永无终点的大漩涡内。
我该感激你吗？
商玄大人。
女孩心中默想着。
“收取那灵宝会不会有危险？姐你一直在这，没想过要收取？”
谢欢的提问，将她的思绪打断。
收取？
女孩内心冷笑一声，说道：“没想过。”
“哦，那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姐给我们讲讲吧？”
谢欢讨好着说道。
“不知道。”
女孩冷漠的说道：“因为从来没有人接触过。”
“姐，你的发型很不错呀，这身衣服也漂亮，真搭。”
谢欢想了一圈嘴甜的话术，露出迷人的微笑说道。
船上的人都听得起鸡皮疙瘩。
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女孩白了他一眼，牵着炽的小手，淡淡说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这寂灭海的死寂涟漪，就是这镜子造成的。”
众人心中一震，都默默地望向那十字架上的厉尸，果然被这老鬼猜中了。
这时幽冥船已经进入漩涡，那漆黑的空间规则和死气涟漪，对船身没有任何影响，就仿佛不在一个空间内。
而漩涡中心的景象，也慢慢开始清晰，墨黑一样的能量翻滚中，不时有光泽闪动。
谢欢运转苍蓝银辉，很快就看的真切，的确是一面镜子，甚至能看清边框上的符文，像是一串串咒语连在一起，镜面如宇宙般漆黑，每次光泽闪烁一下，都仿佛有黑洞试图吞噬一切。
谢欢的呼吸变得绵长起来，让自己全身放松，以面对这宝镜极强的压迫感。
船上不时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无人不感到紧张。
女孩平静的看着那镜子，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甚至是厌恶。
“到了。”
她冷漠的说道：“都下船吧。”
下船？
所有人都傻了眼，这里下去怕是九死一生吧？
“姐，再让我们待会吧，能不能在靠近一些？”
谢欢谄媚的笑着，不断给炽使眼色。
“是啊，姐姐，就让他们再待会吧，下去直接死了，怜怜也会伤心的。”
炽白了谢欢一眼，讨好着对女孩说道。
他身上还有谢欢的契约咒印，若是谢欢嗝屁，他也得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