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威胁的代价

夜色降临。看时辰，沙水镇的黑市已经开启。周凉看着水盆里，已经换了一副生人模样的脸庞，推门走出六十九号小院。黑市的长街依旧热闹。易容后的周凉慢步走在黑市里，寻找李富贵等人的踪迹。不多时，周凉便在黑市里找到自己的目标。李富贵带着三名手下坐在摊位前。黑市的生意时好时坏，他们卖的东西大都是杀人劫货而来，有没有买主全凭运气。运气好时，半个时辰都能脱手。运气不好，十天半个月都卖不掉。因此在黑市做生意，讲究两个字，随缘。李富贵等人明显深谙此道，摊位摆好后，便向姜太公钓鱼一般，静静等待。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个摊位前，有一道隐藏在黑暗里的身影，正带着足够的耐心，如同猛虎埋伏猎物一样远远地注视着他们。为了不引起过多的注意，这道身影时不时还变换身位，但始终离李富贵等人的不远。李富贵四人始终没有注意到这道身影的存在。这道身影，正是周凉。时间流逝，夜色更加深沉。待了大半个晚上都没有几个客人问货的李富贵等人，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一名武者摸着自己咕噜作响的肚子，对着李富贵说道：“大哥，今晚看来是没有什么客人了，你们几人守着摊位，我出去搞点宵夜回来给你们暖暖身子。”距离黑市不远的另外一条长街，有不少食摊卖吃食。李富贵看着身边几人都有些疲乏之色，说道：“好，朱八，你速去速回。明日午时三刻，还要到悦来客栈收钱，今夜可以早些收摊，一个时辰后如果没有人问津，那咱们便提前回去。”听到收钱的话，几人脸上洋溢出得意的笑容。周凉看着这名这名武者向黑市外走去，身影一动，紧紧尾随而上。此人正是下午在悦来客栈内打翻周凉碗碟之人。朱八哼着小曲，迈着螃蟹步，向着黑市外的食摊走去。黑市与食摊之间的街道，有一处灯火未及的阴暗区域。就在朱八即将走出街道阴暗区域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急啸的破风声。嗖！尖锐的破风声惊到朱八。朱八警戒猛地回头，只见黑暗中有一道银芒朝着自己的脑袋射来，速度快得惊人。银芒眨眼急至。朱八身子猛地原地翻转，脑袋重重一甩，想要避开突然的袭击。唰！银芒从朱八的脸庞急掠而过，带起一抹血花。朱八的脸颊上当即出现一道长长的裂口。“我大哥乃松山五贼李富贵，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汉当面，可否出来聊聊？”朱八捂住脸颊上的裂口，背靠着土墙，心跳加速。再慢一步，自己就要被暗器射穿了脑袋。现在，只能搬出松山五贼的名号，让来人住手。可朱八的算盘终究落空。就在他声音刚落时，又有两道银芒从暗处射出……朱八心中狂跳，身子微蹲，便想要跳走。可是他身子刚刚蹲下，便发现自己的身子开始僵硬麻痹，明明很简单的一个动作，此刻变成了一个慢动作。“暗器上有麻药？”朱八心中欲滴血，隐藏在暗处的这人是有备而来，这几日好像没有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呀？唰！唰！两道银芒转瞬之间，直接射入朱八的肩头。他的双臂瞬时瘫软下去。“这是飞刀？”朱八滑落在土墙边上，迈动双腿向着灯火明亮的地方爬去。一招中地。周凉从黑暗中走到朱八的身旁，伸手从土墙上拔出陷入墙面上的飞刀。“大哥，有敌袭……”朱八绝望地大喊，可是舌头麻痹，让他的舌头不断打结，发出的声音就像呜呜的风声。周凉一手死死捂住朱八的嘴巴，同时一手握住飞刀朝着朱八的脖子上快速且用力的划过。噗呲！鲜血骤然喷发，朱八摆动着双腿，想要挣扎。但周凉手臂的气力极大，将他的脑袋死死按在地面上，任凭他如何挣扎也于事无补。朱八感受着自己的胸膛上被热流浸满，身子却越发地寒冷和虚弱，双脚无助地挣扎蹬踏，也无法阻止。最终，只能任凭自己的血液逐渐流空，渐渐失去抵抗力。可即便如此，那只强壮而有力的手臂，好像没有想要放开他的意思。周凉捂了半晌，确定此人已经处在垂死的边缘，已经没有抵抗力之后，才松开自己的手掌，将朱八放倒在地面上。“为什么？”朱八凭证着微微的光亮，看着近在咫尺的冷漠面容，脑海中回忆千百遍，也回忆不起这个人是谁。这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所以朱八想问个明白。周凉蹲下身子，从朱八的双肩上拔下两柄飞刀，然后将飞刀在朱八衣衫干净处慢慢擦拭。等到飞刀上的血迹都擦拭干净后，周凉低声向朱八说道：“我吃饱了，你吃饱了没？”“呜呜……”朱八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眼中带着无法置信之色。他如何也想不到，白日在悦来客栈大堂里，那位看起来有些唯唯诺诺的少年，报复心这么强，下手如此狠辣。明知道是松山五贼的人，竟然还敢对自己出手，而且就在黑市外不远，丝毫不怕被人发现。他很想说，自己白日在悦来客栈里不过是拍飞他的碗碟，不至于杀人吧？但逐渐麻痹的舌头却让朱八无法开口，只能不不甘心任凭自己的身子准备瘫软下去。如果能重来，他绝对不会想要走出黑市买宵夜，不，他绝对不会拍飞这少年的碗碟。几个碗碟换一条命，好像有些不值。确定朱八已经凉透死绝，周凉面无表情地翻找起他身上的衣衫口袋。将飞刀上淬上麻痹药剂，倒是让他省事许多。翻找完毕，周凉手上多出二百两银票。其他零碎物品，并没有什么值钱或者有价值的东西，周凉并看不上。将朱八身上的信物放进随身的包囊里，周凉转身走回黑市入口，等待下一位松山五贼的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