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零五章 是善？是恶？
曾经，冯渊也考虑过，对于神兽来说到底什么是恶，可惜，由于神兽和人类的差异，冯渊并没能想明白。
对人类来说，对人类肆无忌惮的杀戮或许也能算是恶吧？
可对神兽而言，它们或许只是在清除那些在它们看来对世界有害的东西。
但至少，神兽自己，是有着自己的善恶标准。
然而，这一次，冯渊不得不怀疑，或许，就连它们自己，也无法确定究竟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也许，善恶并不重要，唯一需要它们重视的，只有世界本身的安全。
维罗妮娅转入辅助状态，阿古纳斯它们可没闲着，在维罗妮娅的晶耀石领域中，它们的绝招全都被附加上忽视世界规则限制的特殊效果。
这也是在神话时代晶耀石的一种常见利用手段。
没辙，动辄就是神兽乱战的神话时代，并不像现代这般，只需对抗属性抗性，还有着更为麻烦的世界规则抗性在影响着它们的攻击效果。
晶耀石在那个时代被大规模使用，正是因为在那个时代，世界规则抗性的泛滥。
“我们，不需要帮忙吗？”
戚辰走到冯渊身边小声的问道，在晶耀石领域的加持下，阿古纳斯它们发挥出极其强悍的进攻能力，冯渊看了眼戚辰摇摇头说
“不，你听，它的声音。”
小叽疑惑的静心倾听，它隐约能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质问着。
“为什么？”
“为什么要欺负我？”
“为什么你们都那么讨厌？”
“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家？”
“为什么要针对我？”
“为什么...”
那古怪的声音若非静静倾听，怕是根本注意不到，戚辰疑惑的看着冯渊不解的说
“有什么问题？它不可能靠着装疯卖傻就这么蒙混过去吧？”
“如果，对它来说，它只是做了它认为正确的事呢？”
“不，不会吧？！”
戚辰震惊的看着冯渊，他一直以为吞噬世界的黑暗是抱着极大的恶意在破坏着平行世界，结果，冯渊却说那是对方认为正确的事？
不对，若是以疯子来说，这对疯子而言，或许真的能算是正确的事，可...他无法认可啊。
“我只是想让大家...都一样...都一样快乐...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
那古怪的声音突然变成尖锐的嚎叫，一直被阿古纳斯它们压着打的黑色人影突然炸开，黑色石油状粘稠的物体快速遍布四周。
冯渊眉头一皱，这是物质，或者说，它们之前看到的，是吞噬世界的黑暗的灵魂，而现在现身的，则是吞噬世界的黑暗的肉身。
这玩意果然已经成为错误的神兽，之所以没有对现实世界造成巨大破坏，不过是因为它暂时被限制在平行世界中罢了。
心中这么一想，冯渊不再犹豫。
“很抱歉，虽然有点不忍，但，也只能如此了。”
冯渊手一指，背后黑袍虚影左手提着提灯右手挥舞着长柄镰刀加入战局，黑袍虚影的死亡之力比小叽的更纯粹，吞噬世界的黑暗如果冻般的肉身根本无法抵挡那强大的死亡之力，只是一接触就化作飞灰。
“或许，从一开始，你的诞生就是个错误，或许，从一开始，你就得到错误的认知，或许，对你来说，你没有任何错。”
“但是，你，已经无法被拯救，只能，在此结束这一切！”
招来漆黑的古书，冯渊大声说着手在翻开的漆黑古书上一抹，随着小叽的力量加入，整个空间被强制性的转换成冥土。
戚辰等人还有他们的御兽手中的力量纷纷燃起幽蓝色的火焰，那火焰仿佛只是特效一般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伤害。
冯渊看了眼那遍布整个空间的史莱姆状黑色生物，黑色的雾气正不断从那史莱姆样生物中冒出。
这才是吞噬世界的黑暗真正的核心，无论是之前看到的黑雾人影还是那果冻样物质，都不过是其延伸显化的效果。
“为什么，大家都变得一样，大家都成为一体，不是很快乐吗，为什么。”
那不解的嚎叫声再一次响起，维罗妮娅冷眼看着这吞噬世界的黑暗说：
“真是讨厌呢，也不知那些家伙到底是怎么折腾出这错误的神兽，感觉，真不好呢。”
“没有被拯救的可能，也无法被拯救...”
叹了口气，阿古纳斯一甩尾巴再次加强手中的力量，冯渊和戚辰的交谈它自然也听到，只是当时它不懂为何冯渊会如此说。
现在它才明白，冯渊为何会说无法被拯救。
在它的认知里，它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它们若是扭转其认知，或许算得上拯救。
可是，它的做法，在他们的认知里，本就是十分邪恶罪恶的手段，一旦让其和自己拥有同样的善恶观，那...对它而言真的好吗？
背负着永远无法消除的负罪感，真的是拯救吗？
阿古纳斯不知道，它选择的是就这样，敌对中，将对方送入永眠。
被错误诞生的神兽，是不会再次被世界复活，即使重新诞生，也不过是个全新的个体，所以...
“速战速决吧，这种感觉，真不好受呢。”
维罗妮娅说着再次加强辅助的力量，继续拖延下去，就连它，也不敢说会发生什么变故。
“戚辰，我们也出手，现在你们有突破它防御的力量，应该可以帮上忙。”
冯渊对着戚辰他们说道，之前的加持，为的就是能让戚辰他们加入战斗。
阿古纳斯它们与吞噬世界的黑暗核心交手，而戚辰他们，则是在清理着周边的黑色果冻状物质。
即使不是核心所在，可那毕竟是神兽身躯的一部分，纵使有着加持，戚辰他们的攻击仍旧只能一点点的慢慢抹去对方存在的痕迹。
戚辰没有去想那么多，在他看来，对方是敌人，那就足够了，至于说敌人是否有罪，这事，他不想管那么多。
窦烟岚和裘翰墨想得稍微复杂一点，可他们也都明白，现在这做法，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随着吞噬世界的黑暗遭到破坏性的攻击，这片空间在微微颤动，吉塔雷恩不得不出手尝试稳定空间，否则很可能在他们消灭吞噬世界的黑暗之前，就被那崩灭的空间给淹没。
然而就算如此，随着吞噬世界的黑暗受到的伤害越来越大，这片空间越发的不稳定，本就在平行世界中权柄受限的吉塔雷恩越来越难稳定这片空间。
就在这时，塔穆尔出手了。
它似乎已经明白了，当初它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神话时代的幻影再一次降临，这一次展露的，不过是神话时代的一角，然而不知为何，在众人眼中，那并没有任何生灵的神话时代虚影，却有一种迎接的意味。
“塔穆尔！你要做什么？！”
阿古纳斯惊怒的看向塔穆尔，对方难道不知道吞噬世界的黑暗可以污染世界规则吗？！
它为何要用神话时代的投影来引诱吞噬世界的黑暗，难道它不担心吞噬世界的黑暗，破坏那神话时代最完整的记录吗？！
“既然，新时代无法容纳你，那，就回到你未曾到过的，憧憬的旧日，即使，它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美好。”
平静的说着，塔穆尔根本没有理会阿古纳斯的怒吼，神话时代的投影，对阿古纳斯它们而言，是缅怀过去的道具，可对于某些特殊的存在来说，却又是另一种可能。
随着塔穆尔话音落下，一道金色的人影从那吞噬世界的黑暗中飘出，它小心翼翼的靠近着那神话时代的虚影并慢慢尝试与其接触。
明明是干净的金色，那人影却仿佛害怕自己弄脏那金色的神话时代一般站在投影前停滞不前。
过了一会，或许是终于打起勇气，它迈入那神话时代的投影之中消失在神话时代里，唯有众人耳边回响着一声害羞与惧怕的...谢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