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深渊

入夜之后，法布罗市多尔多区的神殿外，鲁道夫匆匆赶来。巫师在晚上战斗力最强，处理神殿时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意外，还是小心些为好。在詹妮弗那只耽误了一个晚上一个上午，也不算耽误多少吧。按照鲁道夫的安排，猎巫人已经将神殿团团围住，猎巫人的外围是警署警员。站到亚登议长身旁，鲁道夫说道：“非常抱歉，马祖署长牺牲在了加塞镇。神官潘讷得到了邪神的支持，在加塞镇对我们动手，马祖署长不幸遇难。”鲁道夫的这些话不是对亚登说的，他现在和亚登之间不需要言语交流，想让亚登做什么，完全可以用亚登的新人格把命令变成潜意识，非常隐蔽。他的话是对亚登周围的人说的，让这些人安心。亚登回复道：“今天凌晨我知道了这个噩耗，和异端的战斗总是充满危险，我也曾是猎巫人，我了解这里面的风险。”他指向一旁的佩林：“现在佩林是审判署的代署长，等他成为4级炼金师，就会正式成为署长。”佩林此时低声汇报：“亚登议长，熔炉先生，根据调查，马祖署长最近和邪神教走的很近，他先后四次和痛苦神官潘讷密谈。”亚登却说道：“关于马祖的事到此为止吧，他是为了对抗邪神教牺牲的审判署署长。”佩林看到熔炉也不反对，也就没多说什么。对于议会来说，这是最简单最有利的结果，无论是审判署署长勾结邪神教，还是审判署署长死时熔炉在场，对议会来说都比较麻烦，容易造成不利影响。佩林继续说道：“议长，外围的情况非常糟糕，比邪神殿里的情况还糟糕。各个教派的信徒就像疯了一样，想要冲到神殿周围，守卫神殿。”自从潘讷死后，邪神殿就会所有信徒发布了命令，这种命令议会根本无法阻止，信徒在祈祷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教会的指示。远处还传来争执打斗的声音，那是警员在和信徒纠缠，想要将围在周围的信徒赶走。亚登说道：“这就是邪神教麻烦的地方，他们能控制神仆，控制信徒，让我们的所有行动都畏手畏脚。”夜空中，数艘飞艇已经就位，飞艇侧方的多管火箭炮，炮口偏下，瞄准了地上的神殿。“准备攻击，将神殿炸为平地。”十几门火箭炮同时开火，火箭弹拖曳着长长的尾焰，冲向了邪神殿。鲁道夫这才体会到做炼金师队友的好处，炼金师的强大火力，让很多事情变得很简单。佩林还贴心的为鲁道夫解释：“现在教会里只有十几名3级神官在负隅反抗，他们能调用的神力很少，战斗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不同效果的火箭弹轰在神殿的屋顶上，困顿神官的手段，也就是工匠之神的神力支撑下，神殿的穹顶上出现防护板。用佩林的话说，邪神教里的神官等级太低，这些防护板可能坚持了一秒，也可能坚持了两秒，随后被火箭弹轰开，命中了下面的穹顶石材。连续不断地5级炼金火箭弹持续轰炸，神殿那里出现一声声可怕的爆炸。很快，那高大的神殿，就被炮火吞噬。火箭弹完成了第一轮攻击，大部分火箭炮进入重新装弹环节。灰尘渐渐消散，神殿所在的地方，只剩下几处墙根，那带着穹顶的神殿，再也不复存在。在废墟中，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那是一名3级神官，他高喊到：“当众神重新踏上北大陆！你们会为自己的渎神行为付出代价！”又一发火箭弹从天而降，这名神官剩余的威胁没能说出口，就被炸成了灰。旁观了全过程的鲁道夫，觉得炼金师的手段还是很爽的，简单粗暴，高效有力。行动结束，鲁道夫向他们新买的家走去。布控的警员已经撤离，那些崩溃的信徒连忙涌向神殿的废墟。他们在神殿的废墟周围痛哭流涕，倒地抓着一蓬蓬废墟留下的灰土。这些人很可怜，一旦成为邪神的信徒，他们的情绪、行为便不受自己控制，对邪神的崇拜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精神状态。鲁道夫在外围看了一会信徒们悲惨的模样，默默离开，希望他们能尽快度过对邪神的依赖，精神状态能恢复一部分。走在路上的时候，鲁道夫忽然注意到，有人跟了上来。站在路灯下，鲁道夫回头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扎克？”“鲁道夫先生，您还记得我。”来芒镇曾经的乞儿，后来进入多尔多区救济院，是鲁道夫和尹冯娜当时收留的孩子之一。在机缘巧合下，扎克通过痛苦石板成为了痛苦神仆，让他当时拥有了保护其他乞儿的能力。“当然记得你，尹冯娜在联系曾在救济院生活过的孩子们，她没找到你，你现在怎么样了？”扎克的眼神低垂，心中是难以抑制的痛苦。这是糟糕的感觉，明明很痛苦，但是体内的神力却更加活跃。“鲁道夫先生，我要走了。”“走？去哪里？”扎克说道：“鲁道夫先生，我现在是2级痛苦神官，我接到了指引，神让所有的信徒，都向厄尔巴王国集中。教会将在厄尔巴的港口登陆，我们要响应教会的号召。”扎克并不是自愿的，可是一旦成为邪神信徒，很多事情不由他控制。“鲁道夫先生，救济院的那些孩子都长大了几岁，大部分都能生存下去，不过还是想拜托您，希望您可以对他们提供一些帮助。”“好的，我会做一些安排。”说完，扎克转身准备离开，他刚走两步，忽然听到身后的声音。“对不起，扎克。”扎克回头，有些疑惑，不知道鲁道夫先生为什么要道歉。“我当时对邪神的认识并不多，不知道这是一条如此残酷的使徒之路，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一定会阻止你成为痛苦神仆。”越是了解邪神教，鲁道夫越是后悔，他当初本有阻止扎克的。就像条件不好的父母不想生孩子一样，不想让孩子跟着自己遭罪。当时的鲁道夫只是2级巫师，他完全没能力保护一位巫师学徒，最后看着扎克成为了神仆。扎克笑着说道：“鲁道夫先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这几年我依靠我的能力做了很多事，我已经很满意了。您不需要道歉，我很庆幸能认识您。”从来芒镇的乞儿，到多尔多区救济院，再到一个个孩子在法布罗市艰难生存，扎克觉得自己非常幸运。鲁道夫看到扎克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叹口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命运，希望扎克以后能从深渊中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