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夜的啼哭声
坤古大陆,北域的一条小溪旁,两个黑影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那么激动。
突然“哇”的一声,打破了这一片的宁静。
这是婴儿的哭声,新生婴儿的哭声!
“阿哇……阿哇呜……”
婴儿还在不停地哭,但这毫不影响他父亲的激动!
“云兮,是个男丁!”站着的黑影哈哈大笑,“上天不负我啊!”
“你还笑得出来”躺着的黑影脸上布满了愁容,“你还是想想怎么安置它吧,一个月后,我们就必须得离开了!”
站着的黑影听完后,脸上的笑容顺奸散去,“你赶快养好身子吧!到是苦了我们的孩子了!”
他叹了口气,随即封住男婴的气脉,又为他戴上了一条串着一颗奇形怪状的蓝色石头的青绳。
“这颗石头,我们费了多大功夫才拿到手,现在终于能用上了!”地上的黑影已经坐了起来,一边运功一边说,“你去准备吧!找个能让他成长到十八个年头的地方,到时你的封印才会得以解除,这石头他才用得上呢!”
女子说得有气无力,这是刚刚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现在的她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只能祈祷上苍,如她所愿,这个孩子能够好好长大……
一个月后,灵域与北域的交界处的一个山村外,一名黑衣的的男子悄然而至,他把怀中的襁褓放在距村口不远处的小桥上后,就迅速离开了。男子蒙着黑纱,就算被人看到,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男子一会儿就来到一片山林里,在他的不远处,一位一袭白衣的女子正在抹着自己的泪水。男子轻轻地走到她身旁,“放心吧!不久后他就会被一个将近五旬的老妇拾去,事不宜迟,我们动身吧!往生界,是时候了!”
男子到天水村的时候,天也就刚微微亮。男子走后不久,天水村就走出来一个老妇。
老妇的头发盘在头上,用一条蓝色的布巾包裹着。老妇面带笑容,仿佛知道今天有什么好事降临到她的头上一般。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小木桶,向小桥走去。
老妇是天水村里,每天起得最早来打水的一个,她一直坚信,每天第一个用天河溪的溪水洗脸,会为自己带来好运。
距离小桥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婴儿的啼哭声已经传入了老妇的双耳,“布动”一声,老妇的木桶砸在细小的石头上,她看到了——那是一个弃婴!
老妇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走到襁褓前,将之抱起,“哦!乖乖不哭不哭……”
老妇丈夫早逝,膝下无一儿一女,她一直都盼望着有一个小家伙会来到她的身旁,如今她终于盼来了他。
“我蓝衣也有孩子了!”老妇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她怀中的孩子看到了她的笑容,居然也跟着“喝啊”笑了起来。
“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老妇说完,立马抱着他虔诚地下跪:“感谢天河上神圆我心愿!信徒蓝衣在此行礼了!”
做完这一切后,木衣站了起来,用自己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掠过他那肉嫩的小脸,“你带着一个蓝色的石头,烂石头,蓝石头!”
蓝衣会心一笑,“小家伙,以后你就是蓝石头!今后你一定要像石头那般坚韧!”
蓝衣将石头高高举起,石头好像听懂蓝衣说什么,吮吸着自己白嫩嫩的小拇指,“嘿嘿”地笑着!
到了天完全亮的时候,蓝衣的草房前聚集着一堆人,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
“听说蓝婆今早儿捡到一小孙子,是不是真的啊!”
“可不是嘛,听说长得可俊呢!”
“蓝婆这余生可终于有个盼头了!”
……
“咳咳!”蓝衣从草房里出来,故作咳嗽,让眼前这群左邻右舍静一静。蓝衣怀里孩子可不能被惊到了。
“蓝婆,让我们瞧瞧你的乖孙子嘞!”一个年轻小伙搞起噱头,这样的喜事怎么能不热闹热闹!
“是啊!”大家应和着,“让咱们瞧瞧!”
蓝衣走下两级木梯,笑着说:“个个都猴急啥!”
蓝衣把怀中的石头的脸展现在众人眼前,“看看我孙子这样,今后肯定是池中金龙。”
“哇!”一个一身肥膘的壮汉,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他情不自禁地伸出自己的大手,就要摸到小石头那肉嘟嘟的脸了,只听见“啪”的一声,他的手赶紧缩了回来,他可是一肚子委屈,“蓝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喜欢小孩了!”
“去去去!”蓝衣摆摆手,“你那手杀了那么多生,满是血腥味,可别吓着我的小石头,不然要你好看!”
蓝衣说完还瞪了他一眼。
水壮被蓝衣吓得马上就安分起来,信誓旦旦地说:“蓝婆,等到日子时,我杀一头大猪为你的小孙子庆生!”
“那可是我的头等大事,到时你不杀我都得让你杀!”蓝婆衣又回到原来的样子,她刚刚不过是想吓吓水壮这傻孩子。
水壮的父母在他成年的时候,跑到一处山林里捕猎,没想到被脉兽给吃了,这还是同行的村里的人说的,回来的那个人没过两天就死了,大家都说吃了水壮父母是被青线纹蛇给吃了,因为回来的那个人就是死于青线纹蛇之毒。
青线纹蛇是灵域一种比较常见的脉兽,青线纹蛇只会捕猎和攻击进入它领地的生物。幼年的青线纹蛇就有拳头那么粗,成年的青线纹蛇可以有牛头那般粗,最长可达二十余丈。袭击水壮父母的那条青线纹蛇已经过了幼年期,体积算不上很大,它最后是被十八岁的水壮给分尸了,从那以后,水壮就干起了屠夫的营生。
今天水壮正好在家休息,不用到天水城里杀猪宰牛。水壮有一个习惯,就是天水村里任何一个满月的孩子,他都会杀一头肥猪,在村子里的空场地里请全村人吃全猪宴,为此,水壮把自己家的空房全都用来养猪了。
现今的水壮已经年过三十,但还是没能成家,他的一身肥膘是个女人看到就害怕,水壮是真的壮,他养的猪就没有比他大块的。
“这下又有全猪宴吃了!”场中几个年轻小伙搓了搓手掌,显然,水壮的全猪宴并不简单。
蓝衣和大家伙聊了会后,就又回草屋去了,原来是因为小石头这家伙又吸着自己的小手指睡着了。
蓝衣也很是纳闷,这小石头就她抱回来后,眼泪都没掉过一滴,看他这样子奶都没断呢,可这都快五个时辰了,小石头还不叫饿。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蓝衣也就没有再多理会,趁着空闲,得把该干的活都得去干了先。
一个月后的天水村,里里外外都洋溢着热闹的气息,在坤古大陆,新生儿满月便可学习行走,在天水村中心的圆形草垛群上,小石头走走爬爬,围着草垛群的老人们不断叫好。
这是天水村的一个仪式。在小孩满月之时,把小孩放在铺好的草垛上,让他自己活动,蹦哒得越厉害的小孩,这意味着这个小孩长大之后会长大十分壮硕。
年轻的小伙和妇女们正在忙个不停,清理猪肉的清理猪肉、炖鱼的炖鱼、洗菜的洗菜……每一位小孩的满月,全村人就会聚在一起吃一顿饭,这顿饭叫做“百家迎春”,它的意义就是全村人都能沾上小孩的福气,日子越过越好。这可是自天水村存在以来就有的传统。
当阳光正照天水村的村中心时,大家伙就围着草垛上的贡品下跪,因为这次是蓝衣的小石头满月喜事,“喜贺送神”自然由她来主持。
蓝衣抱着小石头,先行一拜里,站了起来后,往前走了一步,对着贡品鞠了三个深深的躬后,抬起头对着太阳高声地说:“喜贺送神!福佑天水!”
说完,蓝衣又跪下来,行三拜之礼。
大家伙见蓝婆礼毕,就马上双手闭合,闭上双眼,嘴唇微微颤动着。
每个人都在请愿,蓝衣也不例外,只有小石头这个小家伙睁大双眼,左探又看的……
当大家睁开眼时,草垛已经燃起了雄雄大火,贡品在众人的眼中一点点地消亡,这就意味“喜贺送神”成功了!
草垛上早就浇上了一些引水,引水一但过热就会自燃,是天水城里艺人常常卖弄的把戏,不过那些人为了讨口饭吃,也是以身犯险。
大火自然熄灭后,壮年男子就把提前准备好的溪水浇在灰烬上面,随即灰烬发出“滋滋”的响声,冒出了一缕缕的白烟……第一个人这样做后,其它人也都跟着这样做,这仪式步骤在天水村称作“还愿”。
做完一切后,天水村里的土地上就摆好了一张张方桌,年轻小伙负责上菜,其它人就纷纷入座,开始动起筷子来,最多筷子争抢的地方就是那锅散发着醇厚的肉香的全猪锅了。
之前水壮口中全猪宴,其实就是现在大家吃的全猪锅。全猪锅,就是把一只猪身上的所有部位和器官等比例放在锅里,再加入特殊的调料炖上三柱香的时间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