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成全

“咔嚓”

符牌插入厚重的青铜门，伴着机括声，大门缓缓打开。齐天和灵明跨过青铜门槛，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天雷修炼室。

天雷修炼室不大，长宽不过各三丈（6.9米）。屋顶如同青铜鼎的盖子，最中心有一个圆盘。修炼室左侧有一个石台，上面写着刻度。石台旁是几个蒲团，大概是给御妖师打坐修炼用的。

“准备好了吗？”

“嗯”灵明坚定地点点头。

自从与雾蝶一战后，灵明修炼愈发刻苦。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还远远不够，而雾蝶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如果原地踏步，下一次就保不住齐天的魂魄了。

“让我自己来吧。”拿起一块【五金之精】，灵明认真地说道。

“嗯...”齐天平静地点点头。

一般来说，这种灵物都是御妖师用魂光和对应的手法调和，从而让妖兽吸收的更好。但灵明得到的【炼金身】当中本就包括了材料的处理方法，况且齐天此时的状态也不适合太多用魂光，所以他才提出这样的请求。

“去那个圆盘下面吧”

“我来给你调天雷的强度”齐天拍拍灵明的肩膀。

“好！那我去了！”灵明有些兴奋地跑到圆盘之下，手中捏着【五金之精】，一身妖力蓄势待发。

看着猴急的灵明，齐天温和一笑，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但就是不操作石台。直到灵明急得手舞足蹈才轻轻拨动石台上的刻度。

“我从一阶开始，一点一点加强。”

“撑不住就躲开”

灵明点点头。

“噼啪”

“轰！”

刻度走到第一个位置，霎时，风云突变！

屋顶的圆盘处发出刺眼的白光，一道小指粗的电蛇劈在灵明身上，电的他呲牙咧嘴。

“可以吗？”

灵明点点头，示意他加大强度。

于是刻度走到第二个位置。

“轰！”

一道拇指粗的电蛇劈在灵明身上。这下可比刚刚疼多了，只见灵明的毛发根根立起，握着【五金之精】的手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三阶，四阶...

此时的天雷已经有手腕那么粗，天雷之下，【五金之精】冒出一道道裂痕，灵明的身上也开始冒出细密的血珠。

“灵明，可以了吗？”齐天有些心疼地问道。

然而灵明却缓缓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挑衅地指着青铜圆盘。

“再大一点！”金黄的妖力拼出四个大字。

刻度默默走到了第五个位置。

“轰！”

“喀拉！”

两声巨响！

一声是天雷，另一声是【五金之精】被灵明捏碎的声音。

“不要停！”灵明喊道。

一道道天雷击打在灵明身上，他的背微弓，毛发不断地脱落，皮肤上出现一块块焦黑的裂痕。灵明一手捏着一团庞大的锋锐气息，另一手紧紧握拳。他的周身迸发出金色的光焰，荡出一圈圈气浪。身上细密的血珠愈发密集。

渐渐地，灵明的背挺直了，那团锋锐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小。

天雷停歇的间隙，齐天被这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他发现，灵明在笑，笑得是如此的肆意而张狂。反抗肉身的苦痛与天地的威严让他感到极致的放松。他的瞳仁之中燃着两团金色的烈火，偶尔迸射的精芒变得愈发锋锐，仿佛能刺穿魂魄。

“砰！”

不知不觉间，【五金之精】已经被吸收殆尽。灵明顺手一挥，黑色的石棍出现在手中，将手臂粗的天雷击散。

“好啦！”灵明笑嘻嘻地跳开，远离了放电的圆盘。

齐天轻吐一口气，默默地将刻度清零。

“嗡~”

体内传来一声奇异的震动，内视魂魄，他无奈地握了握拳。

“灵明”

齐天弯着腰，看着灵明的眼睛说道：

“你最近修炼好像刻苦了很多，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没有被其他的半妖同学欺负吧？”

齐天有些愧疚又有些释然。隔了这么多天才关心灵明的近况，自己之前究竟是在干嘛？

但问出这个问题后，他心中好受了很多。

虽然昨日经历了一阵难以舒缓的痛苦，但痛苦之后，他也开始学着放下试炼榜首的光环，放下拥有天启的优越，放下御妖师的傲慢。如果坦荡荡地承认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平凡的少年，承认灵明其实比自己天赋更好，心思更纯粹，好像一切也没那么难开口。

灵明犹豫了一下，说道：

“因为你身体里有...”

话说到一半，灵明停下了。他发现齐天的眼睛开始有点失去焦距，如果再说下去说不定又是和典籍司那样魂魄暴走...

灵明恼恨地跺了跺脚。

“嗯？”齐天仿佛大梦初醒，疑惑地看着灵明。

“不方便告诉我吗？”他的眼睛垂了下来，似乎有点难过。

灵明也意识到这样回避真诚的发问齐天会伤心，赶忙装出一副斗志十足的样子，说道：

“方便方便”

“没有被欺负。”

“刻苦修炼是因为我想赢！”灵明透出一股强烈的斗志。

他想赢！不管是雾蝶还是妖魄的主人，他要一路赢下去！

齐天侧耳倾听，郑重的点点头。

“原来，那个时候的约定灵明这么在意...”

他想到的是海岛上的那个星月夜，他们约定要一路前行，去往更大的舞台。

“走吧”

齐天做出了他的决定。

若此时灵明开启石眼金睛，就会看到齐天的身上深蓝色如大海退潮一般消散，取而代之是一片柔和的光芒。

“也许我的魂魄要恢复还遥遥无期，但还可以通过别的方式陪你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