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九章 食客

战力巨损，几乎无法和离寻抗衡的轩辕台，一时间的大意落败在了离寻的手中。

倒也不能说是大意，如果没有这天道的话，他本该是必胜之局，如果离寻没有极度献祭寿元和生命的话，现在重伤的该是离寻，可惜没有如果。

轩辕台战力巨损，已然不可能阻挡离寻，他看着离寻，却没有显露什么不甘的神色，对着离寻勾了勾手没有言语。

“那便来吧，以极致之术结束这一切吧。”尚有几分余力的离寻看着战意仍旧的轩辕台，也不打算再去耽误时间了。

一瞬之间的道炁流转，离寻眉头抽动了一下，手中流转的一道道炁也转化为了无的力量，同时催动乾坤袋。

轩辕台动用的不是一个杀招，而是一道空间禁制，在这虚无之间铺设，先前众多杀招的残留为引，点燃命魂，造就一个无法突破的空间。

离寻虽然是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意识到了，但还是晚了，无的力量消解大半，乾坤袋催动，离寻依旧是被囚禁当场，不得突破。

“所以楚问天开始动手了吗？”离寻看着燃尽修为道统命魂造就这一方禁制的轩辕台，压抑着心中的怒意，问道。

“或许已经结束了，在我与您交手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动手了，倒不是您所想的朱守文，或是龙皇和苍海，他真真正正的目标您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身形逐渐涣散的轩辕台，用着嘲讽的眼神看着离寻，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连离寻都不清楚，他为何如此怨恨，为何如此一意孤行。唯有轩辕台自己清楚自己是为何如此，那是一个求道的修者最大的遗憾。

不是怨恨龙少寻没有收他，教授他天道传承，而是怨恨龙少寻，在与楚问天一战之后舍弃所有仓皇下界。

因为这一点不满意，便有了满腔的怨恨，这愤恨愈发深重，无法开解。

不过这怨恨也不用开解了，轩辕台已然身死道消，因果断了，无人在意了。至于他那点无人知道的小心思，离寻其实开始的时候就清楚了。

若是别人来，或许离寻就动用那禁忌的手段再添一分伤损了，来的是轩辕台，所以无事。

轩辕台已死，离寻安然无恙，只是被囚禁在这虚无的空间之内，无法向外界传讯，没有人前来救援。

他自己又卡在一个非常尴尬的节点上，最后动用无界之力耗尽了所有的道炁，以至于现在的他连禁忌的手段都无法动用。

唯一值得的庆幸的，是他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脱困了。

无界和乾坤袋的作用之下，轩辕台用命魂造就的空间禁锢，遭到了最大程度的削弱，且这空间禁锢有了一道突破。

约摸一日左右的光景，离寻就能从中突破了。这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接下来更为紧迫的事，就是去支援了。

楚问天的目标，轩辕台没有说，但离寻已经知道是晁光了，楚问天如果想要出其不意，他的目标唯有晁光。

如果成了，局面将倾斜至最坏，整体不变但会有更多人身死，这是离寻不愿意见到，但无法阻止的事情。

同样的，这对楚问天来说是个极度冒险的决定，即便取巧，这个决定依旧非常非常冒险，身死道消只在瞬息之间。

从朱守文或是龙少游下手，虽有极大的风险，但比起对抗晁光还是小了很多很多的。

可楚问天还是选择了对晁光动手，这冒险的决定，结局未知，但收获巨大，一旦成功，局面将会是不可挽回的。

现在着急也没用，离寻只能期盼着晁光能够撑住。

……

海湖毁去的虚无之间，晁光没有在意身后的虚无与黑暗，他看着眼前的一众魔类，吐息之间，天地孕育神香，天魔以下的众多魔族，根本承受不了这种诱惑，蜂涌而来，然后爆裂当场，殒命于此。

不过这些魔类即便殒命了，那最后一刻也是得到了极大满足的，那是愿意用性命来换取，旁人体会不到的满足。

晁光则是没有在意这些魔族，他在处理着一块新鲜的食材，那是一块由精纯灵气孕育而成的鲜肉脯。

精细的分割将其变为了一颗颗肉丸，仙池甘露，以气塑型，加以极速流动之灵力炙烤，将其保留在了最为完美的状态。

一碗肉汤，不多时便掌握在了手中，那盛放着肉汤，拥有着神性的碗，在仙域神兵榜上排第二十七天食。

那手中无形之厨刀是神兵榜上第二十二神兵可解，一刀之下分割万物食材，恰到好处。

捧着这碗汤，可解刀别在腰间，晁光没有着急饮下，他只是看向面前的方向，伸出了手，将那一碗汤伸向了不远处那人的方向。

“要分你半碗吗？”晁光似乎没有意识到危机一样，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楚问天，这般问道。

“嗯。”楚问天倒是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一只碗由虚幻化为真实，半碗汤入内，两人各自饮下，至此还没有什么戒备，也没有什么灵力涌动，就是两个友人，相对而立。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饮尽这一碗汤，由着手中的玉碗消散，楚问天看着晁光摇头叹息道：“我不想要杀你，一直不想。”

“可你杀了很多人，间接害死了很多人。”晁光收回了天食碗，看着楚问天，咬牙道：“天地苍生之间，皆因你一念，多少人身死，我纵然想要超然物外，可那因果的牵连，我又怎能脱身？”

“能不能脱离，得看你自己，千年之前，你可以，如今怎么就不能了呢？”楚问天看着晁光，脸上带着一抹惋惜之色，好似他真的很在乎眼前的这个友人一样。

“突然想为这天地苍生做些事情了而已，一如那最初之时。”晁光听着楚问天这话，摇头，缅怀道：“心有此念，皆因当年的林清而起，那个孤身一人救护苍生的林清，让凡人不至于绝迹的林清，皆因他而已，我曾经以为你是他，可现在看起来，是我一厢情愿了。”

“他是我，我也是楚问天，一直未曾改变，千年之前如此，如今也是如此，不过是心有所求而已。”楚问天听着晁光的言语，摇头纠正道。

言尽于此，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在仙域后来的众多事迹，留下的诸般因果，他不在乎了。

这千年之间的一些事，长生祸前十年之间发生的事情，那行走在这世间的无名医者很难会有人知道了。

就像离寻行走世间留下的诸多痕迹一样他们两个人谁活下来，谁就能将这些痕迹和事迹留待后人发掘，余下那人的痕迹终将被历史掩埋，无人发掘，无人记得。

“不要费力了，他也好，夏亡臣羽泽也罢，他们是不会知道你这里情况的，尤其是他，有着苍皓旧人的限制，他或许不会身死，但在你身死之前绝对赶不到。”楚问天说着这充满自信的话语，道破了晁光的意图。

“看样子你已然有了十足的把握啊！”晁光最后尝试一次失败之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完全没有把握。”楚问天倒也坦诚，如实告知道：“不过我没有什么选择，只能这么做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那就看看你这唯一的机会，能否如愿吧，我倒是希望一切都能结束。”晁光将可解刀握在手中，轻轻吐息那万般意气流转体内，一瞬便已是巅峰。

“来吧。”楚问天低语一句，然后身形一闪消失，再度出现之时与离寻碰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