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出游

对德里诺斯来说这是极其特殊的一天，他难得的被准许离开那栋戒备森严的建筑回到山野中。山间薄雾酝酿醉龙的芬芳，湿软泥土粘附在爪上带来独特触感，德里诺斯才恍然明白自己已经离开所熟悉的环境好久好久。

一间坐落于山林中带有仓库的房子，是那名人类与他将共同生活的地方，除了少数几个随行的仆人外完全见不到其他人类。国王在策划些什么？德里诺斯远望向巍峨的王城不自觉地思索。不过相较于自己从建筑中被放出，德里诺斯更好奇被称为王子的特殊个体为什么会跟他一同出行。从仆人的碎嘴间所能获取的消息十分有限，无外乎模糊地提几嘴权利争端，不如直接询问王子来的直接。

德里诺斯趴在屋前的空地上眯眼聆听鸟声，没有武器、没有野兽、没有生存的重压，他获得了清闲。他也清楚人类特地营造这种环境是为的什么，羞辱地签订下契约时德里诺斯便了解到人类的想法：把龙作为高级武器更有效率地进行厮杀。将他放出牢笼是为博取德里诺斯的信任，好更加卖力地帮他们屠杀同类。

：“龙，你喜欢这里吗？”王子孤身来到德里诺斯面前，温暖的手掌贴着他的鳞片。王子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他不哭不笑没有多余的情感。他和德里诺斯一样远眺王城，在广袤云层的压迫下建筑没有丝毫辉宏可言。

：“你呢？”德里诺斯并不打算回答，既然他无法拒绝这样的处境就只能忍受着为将来打算。艾吉托雷已经告诉他动爪的大致时间，国王召开觐见会的盛大时期即是人们重获自由的时刻。德里诺斯在那时绝对会被召回来防范动乱，回去前他得取得王子的完全信任。

：“我不知道，我离开了家。”王子屈身坐到德里诺斯身旁，前些天他接到命令负责训化幼龙。作为最小的王子，王位的继承权从未有片刻落在他的头上。没有显著才能的他未来会成为公爵，或许受封前就被密谋杀死。

：“你，为什么，这里？”德里诺斯吐出几个细碎的词汇，他必须装作对人类语言依旧不解的样子，根据断续的词语王子仍然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嗯...我来陪你。”王子搓着手想上一会回答道，他不擅长说谎，回答间脸因羞愧而有些发红。王子确实想陪着德里诺斯，一只能与人交流的龙比周遭所有沉浸在虚荣中无法自拔的人都酷，不过他也得考虑自己的前程。

要是它真的顺从我的意愿.....我该怎么办？王子不止一次想着，他要做的是成为个特殊的骑士。那我会被派上战场吗？骑士应该守护人民，但是否该摧毁别人的家乡？王子不愿意打战，反复的历史无刻不向人们倾诉斗争的苦难，可惜没人想听。成片的土地盖住了他们的耳朵，成堆的财宝晃瞎了他们的眼睛，他们在毫无意义的掠夺中寻求垃圾，最后又被其他人杀死。

：“龙，我们是朋友，对吗？”王子注视着德里诺斯那双眼睛轻声呢喃，他期望龙理解他的那天到来，他希望由对方为自己打破僵局。

：“是。”德里诺斯不曾移开目光，他们相互需要，这是当下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