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8章 卷八233 篇外非剧情-仁和義

你如果得到灵感的话可以随便引用其中的话,你可以随便复制,不需要注明来源。(既然谈到仁義,总不能在仁義的文章上计较自己的名声,所以再献出自己一点儿小小的仁義)

一个人做好事时,他不管是论迹不论心,还是论迹也论心。这都不应该涉及到他做的事情是否究竟还算好事这方面。

譬如一个恶人做了一件好事而已,你可以仍旧说他还是恶贯满盈,但你至少不会对这件好事的定义产生困惑。

我们不会困惑到说“这个恶人居然又做了一件坏事”,或者“他做了一件事,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既然我们对于恶人做好事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我们总不能对人们做好事的情况,却还要无端加上一个“他其实是恶人”的前提和设想吧?

而好人也是会变化的,不一定存在着至始至终都论迹不论心,或者至始至终论迹论心的。人性不是死物,不会一成不变。

有的人能力好了,自然可以上升到论迹也论心的地步,哪怕他起初只是论迹不论心。

当他迎来自我的改变,足可说明二者并不冲突。

一个论迹不论心的人不一定会和论迹也论心的人作对或者对立,本不存在矛盾关系。

而一个论迹也论心的人更不可能要求别人也做到这个阶段。

关于仁義,心中有它们二者的是君子,而没有它们的是恶人。但现在有的人已经产生了一种不对自己,却加诸于他人的偏见。

有时候,人们喜欢说一个论迹不论心的人就不是君子,他的心里装着小人思维。

我不这么认为,大家评价谁是一个伪君子之前,应该把伪君子的真正含义搞懂。

古代有的奸贼言而无信,言行不一。他明明说要做好事,说的很大话。结果根本没做,甚至做坏事。

对于这种自我矛盾的人,说他是伪君子再确切不过。

而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你不应该还要活活剥开他的心肠,然后指着他的一点点毛病就说“我找到了这个证据,足可以证明他是伪君子”。所以,论迹不论心这句话,不应该成为大家评价身边到底有多少个正人君子的依据,这样极其不妥。因为你不可能按完人的标准要求世界上所有人。

因为你反过来想想,如果前提是建立在人人都已完人的标准要求世人,可见父母也一定会按照完人的标准去要求你的童年,自己会凭添许多的辛苦。那么你应该好好的想想,一个完美的孩子理应承担家务的,很小就得学会做饭,乃至于被迫学习更多自己不感兴趣的所谓爱好,每天的休息时间也会被压缩。(这里提一句,关于无故虐待孩子的父母,有时候说的会很好听,但那不是按完人的标准或出此目的,而是没事拿孩子出气的,所以我更不觉得你应该没事拿别人出气,你不能自己都论迹不论心,但一边又觉得论迹不论心的人就是伪君子)

论迹不论心这句话,有时会诞生出“不要看他是什么心肠”的弦外之音。可是本人年轻时做好事首先的动机就是来源我自己不忍他人之苦,而不是我首先就有自己的私心。

所以本人同样经得起对自己论心这一关,我的愿望是真实的经受住了考验。

如果要说以人会不会动摇,以他是否痛苦为其人格的依据,那么,论迹不论心完全就等于人们要求一棵树在遇到大风时,它连一片叶子都不许晃动,而且什么也不许掉落。

可是事实上,这棵树只要不在劲风中倒下,就已经遭遇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考验。

每一片落下的叶子,都是大风降临给它所带去的。而非树的自我意志。

所以,论迹不论心对人们更多的要求是,在你始始终终得不到大道的时候要为了理想坚持。而不是必须至始至终的就永远想着——我为了个人理想,将来肯定不得善终。

人是否善终就如同树将来是否会被风吹倒那样,不是它的自我意志去决定的。一个人该不该到达足可对自己论心的阶段也是他自己的意愿所在,而不能被人强求着做到论起心来对自己也万般无愧。

可实话实说,本人也在论心这条路,至始至终也走了很久。一开始没有人要求我论起心来无愧,不过我起初觉得,当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论心也真诚的时候,我先摒弃它,成为一个毫无欲望的人也全然无碍。

想做到论迹也论心,此事对自己有益有害。

一个论迹论心的人,在他人生剩下的大部分时间中,也就只能处于视死如归的阶段了。

一场大风过后,虽然树是光秃的,可也不必强加上论迹不论心的概念。

而是当它长不出叶子,或是它刚刚作为种子埋在土壤,还并不知道什么是叶子的时候,应该鼓励它先成长出来。

仿佛人刚刚做起善事时起初懵懂无知,应该告诉他,即便你失败了也没有什么好怕的,自古英雄无完人。

做坏事失败了会接受人们惩罚,可做好事失败了无论怎么样也不该恶意相待,强加于人的认为此刻责任全在做好事的人内心还不够坦诚。

而在他明白了大道,实实在在的去贯彻它以后,就不用对着考了九十分,乃至追求一百分的人说:“你考及格就行,考了满分也浪费力气。”

所以,论迹不论心是降低了论迹论心能否做到的一片迷雾,否定一个人取得更高分数的可能性。谁不想论迹也论心,可是论迹也论心的真正意义在于——你被埋在土壤里时,就应该明白,且考虑到自己将来会被风给吹走。可即便要白活一场,我仍旧破土而出。

所以,不管是论迹还是论心,接受自己的审视非常容易。

只要由始至终去做一个无名的侠客,这已可慰平生,死而无憾。

可要取得他人所说的论心也可以过关,不如还是祈祷不知道自己性格的人少骂几句吧。

或者说,倘若贪图虚名,想在他们那儿“心中过关”。这条论心之路就已经输了。

树在大风中苦苦支撑,正是论心无愧之所在,坚持是它自己的意志和行动所在。可是当它被风吹走,这不是它决定的,而是能力有限。

一棵树到了连自己都挽救不了的时候,它再也不能遮风挡雨了,即使论起心迹,再好再真也改变不了它的下场。更何况,此刻自己都保不住,还能帮别人什么?无非是倒去以后期望有人拾走,劈了当柴火发光发热。

论心之益,在于心中清醒,只要走上这条路,不管你失败了多少次,千难万苦也不会舍弃自己的努力。

可论心之害也在于那些不知真情的人看来,你永永远远是个有着更多缺点,而且仿佛很喜好面子,想冒充正人君子的人。

所以,这是两条不一样的路。

你想走的是论迹不论心的道路,兴许有乐无苦,或是有乐有苦。

你想走的是论迹也论心的道路,其中有乐有苦,或是有苦无乐。

古来有阴阳学说,将天地分为四种态势:太阳,少阳,少阴,太虚。

这也足可验证每个人的道路,无非是四种。

有乐无苦。(以自身而处于太阳)

有乐有苦。(以自身而处于少阳,少阴)

有苦无乐。(以自身而处于太虚)

这条路,真正走了上去,怎么样也很难冒充自己是另一条道路的人。

譬如春秋时介子推宁愿被山火烧死,保住自身的气节和人品,最后也不愿走出大火和晋文公过上有乐无苦的生活。

对于论心者而言,他在事后得到了所谓快乐,在他看来那也是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譬如赞叹和喜爱,对方完全可以去喜爱另一个人,赞叹别人,自己是否该接受,都是心中一道极其难以克制的心魔与障碍。

趋利避害是人自己的本性和本能,介子推想做到对自己论心,否定自己的本能,即便是面对死亡也视死如归。于是他得到的不是生还,而是活活被大火被烧死了,抱树而终。

最终,但恐大家不明,此处也不留弦外之音。

难道每个人都得成为介子推,才能让人性变得尽善尽美吗?仁義应该是实实在在的举动,其中有侠者不畏强者的仁義,学武就是为了除暴扬善,为了击败邪恶。却也有介子推这样想为了改变人性而死的。

侠者義不失仁,介子推仁不失義。

正因如此——你想做一个论迹不论心的人,当然可以。别人本来也没资格说你不是侠客,或者不是介子推。

除非在他们眼里,侠者其实是不仁的家伙,介子推其实是不忠不義,以死来背叛君主的人。

如果是这样就等于正确的话,侠者之中就会死很多无辜的人,他们帮助的人都会不念旧義,恩将仇报。而很多像介子推一样忠直的人也会被奸佞迫害,置他们的仁德于牢笼中,直至他们含冤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