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像梦一样
烟雨朦胧，如诗如画。
登上岸，禺天的衣服已经有些湿了，身后楠小夭撑一纸伞默默立在他身旁，为他挡雨。
“这么小的雨，不用替我打了。”禺天笑了笑，走出了伞外。
楠小夭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转头指挥着村民们搬好自己的货物上岸。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绝大多数依旧是普通人，没有修者那般有天赋，也没有那般敏捷和气力。
穷修文，富练武。
这句话并非没有根据的，哪怕你一个小小的炼气期，需要经过的锻炼和资源，也不是一个穷苦人家支持的起的。
倘若一个人，在孩童时期没有展现出足够的天赋，去上学，别人也不会推荐你去修炼。
毕竟修炼是需要资源支持的，想要追求大神通，移山填海之能，追求无上道则，追求长生，天赋、财富，缺一不可。
何况，如今的帝国，哪怕不修炼，光凭理论和才能也是足够你混口饭吃，活下去的。
在帝都都有好大一部分人不是修者，尽管这个比例相比其他城池已经算高的可怕了。
所以曜海村没有修者，这群依靠着农作物和海产存活的淳朴人们没有修为，不会想着去修炼，是十分正常的。
倘若有天赋的，在小时候就会被发现，送入药王谷接受系统训练。
禺天自然也不会在意，在帮完村民们将他们的货物卸下来之后，楠小夭找到了他。
“我要去述职，你拿好这个钱袋，进去随意逛一逛吧。”楠小夭交给禺天一小袋钱币，对禺天温柔地笑道。
禺天顺势自然地接过这一钱袋，如同上次一般重复了同样的话，在目送楠小夭离去之后，他也转头进入了那如画一般古香古色的水墨集市。
......
在云层之上。
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缓缓收起画笔，浩瀚无垠的大地是她的画卷，她以雨为墨，以天为料，此刻显然已经完成了画卷的初稿，她淡淡瞥一眼身旁的几人，点了点头。
“可以入局了吗？”玄王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询问道。
“可以。”
“不过，不急。”女子再抬笔，只见一滴墨韵在天空之中缓缓变浓，再化作彩色，落入下方画卷。
“且让我再让这画，添上些细节。”
“毕竟此般特殊的画卷，我也觉得新鲜。”女子微笑道，“不过我也怕你们在里面闹腾的太厉害，所以，我还需要一个能够镇住神魂的宝物作为镇纸。”
“得了，不就是想从我这薅羊毛嘛，回去之后在我的宝库里，只要你看得上眼的，任意挑选！”
......
下方，禺天已然不知不觉的中了圈套。
这画卷当真如一整个世界一般，人踏进去竟未曾感到一丝不对，周遭的一切都完全真实，行人活物，灵性自然。
或许他一切经历的和上次稍有不同，但是历史却依然让他走向了那个神秘的大殿。
但实际上，那就只是有着一个传送秘境的普普通通的石质大殿罢了。
而这一次的情况，却在众人及画师的干预下，稍有不同。
那巨大的蛇头浮现出水面，淡漠地盯着禺天，那一股子威压让他动弹不得，而画境中，那虚幻的楠小夭似乎故意姗姗来迟。
“住口！”
二字刚一从嘴中脱出，那庞然的蛇躯已经如同一道粗大的神鞭一般抽打在禺天的肉体之上......
仿佛镜像破碎一般，虚空陡然如雨一般散开。
再醒时，徐凡本能地翻起身，真气牵引一动，放在床边的长剑被他握在手中，只是一个挪腾便瞬间到了床的另一旁。
房门被猛地撞开，一道黑影如虎般扑到了床上，手中匕首却是刺了个空。
徐凡显然比他更快一步察觉到了。
一阵渺渺琴声从窗外传来，月光如水般泼洒而进，徐凡转头看去，却见一女子怀抱着一古琴飘然而入，如月如仙。
徐凡不由多疑，但是本能地感觉到此人应当不是敌人。
但是内心却翻涌起一股惊诧，很快却又转换成一抹苦涩，在脑子里翻江倒海。
那女子正是莫灵儿，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徐凡，却是抱着古琴，素手一弹，那琴音夹杂着真气瞬间将刺客镇住。
“多谢。”
虽然可能现在脑子不太灵光，但是徐凡也察觉到了这姑娘是在帮他，于是毫不犹豫地脚步一踏，近乎本能地压在了刺客身上，迅速卸下了他的武装。
正当他要下杀手之时，莫灵儿却出手干预了。
禺天点点头，收回了手，但是下一瞬间便陷入了疑惑。
“咦？”
为什么我会骑在这个人的身上？
为什么我动手的时候这么熟练？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瞬间从脑子里窜出，禺天甚至压根来不及阻止这些想法，它们便一个接一个地从他的脑中飞出，在他的眼前，在他的头上，愉快的飞啊飞。
“唔......”
嘟囔一声，他正想要思考一下现在的处境，他半跪坐在床上，还未来的及一一回答这些问题小精灵的疑惑，下一秒由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一片废墟之上。（没有天方秘境和白鹿它们是因为没有任何人见过它们，虽然知道有这些‘生物’存在，但是画师不会选择将它们加入到画卷中，即便它们在徐凡的脑中留下了深刻影响）
他抬起头来，看着四下烟尘四起的大地，听得一声熟悉的怒吼。
“白剑壹！”
近乎本能地喊话，‘白剑壹’三字从他的嘴中脱口而出。
场景的不断暗示和闪烁再现了城池中白剑壹遇险的那一幕。
剑光锐利肆意地洒在四周，禺天本能地跑起来，随后祭起长剑，也不知从哪里抓握而来，总之十分合理，便一剑斩向烟尘之间，要去支援陷入苦战的白剑壹。
但是当徐凡从烟尘中冲出之后，却是不断地在小巷之上纵越，只是随手一招将不知从何而来的刺客匕首挡住，却是未能完全卸下那股力道，被击倒在一旁。
顺势翻了个身，眼前场景却是再一变，他在一处如莽荒一片的地带，跟随着一帮人夺命狂奔。
那冷冽的寒风不断剐蹭着他的面庞，让他有些消沉。
像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