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八章 失语
“这是……什么怪物！？”
虚空族、神族、魔族的至高们抬头仰望着这片遮蔽了他们整个视野的恐怖巨物，一个个几乎要丧失思考能力。
至高们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们的体量。
他们将物质、能量、时间、空间全部领悟到了极致，并且以这些规则为基础，在宇宙中采集了数不胜数的物质时空，形成自己庞大到一举一动，可以影响几千万光年，乃至上亿光年的恐怖体量。
在这种体量面前，任何攻击、任何神通、任何秘术，都毫无意义。
尤其是哪怕受到攻击，他们仍能通过继续自宇宙中采集物质时空，迅速恢复。
可眼下……
在这尊磅礴到凭他们可以蔓延到上亿光年外都无法感知到全貌的恐怖怪物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体量，他们自忖能够纵横宇宙星空的无敌底蕴，被毫不留情的碾成粉碎。
在看到这尊怪物的这一刻……
所有人脑海中几乎不约而同的涌现出一个字。
大！
浩大！
伟大！
只有这个字，才能形容眼前那足以碾碎他们所有骄傲的震撼。
只有这个字，才能描写眼前他们所目睹之物的万千神韵之一。
那种发自灵魂的冲击，源于内心的颤栗，如同电流一般，席卷了他们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一些至高们的心灵波动更是止不住往外逸散，强大的真灵之光都无法彻底掩盖。
而鸿天至高，脑海中更是响起洪钟大吕般的轰鸣。
一段玄奥的文字不由自主自脑海中衍生。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
“不是说那尊怪物离我们至少还有上千年距离么……若他还被我们留下来的疑阵干扰……花上几万年才找过来才正常……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永耀造化眼中再没了面对星空宇宙众多至高般的意气风发，心灵深处仿佛有一阵凛冽寒风扫过，使得从内而外，透露出一股渗骨的寒意。
那是……
恐惧的气息。
造化淼琊、造化光灵他们也不例外。
当年他们“目睹”这尊恐怖强者，仅仅是隔着极其遥远的距离观望……
就像一些探测性设备探测到了“祂”的存在，从数据上了解到了“祂”的伟大。
可仪器上再怎么夸张的数字，都远不及“祂”突然就出现在他们面前般来的震撼。
来的慑人心魄。
这……
是一种令人绝望的伟大。
面对这种伟大的绝望……
怎么打！？
“这怎么打？”
“我们……竟然妄图对抗这样一尊伟大的恐怖！？”
“凡人……妄想用刀剑摧毁天上的日月星辰？可笑！这是何等可笑！？”
所有造化都陷入了这种伟大的绝望中。
心灵深处对这种伟大的存在充满着无与伦比的震撼。
可一想到这种带给他们无与伦比震撼的居然是他们要抗衡的对手……
环绕在心间的又变成了无与伦比的绝望。
相较于其他人被眼前一幕震惊到心灵失守，造化离在经过初期的震撼时，却是猛然察觉到了什么。
“不对！这……这不是那尊循着星界时代无上们遗留下来的痕迹追溯而来的那尊恐怖存在……我跟踪过祂很长一段时间……祂的形态，并非如此……”
造化离猛然抬头，打量着眼前这片巨大到同样超出了他们“感知”的伟大存在。
脑海中不由自主想到了他们和李牝交手时，他所说出的那句话……
本体不在。
因为他说自己本体不在，出于小心谨慎的他，第一时间探查、感应起了周边星空。
想要弄清楚李牝究竟还隐藏着什么手段。
结果他一对外探查，就感受到了这尊庞大到已经影响到了整个星空宇宙的恐怖存在，惊骇之下，再顾不得和李牝交手，以最快速度冲出了星空宇宙，直接来到了混沌虚无。
然后……
看到了这尊庞大到足以遮蔽他们感知的恐怖身影。
有了想法，造化离再循着这个想法细细感应……
当察觉到这尊庞大到不知几千万光年的伟岸身影中那股……
依稀有些熟悉的气息时，强如造化离，这一刻亦是如遭雷亟，猛然眼瞳剧缩。
“不可能！”
一个石破天惊，但却怎么也令人难以置信的猜测在他脑海中猛然涌现。
他竭尽全力的想要将这个猜测从脑海中驱赶出去。
可随着他感应到的熟悉气息越来越多，离真相越来越近……
这个猜测，却已经如同在他脑海中扎根，化作一个残酷，却代表着证据的事实。
“怎么……可能……”
造化离难以置信的将目光转向了同样跟着他们出来的李牝。
而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消化，其他造化、至高们，亦是从眼前这几乎凝滞他们思维的巨大存在带来的冲击中恢复过来。
他们亦是察觉到了造化离的异常，再根据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李牝。
当这一切联系起来时，这些造化、至高们，亦是察觉到了这尊恐怖存在身上，那种略微熟悉的气息。
一种……
和起源李牝，近乎一致的心灵波动。
顿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再度弥漫了他们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尤其是魔族、虚空族的至高，身形更是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如果这是李牝的真身……
他们已经预料到他们接下来即将会面临的可怕后果。
……
别说魔族、虚空族的至高了。
就连人族至高，亦是久久无法从这种震撼灵魂般的场景中苏醒过来。
哪怕以他们的眼界、认知，这一刻居然也想象不出任何言语来形容他们所看到的这幅景象。
以个人之躯，媲美整个星空宇宙！？
“这……”
良久……
太始至高才有些艰难的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李牝：“是你……”
不止他，其他至高们的目光亦是同样如此。
“是我。”
李牝微微颔首：“这，就是我在虚数空间法中提及到的超脱之境。”
他顿了顿，补充道：“百余年前，我心有所悟，所以前往混沌虚无中闭关潜修，机缘巧合下直接将原本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才会真正大成的超脱境迈至大成阶段，于是……”
他将目光转向眼前这座庞大到仿佛蚂蚁观摩人类般的身影。
“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一幕。”
实际上他的形容并没有什么不对。
他通过本体的视野朝一位位至高观看，看到的就像成人和蚂蚁一样。
至高们的质量实际上只有几千光年。
不过他们可以将自己的影响力投射到几千万、上亿光年外。
就像一个星河系，最核心的黑洞可能只有几千万公里，可其引力范围，却能带动一个直径数万、十数万光年的河系运转。
至高们便是如此。
反观李牝。
他本身的体量就已经达到了数十亿光年级，只是混沌虚无的存在，影响到了他的“影响力”传播。
如果让他也前往类似于星空宇宙那样的环境，他的“影响力”怕是万万亿光年都不止。
当然了，世间不存在着如此庞大的星空宇宙。
即便现在，如果李牝强行进入星空宇宙，哪怕星空宇宙的直径庞大到有上千亿光年，他仍然能够将整个星空宇宙撑爆。
这是有意识控制和没意识控制的区别。
星空宇宙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死”物，自然无法和他相比肩。
“超脱！超脱！超脱！”
太始至高口中不断念叨着这两个字。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世间居然有如此伟大的生命体存在。
生命……
竟然可以进化到这种程度——类比整个星空宇宙。
同样，他亦是想象不到，有朝一日，他居然能够和这等伟大的生命并肩而行，谈笑风生……
这，将是他毕生中最大的荣耀。
太易、太衍等至高同样如此。
先前李牝已经告诉了他们，他已经突破到了超脱之境。
但他们听了，也只能根据虚数空间法的描述，知道他已经变得强大了。
于是，在鸿天至高被造化离压制时，他们会觉得李牝比鸿天至高更强，他才是真正的人族第一强者。
可任他们穷尽想象，都想象不到，这种强……
会强到这种地步。
这……
有类比的可能吗？
这一刻，即便鸿天至高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在超脱者眼中，恐怕就只有两种强弱境界了，超脱者，和非超脱者。”
他看了李牝一眼。
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很多人，包括不久前几位造化对他的评价。
狂妄！
目中无人！
此时此刻，当他真正的在所有人面前展开他的真身时，世人才会惊觉发现……
李牝，从来都不狂妄。
他所说的一切话都是有理有据，从实际出发。
相反，相较于他当时已经取得了的成就，他反而十分谦虚。
谦虚到……
以堂堂超脱者之身，居然还能有耐心劝导一些造化，劝导那些至高，试着让他们改变想法。
可结果……
没有人愿意听从。
也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语。
等最终他的真身降临后……
他们似乎除了说“不可能”以外，就只剩下深深的绝望了。
“上位者的傲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