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官府的榜文,码头的争斗

周凉背着赤影刀,提着包裹,朝着码头走去。

今日下午,赵家商队的货船到码头卸货。

行至一处街口,正见一大群人围在一块官府的告示栏前,看着官府发出的榜文。

“真是可怕,桃柳林竟然有猛虎出没,还害了不少人性命。”

“近日还是不要去桃柳林,免得白白丢了性命。”

“是极,是极,待在城中最为安全。”

……

众人看着榜文,七嘴八舌议论着。

周凉原本只是路过,不想理会,却听众人的话语中提到桃柳林,眉头不由地皱起。

脚步一跨,便挤到人群中,看起告示栏上的榜文。

看完榜文,周凉的心不由地沉了下来。

告示栏的榜文上写着:

近几日,桃柳林中有猛虎出没。

此虎狡猾凶残,藏在桃柳林中,已有二三十人命丧虎口。

命丧虎口的人,有些是途径桃柳林,在林中休息的商队人员,有些则是前往桃柳林的猎人和采药人。

因此,桃柳林便成了危险地带。

官府特意发榜提醒城中居民,这段时日不要前往桃柳林,以免白白丢了性命。

告示栏中,除了官府的榜文,还张贴着一张悬榜。

周凉的目光移到悬榜上。

上面写道:

近日桃柳林有猛虎出没,已成祸患。

官府开出悬赏,招人除虎。

凡能除掉桃柳林虎患者,可到官府领赏银五百两。

在悬榜的底部,还根据生还者的描述,描摹出一个老虎的头像。

画像上的虎头张着血盆大口,上颌有两支巨齿露出,犹如两柄尖锐的匕首。

双眼发出绿色幽光,仿佛要将人吞噬。

可以想象,一旦被这道巨口咬住,身体必然被两支巨齿洞穿,血流成河,性命难保。

正在这时,有闲汉开口议论道:

“除掉这头猛虎竟然可以获得赏银五百两,真让人手眼发热。”

“可不是,有了这些银两,半辈子吃喝不愁,还可以每晚去青衣楼耍。”

“是极,是极,青衣楼的姑娘又大又白……”

“啊!先不说大与白,只要能捧着青衣楼姑娘的脚,我都觉得满足。”

几名闲汉越说越离谱,神情无比亢奋,面色潮红,仿佛青衣楼的姑娘就躺在眼前,还未喝酒,便先醉三分。

正所谓,姑娘壮人胆,其中一名闲汉提议道:

“为了青衣楼的姑娘,不如我们一起组队,前往桃柳林除虎如何?”

旁边几人纷纷应喝,开心道:

“此提议甚好,俗话说三人成虎,咱们结伙成群前往,必定将此虎轻松拿下。”

“对对对,一只大虫罢了,怕甚么鸟!”

“没错,不敢去的,都是贪生怕死之徒,非我等英雄好汉。”

几名闲汉声音颇大,举动粗鲁,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惹人生烦。

众人眼中不由流出鄙夷的神色,却担心几名闲汉纠缠,不敢开口。

只得站得远些,将中间的位置都让给几名闲汉。

周凉站在几人身后,眉头皱起,气沉丹田,大喝道:

“猛虎进城吃人啦。”

而后还发出一道虎啸之音。

几名闲汉正在兴头上,突然听到警示之言,又听到虎啸声在身边响起,真以为画中猛虎进城。

当即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先前的雄心壮志全都不见踪影。

众人见几人逃窜的滑稽模样,不由地开怀大笑。

片刻之后,几名闲汉发现被人戏弄,不由地恼怒。

其中一人闲汉对着众人怒喝道:

“是谁如此大胆,敢戏弄本大爷?

站出来,本大爷非弄死你不可。”

可他的话音刚落。

便有一名闲汉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说道:

“快闭上你的嘴。”

“你拦我作甚?”

那名闲汉挣扎着,还想要继续开口。

却看见周凉背着长刀看向自己,急忙将嘴唇咬住,不敢言语。

周凉伸出手,做出欲要拔刀之状。

几名闲汉惊得眼睛瞬大,匆忙逃走,跑得比兔子还快。

简单的插曲过后。

周凉继续向着码头走去。

码头上。

各家商队都在自家货船停靠的位置上,竖起一杆大旗。

除了给自家货船做指引,方便停靠。

也是提醒其他商队,此处船位有主,不要抢占。

赵家商队的大旗,便竖在码头的最中间位置,正在风中飘扬。

这个位置是整个码头最好的地段,距离岸边最近,是最方便货船卸货的位置。

赵家大旗旁,有一个搭好的棚子。

棚子不大,正好够几个人歇息喝茶。

棚子内,正坐着一名身着赵家服饰的伙计。

周凉走到棚前,将赵小六给腰牌递了过去。

那赵家伙计确认腰牌无误后,恭敬地把周凉迎进棚子里。

棚里的桌旁有一个正烧着火的炉子。

炉子上有一个茶壶正冒着气泡。

周凉在桌前坐下,将包裹和长刀放到一旁。

才刚坐下,那名赵家伙计便麻利地泡上一杯茶,放到周凉面前。

“凉哥,我叫赵元。

六爷有吩咐,以后码头都由你照看。

若出了事情,便让我听你的吩咐行事。”

赵元坐到周凉对面,长话短说。

二人闲聊几句。

周凉便弄清楚情况。

赵元是赵家的伙计,自小便进入赵家做事,为人机敏。

将码头安排给周凉照看后。

赵元也被赵小六安排到码头做事,主要是替周凉做些锁事,例如招工、清点货物、指挥船货停靠等等。

有赵元在码头,周凉便轻松许多。

有事,他出手。

无事,他喝茶。

而这个棚子便是赵元找人临时搭起来的。

先前赵小六在的时候都没有。

周凉端起茶水,笑道:

“赵元,你去忙吧!有事再喊我。”

赵元点头离开棚子,将招工的牌子挂出,开始招募上船卸货的工人。

周凉坐在棚内,打量着码头周围的环境。

码头上,大大小小竖着十几道旗帜。

在赵家位置两旁,分别是李家和孙家的旗帜。

此刻,赵家的货船还未到达。

周凉喝完茶,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憩。

不多时。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吵闹声。

周凉睁眼,正看见一艘挂着李家旗帜的货船,闯入赵家所在的船位。

准备在赵家的船位停船卸货。

很明显,这是隔壁李家的货船。

李家货船的船头上,站着一名长着八字胡的瘦弱男子。

八字胡男子挺胸背手,傲然挺立,与岸上的赵元互喷口舌。

周凉眉头微微凝起。

自己才第一天到码头,便有麻烦找上门。

真是不让人安生。

周凉重重吐了一口浊气,背起赤影刀,快步走到赵元身旁,问道:

“赵元,这船是怎么回事?”

见到周凉走来。

赵元面露委屈道:

“凉哥,这船是隔壁李家的货船。

也是今日下午到码头卸货。

但他们李家明明也有自己的船位,却不去停靠。

非要停靠在咱们家码头卸货。

我好说歹说,他们都不听,硬是要闯进来。”

赵元微微停顿,焦急道:

“咱们赵家的货船马上就要到达码头,工人也在等着干活。

到时无船位卸货,非闹出事情不可。”

赵元语速飞快,周凉也缕清事情经过。

赵家的船位被李家的货船抢占,还不愿意走。

不是来闹事,就是来找茬的。

正在这时,李家的货船也已经停稳。

“快,把货船的缆绳系上,准备卸货啦。”

站在船头的八字胡男子,指挥着一名船工跑到岸边,往岸边的柱子上系揽绳。

周凉将船工拦住,看向八字胡男子,问道:

“你们李家商队在隔壁不是有船位,为何要来抢占赵家的船位?”

“我乐意!”

八字胡男子倨傲地看着周凉,说道:

“此处船位位置最好,你赵家的货船停得,难道我李家的货船停不得?”

男子胡搅蛮缠的话语,让赵元气不打一处来。

周凉伸手将他拦住,笑道:

“各家商队的船位,先前早已划分好,各自有各自的位置。

你们李家的货船停在赵家的船位,稍后赵家的货船到达码头,该往哪停?”

第一天照看码头,周凉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能够以德服人最好。

大家出门做事,何必要打打杀杀。

男子抚了抚八字胡,翻了个白眼,戏笑道:

“你们赵家的货船,该往哪停,就往哪停,关我们李家屁个事。

以前划分的船位,我们李家不认。

你们赵家占据此船位许久,也该换成我们李家来占有。

今日,我们李家的货船便停在此处。

以后也要停在此处。”

八字胡男子说完,又对着岸上的船工喊道:

“你这个混蛋,还想不想要工钱了?

快把揽绳系上,我要下船找人卸货。”

船工吓坏,急忙把李家货船的缆绳系紧。

这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来抢地盘的。

周凉目光微沉,冷冷说道:

“我不知道先前码头的船位是如何划分的。

你们有意见也罢,有问题也罢,我管不着。

但此处是赵家的船位,只能由赵家的货船停靠。

其他商队的货船,未经允许,不得停靠。

今日我在这,你们李家的货船便靠不得。

我劝你们速速离开,否则待会船毁人亡,后果自负。”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八字胡男子气得直跳脚,指着周凉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威胁我。

稍后我下船,非打烂你的嘴不可。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李家怕过谁?”

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凉的目光透出一道冷意,抽出赤影刀。

唰!

一道刀光闪过。

李家货船系在岸上的缆绳,便被一刀斩断。

水浪拍来,货船不由地晃荡起来。

船头八字胡男子站立不稳,踉跄间差点掉落水中。

男子紧紧抓住面前的绳索,才将身子稳住,开口喊道:

“来人呀!给我弄死那个小兔崽子,打烂他的嘴。”

五名李家护卫从李家货船的船舱内跃出。

他们手持棍棒,跳到码头上,杀气腾腾,朝着周凉冲来。

“赵元,退后。”

周凉握紧双拳,提醒赵元退开。

身形猛地跃起,朝着五名李家护卫迎了上去。

奔在最前面的两名护卫,抡圆了手中棍棒,朝着周凉扫来。

唰!

长棍刮起风声,一左一右,扫向周凉的腰间。

周凉双臂探出,紧紧夹住两根扫来的棍棒,然后用力一甩,将两名护卫甩飞起来。

而后,周凉一脚扫出,将两名还未落地的李家护卫,踢飞到河中。

看着两名护卫在河中翻腾,其余三名李家护卫不由地停下脚步。

任谁都看出。

周凉并不好对付。

船头的八字胡男子看得焦急,连忙施压道:

“你们怎么停下来了?

是不是不想要钱了?

信不信我回到府中,禀告家主,打你们板子?”

三名护卫相互对视,咬着牙,将周凉围住

三人呈三角之势,拼劲全力,朝周凉攻来。

“找死!”

周凉一声冷喝。

左手一甩,手中长棍猛地射出,直接将正面的护卫撞飞出去。

那名护卫翻滚落地,口吐鲜血,抱胸哀嚎。

又击倒一人后。

周凉双手持棍,将棍子抡得滚圆,左右出击,挑飞其余两名护卫手中的长棍。

两名护卫只觉得一道巨力从棍上传来,虎口瞬间被震麻。

下一刻,手中长棍便脱手飞出。

一击得手。

周凉身子左右横移,手中长棍不断扫出,乱棍将其余两名护卫打倒在地。

两名护卫弓着身子,抱头滚地。

短短几息。

李家几名护卫,便悉数落败,哀嚎不断。

李家货船上的八字胡男子,面色瞬间煞白。

五个打一个,这么快就输了?

这少年如此恐怖?

此刻,八字胡男子的心中生出几分悔意。

早知道他这么强,应该等岸上的援兵赶到,再动手也不迟呀。

“该轮到你了!”

周凉丢掉手中长棍,跳上李家货船甲板,握紧拳头,缓步朝着八字胡男子走去。

“你想干嘛?”

八字胡男子瞧见周凉眼中的冷意,身子不断颤抖,咬牙威胁道:

“我告诉你。

我们李家可是花大价钱,请赤火帮烈火堂的帮众来看护码头。

你如果识相,就赶紧滚下我们李家的货船。

把码头的船位让出来。

否则待会赤火帮烈火堂的帮众赶到。

我非让他们打断你的手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