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两个界心
进入神控境后，姬星玄便能感应到比他精神境界低的修士的精神之火。小机、小飞、小狰、卞和四人的精神之火各不相同，如今即便四人改变身形容貌，姬星玄也能通过精神之火轻易将他们辨认出来。当初极欲会会主丰沛改变样貌，以裴风的身份担任北大陆修真联合会副会长。如果某位精神力境界为神控境的修士与二者接触，便能发现二者为同一人。
与之前境界相比，神控境的精神力发生了根本变化，不再表现为头部区域的一朵火苗，而是将精神之火分散到了整个身体中，与身体产生融合。可以说，神控境修士体内有着绵延不尽的精神之火。
姬星玄如今刚踏入神控境，精神之火与身体的融合刚刚开始，这时他的精神之火表现为体内紧密联系的无数火苗。
神控境修士的精神力很难被操纵，更难被灭杀。另外，由于精神力与身体之间的联系更紧密，修士的生命力、寿命等也比之前有了大幅度提高。
神控境修士能操纵附近其他修士的精神之火，将众人的意志汇合起来，共同完成独自一人无法完成的事情。在之前的幻境中，由于只能使用体术，按道理姬星玄无法与小机操纵的魔龙对抗，但众人的意志被姬星玄集中到一起后，却打破常规，产生出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将魔龙灭杀。
姬星玄有一种直觉，精神之火如果熄灭，一个人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他毫不怀疑，精神力境界很高的修士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对手的精神之火熄灭，将对手灭杀。
姬星玄觉察到，随着精神境界提升，精神之火的凝聚性会增强，发散性降低。精神力发散越低，寿命自然会相应增长。按照小狰所说，修士在虚空层的寿命比在星系层短得多，应该是精神力在虚空层更容易发散。因此，为了使虚空层的预期寿命与星系层相当，就需要额外提升精神境界。
姬星玄又审视了一番自己的炼体修为。在过去的四年中，姬星玄一直在炼体。他没料到，炼气修为被封禁后，炼体效果竟然出奇地好。他如今即便不动用领域和灵气，仅凭身体作战，像狐暹等虚空境巅峰修士都不见得能对他形成压制。他决定之后邀请父亲、尉迟师傅和小飞的父亲等人来这里炼体。
另外，姬星玄炼体时吸收的灵气来自于水星生物。在他看来，这种灵气与外部空间中的灵气不同，是一种没有极性的灵气。或许这种没有极性的灵气会让他的身体向无极体转变？如果是这样，把自身修炼成无极体将大有希望。
姬星玄将精神力集中到上灵枢，看到了界心。他此刻清晰地认识到，灵枢中的界心是只一个接口，或者说，是一个空间传送出入口。
精神力向界心内部探入，忽然，在跨越了无尽遥远的距离后，姬星玄的一部分精神力来到一个发光球体内部。这里有大量灵气，中心位置有一个球形灵晶框架结构。
“这是自己的界心？怎么距离如此遥远？”姬星玄暗暗惊讶。之前进入界心时，他没有距离概念；如今精神力达到神控境，他觉察到进入界心的过程是一种超远距离传送，这与进入虚空层和奇点、界点完全不同。
精神力就好像姬星玄的眼睛，但感觉、意识等还是他自己的身体和大脑。此刻姬星玄的精神力进入了无限遥远处的界心中，但这并非意味着他的精神力能延伸到如此远的距离，只是说明他和界心之间产生的空间通道很特殊，能将精神力传送出去，同时保持精神力与身体之间的联系。
姬星玄试着将精神力向界心壁面延伸过去，“哗-”，似乎经历了时空交错，他的精神力竟然从界心壁面穿了出去，来到界心之外。
姬星玄大喜，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突破界心壁面。以目前的炼气修为，姬星玄既无法本体从界心出去，也无法通过领域探测界心外面的情况。
“精神力与灵气、领域完全不同，这似乎是一种更本源、更深层的力量，比普通力量更难以认识和把控，但产生的作用效果也更显著。”姬星玄对精神力有了进一步认识。
姬星玄将精神力弥漫出去，发现界心是一个外径约两千公里的球体。界心壁面有着澎湃的能量波动，向外散发着光芒。在界心壁面附近，姬星玄看到一些好像生物一样的物体正在向界心内部飞，但明显飞不进去。
界心外壁延伸出一条发光的能量通道，与附近一个不发光的壁面连接。继续探查后，姬星玄发现不发光壁面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球面，界心包含在一个球形空间内部。
“这条发光的能量通道应该就是出入界心的通道。自己从遥远的空间被传送过来时，先到达球形空间外壁，接着穿过壁面，经由能量通道进入界心中。”姬星玄想道。
向球形空间内部探查，只见远处稀稀拉拉漂浮着一些物体。继续向远处探查，当精神力将要覆盖整个球形空间的一半时，姬星玄心中一凛。前方出现了大范围的能量波动，他的精神力无法继续延伸了。
仔细探查后，姬星玄发现阻止他探查的能量波动是一个圆形平面，这个平面刚好把半球形空间的端部封闭起来，形成一个半球形空间，而界心就位于半球形空间内靠近顶点的位置上。
怎么会有一个如此巨大的能量平面？平面另一边是什么？这时候，姬星玄突然产生一种直觉，平面另一边同样是一个半球形空间，球面顶点附近也有一个界点。这个能量平面就像一个镜面，镜面中的景象或许就是对面空间的情形。
“对面有一个界心很正常，自己能产生界心，其他人自然也可能。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会有一个能量澎湃的平面将两部分间隔开呢？”姬星玄暗暗思索。
姬星玄的精神力向界面慢慢靠近，同时观察漂浮在空间中的那些物体。有的物体将界心发出的光线挡住，在平面上留下一片阴影。对阴影进一步探查后，姬星玄愕然发现，那并不是阴影，而是一个阴影形的孔洞，他的精神力竟然能从孔洞中钻过去。
另外，姬星玄发现一些物体的背光面竟然也很明亮，而那些光线并非来自能量平面，而是从阴影形孔洞中照射进来的。
漂浮物在能量平面上形成的阴影很多，姬星玄精神振奋，小心翼翼地将精神力从那些阴影孔洞中探出，延伸到对面空间中。受到精神力探查范围的限制，他无法探查整个空间，但对能量平面附近的探查大体证实了之前的猜想。对面空间也漂浮着一些物体，也有一个发光物。从照射过来的光线看，发光物与自己的界心相对于能量平面对称，确实可能是另一个界心。
姬星玄将精神力从孔洞中收回来。他注意到空间中的漂浮物是不断运动的，随着物体飘走，界面上的能量孔洞也随之移动。
“没想到这个界面竟然是两边界心发出的光线形成的，两个界心各自发出的光线都终止在这个平面上，除了那些阴影区外，无法照进另一个界点所在的半球形空间。”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说，这两个界心是由夸衍前辈所说的极性相反的物质构成的？两个界心发出的光线同样互为反物质，在空间中相遇后互相湮灭，形成了分隔空间的能量平面？”姬星玄感觉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如果是同一种极性的光线，不可能产生那样一个能量平面。
“但是，如果这两个界心极性相反，又处在同一个球形空间中，为什么没有吸引到一起而湮灭？”姬星玄又想道。
姬星玄的精神力重新回到界心与半球形空间的能量通道处，发现能量通道指向对面的界点方向。这一瞬间，姬星玄豁然开朗。界心被能量通道固定在了半球形空间的内壁上，而从能量通道的指向来看，界心确实受到了来自对面的吸引力。可以想象，对面的界心也同样被能量通道固定在了球形空间内壁上。
至此，姬星玄对界心所处空间有了大体上的认识。这是一个球形空间，在一条直径的两端各有一个发光的界心，界心通过能量通道与球形空间的内壁相连；两个界心的中垂面位置是一个能量平面。
“之前想当然地认为，界心所处的空间与星系层和虚空层一样，是相互重叠在一起的，自己还将其命名为时间层。如今看来，这种认识是错误的，时间层根本不存在，界心所在之处是一个独立的球形空间。”精神力回到身体后，姬星玄想道。
另外，姬星玄认识到，既然两个界心极性相反，可以说明精神力确实是无极性的，否则他刚刚无法探查另外半边的情况。
“那个界心应该与自己的界心一样，是极性相反宇宙中一名修士生成的吧？如果是这样，包含这两个界心的球形空间是不是恰好位于这两个宇宙中间？”一产生这个念头，姬星玄立刻把精神力向球形空间外部延伸，想看看是否真有他想象中的两个宇宙。但他的精神力显然不够，无法穿透球形空间壁面。
“当自己的精神力能到达对面界心后，就可以与反宇宙中那名修士交流了吧？”姬星玄暗暗期待。
姬星玄还想在这个球形空间中继续逗留，但一阵莫名的疲惫感袭来，于是他将精神力从遥远的球形空间收了回来。
“老大”，“师兄”，姬星玄忽然听到叫喊声。一凝神，他发现小机四人正盯着自己。
“哦哦，我刚刚精神力遁入到了界心中。”姬星玄说道。界心中的时间很慢，精神力去界心所处的球形空间转了一圈，虽然感觉上时间很短，但外界过去的时间要长得多。姬星玄忽然如同入定般站在原地，让四人察觉到了异样。
“你们再等我一会儿。”姬星玄说完，领域涌动，将周围灵气向界心中导入。
“呼-”，灵气涌入姬星玄身体，接着进入上灵枢，汇入界心。在精神感应中，灵气同样跨越了空间，进入遥远处的界心，接着扩散到界心壁面。随着壁面吸收的灵气不断增多，分隔两个空间的平面似乎变得淡薄了少许。
此后，姬星玄又将体识领域释放出来。他发现，四年未曾使用的体识领域如今又产生了质变。之前体识与领域融合，其灵性和自主性与本能更相似；但在达到神控境，身体融合了精神力后，体识领域真正拥有了灵魂，达到了如同分身般的自主性和灵活性。
姬星玄体识领域涌动，在身旁凝练出一尊神护将；接着，姬星玄将一部分精神力分离出来，让其进入神护将体内。在精神力观察下，这尊神护将体内有一朵精神力火苗在跃动。
“这可以算一具很初级的分身了。”姬星玄暗道。
这具分身与之前姬星玄操纵的灵晶战将有着本质差别。操纵灵晶战将时，观察和操纵都是由姬星玄的体识领域完成；但这具分身因为有了精神力，就好像姬星玄的眼睛、体识领域等附身在了这具分身上。只要这具分身位于精神力的作用范围之内，姬星玄就能掌握分身所处位置的详细信息，分身也能按照姬星玄的意愿任意行动。
姬星玄将分身上的精神力收回来，并将分身化作灵气，接着开始修炼三清神体神护将第三层。片刻之后，“轰-”，体识领域扩散出去，将小机、小飞、小狰、卞和四人包裹在内部。四人感觉从姬星玄的方向传来很大阻力，想要向姬星玄靠近几乎难以办到。以四人如今的修为，在黑洞引力下都能行动自如，但身处姬星玄的领域中，他们却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另外，四人眼前以及领域、体识感应中均出现了不同的景象。小飞前方是无边无际的天界壁障，他再前进一步就将化为灰烬；小狰看到前方有着数不清的异兽正对他虎视眈眈，如果前行将面临极大危险；卞和发现他正在向无底黑洞坠落，再不往外飞就会被吸入，永远无法出来；小机则看到了鸟语花香，一片祥和，有花匠在其中忙碌。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手痒，于是拔出大刀，也修剪起花草来。
当小飞、小狰和卞和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正身处山苑的花园中。三人举目望去，不禁很诧异，只见小机正在兴致勃勃地用大刀修剪花草，忙得不亦乐乎。
得益于精神力的提升，姬星玄的神护将第三层转眼间便修炼成功，在身体外部生成一个神护领域。小机等四人在神护领域中既会感到身体受到约束，同时也将看到姬星玄为他们呈现出的幻象，让他们不自觉地受到幻境影响。
姬星玄刚刚精神力延伸到山苑的花园中，将花园的真实景象复制下来，在神护领域中为小机制造了一个幻境。看到这些景象，小机以为自己正在山苑的花园中。姬星玄的幻境如此逼真，以至于当小机被挪移到了他在幻境中正在修剪的花草边时，小机竟没意识到前后有什么差别，继续之前的修剪。
在水星内部的幻境修行结束后，姬星玄有事没事就去找父母喝茶聊天，搞得姬皓夫妻心中忐忑，心想儿子这次修炼后变得这么贴心，难道要飞升？
这一天，姬星玄又来找父母聊天，还给他们带了些有助于提升修为的物品。
母亲终于忍不住了，问道：“玄儿，你是不是要飞升天界了？”
姬星玄一愣，说道：“飞升？没想过，十年之内应该不会吧，最快也得六年以后，天卫有规定啊，要在天界外干满至少十年。母亲，为什么这么问？”
母亲笑道：“啊，没事没事，走，陪老娘逛街去。”
这四年来，找姬星玄、小机定制灵晶武器和灵晶铠甲的订单积压了一堆，两人连续忙碌了一段时间，把这些订单赶完。
凝练灵晶武器、铠甲需要很强的分心控制能力，而分心控制也属于精神力的一个方面。随着精神力提升，姬星玄如今能同时编织数件灵晶武器或铠甲，效率大幅度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