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故人再见
“我希望你能见一个人。”
莫灵儿点点头，询问道：“见谁？”
楠小夭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下方。
莫灵儿顺眼望去，一个少年慢慢从殿下走上，那一双眼睛清澈宛若初生。
而莫灵儿也从未想到，刚才还在思念的人，要寻找的人，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不过，面前的徐凡，似乎有些不一样......
“这是禺天。”楠小夭介绍道。
莫灵儿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她反复确认，面前的少年虽然头发长了许多，也不是之前那般干净利落的打扮，更如同一个柔弱书生，但是他的面貌，和初识之时一模一样。
甚至还要更年轻一些！
唯一不同的，便是那漆黑的右臂，哪怕缠满了白色绷带，依旧能瞥见那深邃夜空般的色彩。
“见过玄女大人。”禺天拱手行礼道。
而莫灵儿却是如遭雷击，她快步上前，便是伸出手搭在禺天的肩膀之上，倒是将楠小夭和禺天吓了一跳。
“灵儿？”
“你不认识我了？”莫灵儿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眼中流露出的是疑惑和惊慌，“我是莫灵儿啊。”
“......莫灵儿......我应该认识你？”禺天有些不明所以，莫灵儿抓住他的肩膀摇晃了两下，让他有些不明白什么情况。
“青玉城，还记得吗？”莫灵儿快速道，她脸色似悲似喜，“白剑壹，守护秘境，你还记得吗？”
“秘境......莫灵儿.....白剑壹......青玉城......”
禺天眼眸低垂，他努力回想这几个字眼，却似乎什么都找不到，但是内心却莫名地低落起来，仿佛置身幽谷，空无一人，只觉无尽孤独弥漫而来，将他层层包围。
眼见禺天气息愈加不稳，楠小夭迅速上前将莫灵儿拉开，不满道：“暂且先离他远一点。”
“......抱歉，我以为，他会记得的。”莫灵儿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一下子触及到了‘徐凡’的记忆痛点，这些记忆被他自我封存，成为了灵魂的守护，而她一下子太过于激动说的太多，让他有些接受不过来。
“......额诶......”
禺天有些痛苦地扶住了额头，有些站立不稳，楠小夭迅速扶住他的臂膀，不让他摔倒。
“剑......”
呼！！
他无意识地呐喊，脑中刹那之间闪过一丝光芒，连带着周身都瞬间浮现出一抹锐利的剑气，楠小夭都被这一震给震脱了手，跌倒在地。
“想不起就别想了，不用折磨自己的。”楠小夭迅速站起，看着禺天这般痛苦，心中也不免共情。
“......”
额头冷汗滴落，禺天周身剑气消散，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就要向地下摔去，楠小夭刚欲搀扶，下一秒，一道气息陡然升起。
那粉紫色的如月彩的鸿光刹那间闯入了殿门，一道人影宛若月光般瞬移至禺天身前，稳稳将他接住，温柔地纳入了自己的怀中。
来人披着天蓝的道袍，但那内里却是长久不变的淡粉裙袍，是他的礼物，也是他化身‘禺天’之前最后的临别。
那绝美的容颜看着此刻痛苦不堪的少年，眼中不由流出一颗水晶般的泪水，她怀抱着少年，就地坐了下来。
楠小夭刚要伸出的手僵在空中，愣住了，一旁的莫灵儿看着这一幕，内心不禁泛起一丝嫉妒，但是她很快调整好了状态，道：
“熙月......圣女，现在徐凡状态不是太稳定，现在最好不要去刺激他。”
沐熙月不语，只是点了点头，她手中泛起一抹月芒，柔性的光辉将禺天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她将禺天抱起，道：“我要带他走。”
楠小夭想要说些什么，莫灵儿迅速拦在了她的面前，点点头：“好，但是请务必告诉我们在那里可以去探望他。”
“我们暂时不会离去。”沐熙月道，她抱着禺天向外走去，一轮明月在她身后浮现，将二人全然拦住，使得腾空时真气不会打扰到怀中人的安睡。
“就在舰上，若要看他，来舰上便是。”
......
御风而去，沐熙月抱着禺天来到了房间，路上仆从行人皆不敢多问，光是从沐熙月那散发而出的冰寒气息便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玄王此刻依然还在和谷主商谈事务，在药王谷的谷主大殿忙东忙西，没有回归。
而徐凡已经被找到的消息，此刻暂时还只有沐熙月以及莫灵儿知道。
至于楠小夭，她并不知道禺天的真实身份，而这一切，只能劳烦莫灵儿代为解释了。
轻轻将禺天放在床榻之上，望着少年紧闭的双眼，不时流露出痛苦的面庞，沐熙月目露担忧，却又掩饰不了深处那近乎溢出来的欣喜，她掐一个法诀，却见一道月芒融入禺天额头，少年似乎得到了什么安慰一样，微皱的眉头放缓开，平静了下来。
沐熙月坐在禺天的身旁，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的面庞，用袖子为他擦去之前在额头因痛苦而产生的细密汗珠。
她不太想此刻就告知玄王，徐凡已经被找到的消息。
静静地和他待一会儿，这便是她现在的心愿。
便不告诉任何人，只是享受着现在的时光便好。
她想要开口对着陷入沉睡的禺天说些什么，却又怕惊扰到了梦中人的沉眠，眼神低垂，便不再言语。
而此刻，她又想起了当日的场景，想着那末日的威光扑向了少年的身躯，一时间竟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想要将他就这么永远地藏起来，一个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地方。
但是她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知道，自己是绝无可能这么做的，也不存在这样的地方供给他们。
就这样呆了十来分钟，沐熙月这才起身，决定通知玄王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