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一个奴隶的自我修养
“乌拉斯？”
卡多皱了皱眉头，这名字在南大陆这里不算常见，这里更多见的是由数字、动物的名字和意义不明的拟声词组成的名字，甚至于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有名字这种东西，更多的是绰号之类。反正只要能确定叫的是谁，叫“喂”都没问题。
“你原来是干什么的？”
霍姆斯瞪着他，不说话。
啪！
一根鞭子狠狠地抽在霍姆斯的杯上，新增添一道血痕。
“卡多大人问你了，红眼，快说！”
狠狠地瞥了一眼拿着鞭子抽他的黑帮，霍姆斯不情不愿地说到：“原来是给一家卖吸的粉的店当护卫的，后来店在黑帮火并时垮了，我就跑了，跑到这个地方来来，本来是打算干回老本行的，没想到看走了眼，找了家黑店，就被抓进来了。”
卡多伸出手摸了摸霍姆斯的肩膀，霍姆斯一脸凶相不想让他摸，又挨了两鞭子。
“认识字吗？”
卡多问到。
“认识几个字，之前干护卫的时候有时候也帮着进货啊、对账啊之类的，字、数都会一点。”
听着霍姆斯说话含糊，卡多微微皱起眉头：“你说话怎么说不清楚？”
“没人教过我说话，小时候和猪牛之类的畜牲混在一起，后来说话就带点这样，改不了了。”
“这可不行，你放心，肯定是能改的。”卡多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让几个黑帮看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卡多没什么别的想问，挥了挥手示意把霍姆斯的嘴再绑上，随后背着手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扭头叮嘱黑帮头目：
“还是老规矩，我们晚上来接人，到时候记得把事情都办好，每个人都给喂饱了，别走到半路走不动了，饿死在半路上。还是那句话，你们把事情办好，钱少不了你们的。
尤其是那个红头发的，记得给他背上上点药，别到时候感染了死掉，而且卖相差了，我们能给你们的钱也就少了。”
黑帮几人连连点头，小头目朝着后面一个小弟使了个颜色，见小弟无动于衷，他一脚踹在小弟的身上，
“蠢货，卡多先生说的你没听到？快去把红眼照料好了，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见小弟屁颠屁颠地去拿药，小头目继续把卡多送到了门口。
拍了拍衣服，卡多扭头对着小头目说到：“和你们老大说下，这次虽然还不错，但之前几次可不太如人意，你们还是得努努力，多搞些好货色来。
这破地方别的不多，就黑帮不少，要是你们办不好事情，商会的重点就会转移到其他黑帮身上，到时候就不会来这么频繁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明白，明白，卡多先生您放心，以后一定都是好货色，都是好货色。”
小头目点头哈腰地看着卡多渐渐离去，眼中多了些阴翳。
他站直身子，脸上充满了不屑。
“他妈的，穿得人模狗样，在这里教老子办事。”
他挺直了腰板，晃晃悠悠地往回走，边走还边想着：
“黑手帮似乎先前被人暗算了一波，损失惨重，不像是假的，我是不是该建议老大把黑手帮打下来，到时候奴隶、粉都是我们一家独大，也不用再看那个狗屎商会的脸色。”
往地上呸了一口，他快步往回走去。
无论如何，他得先确保这次交易不会出问题。
……
被拉出来展示给奴隶贩子看过后，霍姆斯等人又被拉回了那个充满屎尿气息的阴暗房间。
霍姆斯抽了抽鼻翼，被猎人魔药改造后，他的嗅觉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如今晋升挑衅者后变得更加灵敏，这里的气息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太过难以忍耐。
用几根绳子拧在一起的粗绳索把霍姆斯拴在旁边的木桩上，几人取下了绑住他手脚和束缚他口部的绳子。
“喂，红眼，老实点，要闹事别在老子手里闹，等到今天晚上那些商会的人把你带走了，你想怎么闹随便你。”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黑帮分子一只手拿着鞭子，凶恶地说到。
霍姆斯恶狠狠地看着他，但被绑了那么久，流失的体力外加束缚在他脖颈上的项圈，似乎把他死死地拴住了。
黑帮分子转身离开，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又用铁链把门拴上，防止奴隶逃跑。
虽然现在还是白天，但在这件屋子里只能见到一点可怜的阳光，连照亮面孔都做不到。
霍姆斯猛地扯了扯拴在脖子上的项圈，但这种用复数根麻绳拧在一起搓成又在油中浸泡过的绳子实在是太过坚韧，即使是几头牛都拉不断，对于普通人来说，在徒手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办法。
发泄似地挣扎了一会儿，霍姆斯靠着墙角坐了下来，不再尝试挣脱。
黑暗又狭小的角落里，霍姆斯火红的瞳孔中，再没有了一丝愤怒和悔恨。
不再饰演一个奴隶，他的眼中又恢复了平静。
计划第二步，顺利。
这个小镇子绝大多数的奴隶贸易都要经过那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大路，但由于这里真的过于偏僻，外加运送奴隶的队伍行程很慢，从这里出去到最近的城区要不眠不休的走上两个昼夜。这样走一趟，即使是驾车、坐车的人也会累得半天爬不起来，更别说奴隶，十死八九是常事。
这样巨大的折损让这里的奴隶贸易一直都相当不发达，直到几年之前，有一个商会在半路修建了一个中转站提供休息，这才让这儿的奴隶经济迅速发展起来。
在中转站，时刻都有几十人的卫兵守卫，这些商会成员的手里可不是黑帮拿着的吓唬人的玩意儿，更不是小作坊生产的每一枪都有可能炸膛的破铜烂铁，而是真正的杀人兵器，甚至据说还有一两条即使在鲁恩、因蒂斯都严格管制的整齐步枪。
这样的军事实力，充分地保证了中转站的安全，也让奴隶贸易得以热火朝天地进行。
换句话说，一旦这个中转站出了什么问题，短时间内，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地方的奴隶产业会迅速萧条，想等到再次复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霍姆斯闭上眼睛，在充斥着恶臭的地方静静地冥想休息，恢复伤势和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