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精神力

姬星玄与小狰在虚空层又待了一段时间，防备狐暹从噬域返回。姬星玄意识到，狐暹虚空穿梭到噬域后，进入处的吸力已经很大，空间乱流很强烈，很难向内域方向飞行，因此，狐暹如果能从噬域逃离，他应该会返回虚空层，从虚空层返回内域。但狐暹一直没有再出现，姬星玄放下心来。他估计狐暹无法逃离噬域，飞升天界去了。

从虚空层返回时，小狰对姬星玄说道：“老大，你知道吗，一直待在虚空层，寿命缩减速度比在星系层快得多。”

姬星玄很意外，他突破界点进入虚空层也就两年多时间，在虚空层待的时间最长的就是这一次，对虚空层的认识和体会还不深。

姬星玄问道：“是你的记忆告诉你的？”

小狰道：“是，记忆告诉我，如果要在虚空层进行长时间飞行，或者要在虚空层长期生存，一定要想办法提高精神强度，或者说精神力。精神力修行与以灵气为基础的修行不同，是另一种修行体系，有不同的境界。”

“随着炼气修为提升，修士的寿命会增加，但这只是在星系层或天界的情况，在虚空层却并非如此。比如说，一名修士在星系层的预期寿命是五千年，但他如果一直在虚空层生活，而他的精神力境界不高，他可能连五百年都活不到。在虚空层精神耗散得更快，精神会先于肉体死亡。”

姬星玄道：“竟然会这样？我以前怎么从未听说？”

小狰道：“星空狰一族经常穿梭虚空，待在虚空层的时间可能会很长，因此才会有精神方面的信息，也很注重精神力修行。对一般修士来说，除了偶尔穿梭虚空外，几乎不会在虚空层长待，因此不知道精神力在虚空层的作用很正常。在我的记忆中，很少有修士会去刻意修炼精神力，甚至很多天界都没有这种修行体系的境界划分。”

姬星玄道：“你说的精神是什么？”

小狰道：“我感觉应该与你们母星人所说的意志、灵魂等差不多。”

姬星玄知道意志，这可以说是一种信念，一种执着。意志越强则对大脑的防护越强，越不容易被幻术、领域等迷惑和控制。但意志强弱不应该是天生的吗，竟然可以通过修炼进行加强？意志强弱与修士在虚空层的寿命有关？小狰所说的这些都让姬星玄觉得新奇，也让他对星空狰一族越发感兴趣。

姬星玄问道：“小狰，你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吗？你这些知识是怎么得来的？”

小狰道：“我不知道，我记忆中没有关于父母的任何信息，也不记得自己来自何方。至于这些知识，都来自记忆深处，也叫作传承记忆。我现在应该还有一部分传承记忆没觉醒，如果这部分记忆觉醒，我应该就能知道自己的出身来历了。”

姬星玄道：“精神力高低怎么判断，你知道吗？”

小狰道：“我想想…感应到头部散发光芒，光芒…啊，老大，我想起来了，可以通过领域或体识去感应修士的精神力高低。这次觉醒后我拥有了精神力的概念，回想起来，体识感应中头部发出的光芒正是精神力强弱的表现。”

姬星玄一怔，确实，他的体识能感应到修士头部以大脑为中心发出淡淡的光芒，甚至有些凡人也存在这种现象。他一直以为那是大脑发出的一种光波，没什么特殊。如今听小狰这么一说，他觉得有道理，这些光芒确实应该是精神力的体现，这一点可以从小飞头部光芒的变化得到证明。

在融合卢索和姚护法那两条黑线之前，小飞头部发出的光芒与普通修士差不多。但在融合之后，小飞头部的光芒明显比之前更亮，范围也更大。按照小飞所说，在黑线对大脑发起攻击时，脑海中产生出一种无形无质的力量将黑线击退。如今看来，那种无形无质的力量正是精神力的体现，小飞在突破过程中精神力得到了实质性提升。

另外，姬星玄此时又想起小飞的父亲黑崎什住，当他们三人把他从地底牢狱中解救出来后，姬星玄注意到他头部的光芒要比小飞强烈地多。地底五百年的磨难不但没有将小飞父亲的精神摧毁，恰恰相反，他的精神力获得极大提升。精神力提升应该有助于炼气修为提升，在回到什柱岛后的短短几天内，小飞父亲的修为连续发生突破。

姬星玄同样能感应到小机的精神力光芒。小机在天星救下他之前，姬星玄在小机身上并没感应到光芒存在，但在救下他后，小机身上光芒大盛，那正是他精神力觉醒，拥有了强烈个人意志的体现。小机在之前的修炼中将量子核心从体内移动到了头部位置，因此如今他的精神力光芒同样从头部发出，在头部外围形成一个光球。

在姬星玄感应中，小狰头部区域的精神力光芒很明显，与小飞和小机相当，比大多同境界的虚空境修士强。

姬星玄还感应到，小狰的炼气功法与一般修士不同。小狰虽然属于虚空境，但他体内没有晶核，而是在平坦的身体底部有一个灵液池。灵液池直径近两百米，厚度约一米，正不断旋转，越靠近中心位置灵液密度越大。灵液池包含的灵气量比一般虚空境修士多得多，这也是星空狰能长期待在虚空层的原因之一。

姬星玄把体识感应图像传给小狰，小狰也把体识感应图像传给姬星玄。看到自己头部区域并没有小飞、小机和小狰那样的精神力光芒，姬星玄很意外。

却听小狰说道：“老大，你的精神力境界应该很高。根据传承记忆，精神力境界有不同的划分，比较通用的一种从低到高为神芒境、无妄境、生息境、神控境，再之上还有没有更高境界我不清楚。”

“神芒境是精神力发出光芒的境界。绝大部分人精神力很普通，没有光芒发出，但有些人却是例外，一出生头部就有光芒包裹，也就是出生即达到神芒境。”

“无妄境是精神能抵御外来力量对大脑干扰、攻击的境界，我和小飞、小机目前都处在这一境界，小飞最高，应该达到了无妄境后期。”

“生息境的精神光芒像潮汐或呼吸一样，是缓慢变化的，数小时明暗变化一次。这一境界的精神力或者说意志力非常强，能不自觉地对他人产生影响。”

“老大，你如今的境界应该就是生息境，我刚才传给你的体识图像是光芒内敛的时候，这时候的精神光芒如同一般凡人，很难被察觉；你精神力光芒最强时，延伸范围比我和小飞、小机大得多。”

“老大，你周围人的修为之所以提升很快，应该与你的生息境精神力有关，我就属于这种情况。”

“神控境是传说中的境界，能隐藏精神力光芒；更重要的是，据说这一境界的修士能对自己甚至他人的精神力进行操纵，主动影响他人意志，甚至灭杀敌人。”

神控境能通过意志力杀敌？领域杀敌、幻境杀敌他都能理解，毕竟这些都是对灵子的运用；但精神力无形无质，难以捉摸，超出了他之前对修真的认知。

听小狰说自己的精神力境界达到生息境，能影响周围人的修行，姬星玄忽然想起一件事。老祖、父亲和小飞曾告诉过他，那次在星苑静修产生体识领域时，三人当时正在他的奇点中修炼。在那段时间里，他们察觉到奇点环境中似乎多了些让身体很舒服的东西，那些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让他们修为提升。或许那就是精神力产生的作用？

姬星玄又想到，他数次突破时看到有人在修炼，开宗老祖也有过类似经历，他一直不明白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产生那种现象明显不是领域或灵气原因。如今看来，如果用精神力去解释，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当时他的精神修为产生突破，瞬间爆发出的精神力跨越了空间和时间，感应到与自己精神力契合的另一名修士。那名修士可能位于这一宇宙，也可能位于夸衍前辈所说的极性相反宇宙。

“如果感应到的修士位于另一个极性相反的宇宙，则说明精神力是无极性的，否则感应无法发生。若精神力没有极性得到确证，或许可以从精神力方面着手，完善夸衍前辈的无极体功法，把自身修炼成无极体。”姬星玄暗想。

另外，如果突破时爆发出的精神力比较弱，或者没有遇到契合的精神力，则感应不到那些景象，这应该是绝大多数修士突破时未看到异象的原因。

姬星玄此刻还意识到，精神力能跨越虚空层和星系层之间的界限。修士能够在星系层探测虚空层，或者在虚空层探测星系层，主要是因为利用了精神力，在探测时下意识地将精神力与领域融合在一起使用。自己之前没有精神力的概念，自然将穿梭虚空归因于修为或领域能力。

将思绪收回来，姬星玄问道：“小狰，精神力有修炼法门吗？”

小狰道：“我没有这方面的记忆。老大，你精神力很强，应该有一些精神力方面的修行方法吧？”

姬星玄道：“我也没有法门，但我觉得可能与感悟、心境有关，也可能与不懈的追求、努力以及逆境磨难等等有关。在我看来，你自己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当你下定决心去实现追寻后，精神力光芒明显变强。”

“回水星后，可以让小机帮忙制造出一个幻境，在幻境中经历磨难，锻炼心境，这样对提升精神力或许会有帮助。”

经过与小狰交谈，姬星玄对精神力有了初步了解，也隐隐觉察到精神力的重要性。或许在修行到很高境界后，精神力将发挥主导作用。

回到水星，看到父母都平安，姬星玄放下心来，他最怕的就是归元宗对父母等人下手。看到儿子回来，母亲立刻把父亲姬皓喊来，一家人在一起高兴地喝茶闲聊。聊着聊着，眼看又要扯到男女朋友的事情上，姬星玄忙说自己有事，跟父母告辞，逃之夭夭。

姬星玄走后，母亲说道：“皓哥，你说儿子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赶快成个家，生几个娃出来，跑来跑去多热闹？”

姬皓说道：“我看你是闲得没事，想逗弄小孩子了吧。唉，儿子不着急，我们也没招儿啊。”姬皓夫妻二人丝毫没有修真家族寿命悠长的觉悟，都想尽快抱孙子，享天伦之乐。

姬星玄知道父母在水星待久了会想家，于是让小狰把他们送回去住了一段时间，回来时又接了一些家族成员和姬氏王朝的人来水星，包括姬星玄的枪法启蒙师傅尉迟靖边。姬星玄还让小狰去地星，将小飞的父母以及部分族人也一起接来水星。为安置新来成员，众人又是一番忙碌，在山苑两侧新建了两座庄园。

姬星玄从一品阁文阁主那里得到消息，归元宗宗主狐暹确实飞升了，飞升后归元宗所在星球发生神降，得到天界赏赐。

由于归元宗在与姬星玄的几次斗争中损失惨重，而狐暹又带着镇宗神器飞升，归元宗的敌对势力开始蠢蠢欲动，对归元宗进行打压。但归元宗毕竟底蕴深厚，虽然强敌环伺，争斗不断，还不至于被灭宗。新宗主继位后，归元宗开始韬光养晦，不再四处征战，也没再来找姬星玄和母星的麻烦。

此后，姬星玄与小机、小飞和小狰认真考虑了精神力及其修炼问题。小机一直在修炼幻星术法，他如今有能力创造一个幻境，让众人在其中修炼。至于修炼地点，小机认为水星内部空间最理想。

由于与水星生物的亲和性不断提高，小机在水星内部能通过星塔察觉到外部的情况。因此，一旦星塔附近的山苑等处有异常情况，小机能立刻感应到。另外，小机能将星塔周围数公里范围内的人通过星塔挪移到塔内或水星生物内部。因此，即便四人要在水星内部修行很长时间，也不必担心山苑中众人的安全问题。

这一天，姬星玄、小机、小飞和小狰来到水星内部。除了中心位置的那点黑暗外，直径上万公里的球形空间显得很空旷。

小机领域伸展出去，“呼-”，在姬星玄、小飞、小狰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颗直径八千公里的巨大灵晶球逐渐成形，随即变成一颗有着高山、森林、村寨，生活着大量人类和飞禽走兽的生命星球。

这颗星球将水星黑洞包含在中心位置。由于黑洞和水星生物的引力，星球悬空位于水星生物和黑洞之间。小机将生命体用灵液和灵晶模拟，地面以及高山、植物等由灵晶构成，所有灵晶和灵液都来自水星生物内表面。

另外，水星生物内表面的光芒被小机隐去，到处一片黑暗。忽然间，空中出现了两颗直径约一公里的发光球体。这两颗发光球体位于星球的赤道面上，隔着星球遥遥相对，围绕星球旋转。一颗球体作为星球的日，发出明亮的光芒，把星球赤道位置的一部分表面照耀在日光下；另一颗球体作为星球的月，发出暗淡的光芒，将对面部分照耀在月光下。

“这一日一月绕星球旋转一周的时间是一昼夜，与母星一昼夜的时间相等。”小机说道。

当小机把星球和一日一月建造完毕后，水星生物内表面的灵晶层厚度减少了近一米。

小机将领域延伸出去，覆盖整颗星球，让其上的生命按照构想运行。在众人感觉中，这颗星球突然间活了过来，变得生机勃勃：人类在修行、劳作、战斗，鸟儿在空中飞翔，猛兽在树林中觅食；风吹过，树木摇动，沙沙作响。

小机说道：“老大，小飞，小狰，修炼一旦开始，就要解除对大脑的所有防护，你们的命可就在我的掌控之下了，要有觉悟哈。另外，由于水星生物的灵气没法使用，而你们体内的灵气也将被我封禁，因此在这颗星球上只能修炼体术，战斗也只能靠体术。”

小飞此刻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小机刚说完，他立刻说道：“哎哎，我说小机，别假惺惺啦，就凭你和水星生物这不清不楚的关系，恐怕从进入这里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入了你的毂中啦，废话少说，飞哥等不及了，赶快开始吧。”姬星玄和小狰听得直乐。

姬星玄对小机道：“也不知多长时间能破关出来，这期间山苑众人就拜托你照顾了。”说完，当先向下方星球飞去，降落到星球表面，小狰紧跟着降落到姬星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