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二章 琐屑
流光飞舟在星空中缓缓流淌。
而负责为这艘飞舟提供动力的，就是宇宙本身的空间涟漪。
这种涟漪看上去似乎微不可察，且缓慢至极，可如果将它放到整个宇宙的尺度上……
可能一天，就能跨越数十万光年。
速度比之光速来不知快上了多少倍。
此时，李牝正站在飞舟的甲板上，目光望向周边飞速掠过的星光。
每一道星光，都相当于一颗恒星。
一颗恒星照耀的数光年之地，在他眼前掠过却不过数秒。
“陛下，前面就是寒狱星渊了。”
沙莎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李牝的沉思。
寒狱星渊，就是盖亚星系所在的星渊。
整个星渊的直径有三亿光年，所有星系、星群都环绕着一个巨大的引力源运转。
整个星渊，有数百星域，历史上也诞生了数百宙光。
哪怕现在，星渊中仍有十数位宙光存在于世。
而整个寒狱星渊最大的势力，却并不是身为宇宙君主玄宇开辟的玄烨帝国，而是由六位宙光共同维系的日熠剑宗。
这个剑宗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上万纪前，开辟者乃是一尊圣皇。
尽管这尊圣皇早已陨落多年，但当年积累下来的关系网，再加上这尊圣皇留下的强大神器，使得日熠剑宗仍然统治着寒狱星渊。
当然了，这是因为玄宇君主晋升时间不久的缘故。
随着岁月的流逝，关系终将淡去，人情也将耗尽，如果日熠剑宗不能尽快的再培养出一位君主出来，几十纪、上百纪后，寒狱星渊易主，也只是时间问题。
“降低速度，进入普通航行轨道，我们‘走’回去。”
李牝道了一声。
“明白。”
沙莎回应着。
很快，流光飞舟自宇宙级涟漪中降落出来，四周犹如流光般变幻的环境亦是稍稍凝滞，让人渐渐可以看清周边的恒星、行星，一些一些人造星球。
在降低速度后，沙莎马上已经规划出了路线：“离我们最近的一处港口是属于玄烨帝国的第三大港，光之港……重名率最高的港口名字之一，不过这处港口还是有些特殊之处，三百零三光年外曾有一个三恒星星系，某一天，三颗恒星被同时引爆，三颗恒星爆发形成的光幕如同浪潮，一圈圈叠加、弥漫，形成一道浪潮般的光带，绚烂夺目。”
她介绍间，直接展现出了一片美轮美奂的风景投影：“这幅景象被玄烨帝国花费大代价保留了下来，成为了玄烨帝国极其有名的一个旅游景点，光之港能成为玄烨帝国第三大港，完全靠旅游业拉起来的。”
李牝看了一眼……
很亮，确实很不错。
“超新星爆发。”
李牝道了一声。
这种能量，如果放在凡俗世界，绝对属于致命性灾难。
别说这种能量释放了，就算是将一个普通人放到宇宙中，等待他的都只有死路一条。
可现在……
李牝伸手，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宇宙中的低温，以及各种各样不利于生命的射线。
当然，这种不利于生命的射线是对人类来说，一些异族、特殊生命，甚至以这些射线为食。
“陛下要去看一看吗？”
沙莎问道。
“我记得，光之港不远处有一座星球监狱吧？”
李牝道。
“对，关押黑羽族的监狱，黑羽族生活在物体的影子中，天赋横溢，可一旦暴露在光照下就会被焚烧，焚烧超过半个小时就会死亡，而那座星球监狱几乎没有任何遮挡物，且自转速度恰好在半个小时内，所有被关押在那座监狱中的黑羽族，必须时刻不停的奔跑，躲在星球的背面以避免阳光直射，否则，就会一次次在日照下痛不欲生，偏偏这个过程又不到半个小时，没有达到他们死亡的临界点，等阴影过来后，他们又会恢复，往复循环……永无休止。”
沙莎说着，将这个星球的资料展现出来。
李牝看着这个星球的描述，以及对黑羽族的惩戒方式……
简直是地狱。
实际上类似的星球还有很多。
李牝看到过一个专门针对“长生者”的种族。
而克制那个长生者种族的手段，就是氧气。
封禁他们修行相关的记忆，利用“性格缺陷”的漏洞，遏止他们逃离星球的手段，再利用氧气的侵蚀，将极限寿命长达一纪的长生种，生生的压缩到只能活几个星年。
“走吧，去光之港，自光之港的空间之门前往元央星域。”
李牝道了一声。
飞舟重新启动。
李牝仍然站在甲板上，望着眼前深邃浩瀚的星河。
当年的他以凡俗之身，仰望星空，对星空充满着无穷的向往和好奇。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太过弱小，根本触及不了宇宙半分。
甚至，肉体凡胎和宇宙星空，就像两条完全不相干的线，一个渺小，一个浩瀚，根本凑不到一起。
直到此时此刻……
他才算真正具备了在宇宙中立身安命的底气。
遨游星空，粉碎星球，皆非奢望。
“从肉体凡胎到粉碎星球，再从粉碎星球到遨游星空，一步一步，终究是一一实现了。”
李牝说着，神色越发的从容、淡然。
因果的本质，无上之道已经完美的阐明。
因果，就是心灵的羁绊。
心灵和物质、能量、时间、空间之间的羁绊。
实现人与人之间的许诺，是解除羁绊。
完成曾经立下的目标，同样是解除羁绊。
直至将所有羁绊尽数解除，真真正正的问心无愧，求得大自在、大逍遥，以真我为一，去看待世界，去了解世界，去超脱世界。
这，才是真正的斩因果。
……
很快，流光飞舟抵达光之港。
流光飞舟体积不大，远远无法和那些庞然大物级的战舰、商船比肩，但由于其至尊神器的本质，哪怕再怎么神光内敛，有眼界、有见识的人都能第一时间看出这艘战舰的不凡。
以至于战舰在进入港口时，不止没有任何巡查人员进行报备登记，还直接被引入了贵宾通道。
在战舰进入贵宾通道的同时，李牝亦是在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整个光之港实际上就是一座建立在主星——光之星外的巨型太空城。
整个太空城边缘，停泊着密密麻麻，不下数万艘商船。
而在更外围，还有一艘艘战舰在外围巡视。
时不时还有属于传奇生命的气息惊鸿一现，似乎在告知着世人这些战舰拥有的武力配备。
李牝看了片刻，道了一声：“光之港平日里的战舰也有这么多吗？”
“不曾，光之港平时只有三支巡逻舰队，三支主战舰队，每一支舰队的数量在八到十艘不等，由于最近一段时间大范围的星神归墟，整个宇宙亦是面临着新一轮的势力洗牌，尽管人类联盟第一时间发布了紧急命令，这个时候作乱者将受到人类联盟严惩，但伺机而动搅风搅雨者仍然不在少数。”
沙莎解释着。
末了继续道：“目前人类联盟的威慑力尚在，所以近几十年看不出什么，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宇宙间必然会有一场大乱，当然，有至高议会和人类联盟在上面压着，席卷宇宙的大乱不至于，但星域级，乃至星渊级的混乱绝对不在少数。”
李牝目光朝港口望去。
平日里，这种繁华的港口只要有一尊星神化身坐镇，就能确保高枕无忧。
毕竟星神化身的破坏力虽然可能还不及一些顶尖战舰，但真身处于星界的他们不死不灭，且可以通过星界随时降临到想降临的每一个位置，防不胜防。
除非同级别的强者在星界中将星神的真身解决，不然没有任何人挡得住星神的降临袭杀。
当自己的生命都得不到保障时，再强大的文明也会自高层而崩溃。
就在此时，沙莎仿佛收到了什么传讯一样，突然道了一声：“道源至高回信了，他就在玄烨帝国。”
“就在玄烨？”
李牝有些意外。
“对，道源至高这段时间本身去擒拿墟兽去了，但星界异变，渊墟也变得不太安生，再加上他十几年前，在朋友的帮助下于物质宇宙镇压了一尊上古墟兽，索性就不深入渊墟，而是来到了寒狱星渊。”
沙莎快速道：“一方面，他需要一个比较安静的地点研究上古墟兽，另一方面他听闻了你在星界中的辉煌事迹，以圣皇之身逆斩神帝，对和你的坐而论道更是充满了期待，所以干脆就来到了陛下您的家乡——寒狱星渊，而玄烨帝国乃是寒狱星渊最大势力，这些年来也修建了大量星门，只要你返回寒狱星渊，他就能通过玄烨帝国的星门，第一时间和伱会面。”
说完，她抬了抬头：“道源至高询问您的具体位置。”
“上古墟兽没有至高镇压可不是很安全，你替我规划一条路线，我这就去找他。”
李牝道。
“如果您不再一路‘步行’而是需要全力赶路的话……只需您动用您的权限。”
沙莎微笑道：“哪怕人族数据库并未将您的信息更新到最高权限的100级，凭借您在万族争霸赛的成就，以及随后斩杀元界神帝的辉煌，您的权限等级，仍然达到了99级，这个级别的权限……”
她将目光望向光之港的那座星门：“您想去的地方，所有的道路会主动敞开，并延伸到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