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 错误

“问题不大……”

莫玄自以为自己已经习惯李牝的说话风格了，可听到这番言论仍然有种本能想反驳之感。

可联想到李牝的提升速度……

他还是决定稳一把。

反正反驳与否都避免不了李牝要和自在天……

至少是和罗无极一战的事实。

等李牝和这两人打过后他再给评价不迟。

当下，他轻笑了一声：“希望你的实力和你的自信能够一样坚定。”

李牝点了点头。

“好了，时空之门已然开启，这是太初至高留下来的时空之门，进入其中，你重回太初至高成就至高那一刻，并‘亲身体验’天帝突破到至高的具体过程。”

莫玄天帝道。

李牝听了，不再迟疑。

他大步向前，迈入了时空之门。

对于至高，他向往已久。

尽管无论至高秘术、至高功法，包括他的虚数空间，以及其他修行之术，无一例外都会挂上“至高”名号，可挂上这个名号很多时候仅仅代表着一种美好的期盼、向往，并不意味着就能成真正的至高。

反而正是因为挂上了“至高”的前缀，才能充分的体会到芸芸众生对这一领域大成者的向往，才能让人深刻明白常人想要成就至高何其艰难。

眼下时空之门却能将这个无比关键的时刻呈现在他面前，让他以一种“准至高”的眼界去观摩一尊至高的诞生。

这对修炼者的眼界开拓、未来修行之路的思索规划，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毫不夸张的说，能够进入时空之门者，无一例外，都算得上至高种子，意味着被人族至高议会认定，有那么一丝希望，能够成就至高。

当然了，也有少数情况是这一纪元所有“至高种子”都用过时空之门，多用也没有太大意义，使得时空之门恰好处于空闲状态，这样一来也会沦到非至高种子手上，然后再择优使用。

李牝显然就属于时空之门空闲“择优使用”的状况。

……

“咻！”

踏入时空之门的那一刻，李牝直感觉“视野”和“感知”有种无法言语的模糊。

这种模糊并非真正的模糊，而是，一下子视野和感知被扩大到了极致无法适应。

李牝能清晰的感觉到整个“宇宙”在他面前变得截然不同。

空间不再是一个模糊、虚幻的概念，而是犹如水流一样在面前静静流淌。

时间同样也不是一个衡量空间和运动的尺度，而是变成一种真正可操纵的东西。

利用空间，操纵时间，再让两者息息相关互相依存，形成时空。

这种感觉……

就像是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即便有，这些秘密在时空的框架下，彻底解析都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刻，他有种自己既是瞬间，也是永恒之感。

不过很快，他便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能量动了。

这种能量的运转将他从那种瞬间永恒的概念中惊醒过来，让他意识到他此刻只不过是依附在太初至高身上。

而所谓的瞬间、永恒，也仅仅是一种错觉。

因为时间也好、空间也罢，这些力量都是来自于无尽星界、浩瀚宇宙。

他们只是这些力量的借用者，也不是使用者。

就像驾驶着飞机翱翔于天空，不代表自己真正就拥有了飞翔的能力——哪怕此刻的他，确实位于天空之上。

“空间、时间法则……”

李牝缓了缓神，重新将目光集中到自己体内那涌动的能量上。

这一刻他才发现，这股力量，总量虽然高，但却并没有身为“宙光”的他高出多少。

关键是太初至高对这些能量的组合利用。

不同的物质、能量组合，能够形成不同的能级，却是让这些能量能够演绎出不同的效果。

如果说，君主极限的能量、能级是1亿和100，那么，这位准至高此刻冲击至高境界时所动用的能量、能级应该是5000万到15000万，能级也是50到150。

不！

随着他蓄势待发正打算踏出最后一步，彻底冲破星界的束缚，这种力量，调整甚至已经来到了100万到19900万，1到199的地步。

平均数量相当，可通过对物质、能量的组合调控，这一刻这位至高用类似蓄势的方式，使得自己的能量上限超出了巅峰君主的三四倍。

这一过程对君主来说不可能做到。

哪怕想要做到，爆发性调整能量、能级亦需要花费“漫长”的时间。

可通过对时空的领悟、理解、利用，这种对君主来说几乎不可能做到的能量、能级调整方式，却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完成。

哪怕在这一过程中，他根本无法控制这种极限爆发，引得海量归墟之力前来，但……

无所谓了。

这位太初至高此刻爆发的意义，就是超越星界，脱离星界。

只要能在自身被归墟之力吞噬前冲出星界，再多的归墟之力都没有任何意义。

“至高！这就是成就至高！”

李牝心中凛然。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已经具备衍化宇宙的君主境界之后还会有圣皇、天帝两个阶段之说。

归根结底，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成就至高。

利用空间，快速的完成对物质、能量的重新排列、构架，再利用时间，推动这些构架以最快的速度爆发出来……

甚至要快到不给归墟之力吞噬他的机会，一举打破桎梏。

没有时空之力的联合爆发，释放出超出原有力量数倍的威能，君主们想要破开星界的束缚几乎是痴人说梦。

要知道，战力翻上一倍，强大一方对上弱小一方基本上就能做到以一敌十，翻了三四倍……

带来的实战区别，足以让他们轻松做到以一敌数十。

甚至，当差距大到这种程度时，只要对方不和伱死磕，不陷入你的包围圈中，十人、几十人、上百人、几百人，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花点时间，且战且退，一个人就能将数百人杀死。

就像一个力量400公斤、速度快出常人4倍，体力、恢复力、抗打击能力等各项指标超出常人4倍的壮汉，在双方都赤手空拳不借任何外物的情况下，利用地形、环境，花点时间，击溃100个普通人轻而易举。

李牝静静的感受着太初至高将自身的力量爆发到极致，以一种极致升华般的姿态朝着至高之路迈出那关键性的一步！

不生、即死的一步。

靠着这种能量的爆发，他悍然撕裂了星界壁垒，迈入了一种全新领域。

在他撕裂星界的这一刻，李牝还敏锐察觉，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在推动着他……

或者说在干扰着星界。

使得星界无法竭尽全力的将太初至高束缚，令他破境失败。

这种力量……

来自宇宙。

“是气运。”

修有道尽轮回秘术的李牝第一时间判断了出来。

气运！

这种力量，竟是成就至高的关键之一？

“轰隆！”

李牝观摩之际，星界的反噬之力亦是强大到极致，反噬方式，就是归墟。

浩瀚无垠的归墟之力侵蚀着太初至高的身躯，生生的将他的世界撕裂了下来。

似乎……

走可以！

在星界积累的能量、质量，必须留下。

而太初至高似乎明白这一点，顺势而为，他并未将这股力量带走，而是以一种“小世界”的形式，依附在星界之中，处于星界和宇宙的夹层。

这，就是人道圣殿所处那座世界——太初世界的原身。

像天狱世界，也是一位至高突破时形成。

在将所有能量尽数剥离，只剩下本质后，太初至高重归宇宙，紧接着……

他的本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伸展开来。

开天辟地！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李牝自言自语。

宇宙开辟，就是这个过程。

可下一秒，他觉得不对劲了。

道！？

太初至高开辟宇宙的第一步，根本不是以自身为本质，而是……

规则。

宇宙规则！

正是他在星界时期领悟的那些时间、空间、能量、物质转化规则。

他以空间，承载能量、物质，并以时间，快速的推动空间、能量、物质的蔓延，顷刻间，便衍化成了一座巨大的微型宇宙。

甚至，随着时间力量的涌动，空间、能量、物质，以极快速度伸展，朝着更远处蔓延。

但……

即便这座微型宇宙如何蔓延，都无法避开一个事实！

太初至高，并不是用“道”去生一。

他是用自己的本质直接占据了宇宙一部分规则。

用自身占据了一部分“一”的力量，然后在这一基础上，开始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过程。

“怎么会……不一样？”

李牝停在原地。

这和他设想的不一样。

用自己的本质占据一部分“一”的力量，几乎相当于合道。

以自身本质，代替宇宙规则，践行宇宙运转。

但……

真这么做了，至高的核心到底是自身，还是宇宙？

“嗡嗡！”

太初至高所化的宇宙仍在不断蔓延着，他占据着更多的“一”去衍生更多的二，直至化作更庞大的宇宙。

甚至可以让自己的体量数以光年计算。

可李牝却已无暇观看。

因为……

“错了。”

如果说先前在天狱世界只是一个猜测。

那么这一刻，他已经可以真真正正的确信。

“至高的路、主宰的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