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等待死亡

克劳德都要疯了，这个昨晚宰了昆特议长的人，竟然就这么大咧咧的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议会很多人看到了毒水，克劳德已经确定，这一定是鲁道夫的手段。对付昆特那样的人，鲁道夫当然得全力以赴、手段尽出，根本无法做到天衣无缝。“放心，我有特殊的方法，昨晚没人看到我在现场，刚才也没人看到我进来。”鲁道夫忍不住问到：“我已经被通缉了吗？可是警署门口和审判署门口都没看到我的通缉告示啊。”“通缉的是凶手，还没正式确定你是凶手，我正在想办法拖，给你争取逃走的机会。”克劳德捏着自己越来越疼的头，不知道说什么好：“鲁道夫，我以为你这么聪明，已经逃的远远的。没想到你竟然还回来了，怎么，怕自己暴露的不够快吗？”“我不是栽赃到雷弗诺头上了么？是万尼亚最后动的手，我栽赃的不像吗？”“这不是像不像的问题。”克劳德摇摇头：“你不明白一名在任的议长被杀会造成多大的轰动。雷弗诺一定会死，无论是不是他谋划的他都得死。但是昆特的真实死因也会有人复查，不会简简单单的相信法布罗市议会提交上去的报告。法布罗市审判署不够资格，郡审判署会派人过来，到时候你真的可能暴露。”鲁道夫觉得有些麻烦，可是他还不想走，不想离开法布罗市。“你找我有什么事？”克劳德知道，鲁道夫一定是有大事才会在此时迫不及待的来找他。“万尼亚在哪？我想见万尼亚。”“万尼亚已经摔死了，死的不能再死。”鲁道夫说道：“死要见尸，我不能把万尼亚留给郡审判署，那可能会暴露我的秘密，我必须带走他。”鲁道夫的星落禁术虽然到现在都没人认识，这也许是某位顶级巫师发明的稀有禁术，但不能保证被郡审判署拿去后，什么都查不出来。克劳德知道，鲁道夫说的是真的。那个万尼亚愿意为鲁道夫去死，很显然和鲁道夫关系不一般。而且，审判署有一些从尸体上获得情报的能力，万尼亚留给审判署确实很危险。克劳德不得不告诉鲁道夫：“万尼亚不在警署，他在审判署，应该在法医室内。”【讲真，最近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安卓苹果均可。】“知道了。”不在警署挺好的，警署丢了这么重要的物证，不好交待。鲁道夫拿出怀表，调出了计时表针，按下开关后，看着计时表针在表盘上一点点的滑动，直至二十多秒后，指针停了下来。“22秒后我走出去，以正常的速度走出去，路上不会遇到一个人，就是这么巧。”占数占卜，4级言灵的新能力，非常实用。鲁道夫站在门口准备的时候，克劳德最后问着：“鲁道夫，你成为4级巫师了吗？”“是的。”“千万小心，盖顿上校和阿贝尔老师对你的态度有变，他们认为你太过危险。3级巫师他们觉得有信心掌控，但是4级巫师就不一样了，有可能直接对盖顿上校和阿贝尔老师形成威胁。”“知道了，你也小心。”审判署距离警署不远，鲁道夫很快就来到审判署附近，他从无人的围墙上翻进去，钻入一件偏僻的盥洗室。审判署的某间地下室，挂着法医室的门牌。法医室里，有两张操作台，其中一张上放置着一滩不成人样的肉泥。他的眼眶碎掉，眼球耷拉在一边，但是，那浑浊的眼球突然动了动，再次发出属于活人的精光，散开的童孔再次聚合。很快，万尼亚烂泥一样的身体上出现皲裂般的黑线，这些黑线将万尼亚的身体分割为一块块拳头大小的块状物。这些拳头大小的血肉开始蠕动变形，变成一只只蝙蝠。原本盛放标本的法医室内，忽然遍布乱飞的蝙蝠。当两名验巫人打开房门，准备连夜验尸，却看到一群蝙蝠飞了出去，吓得一名验巫人跌坐在地上，他不是因为害怕蝙蝠，而是因为害怕凶手的尸体出现什么意外状况。一名验巫人赶忙冲入停尸房，看到操作台上空空如也。另一名验巫人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这些蝙蝠消失在通风口里，消失在下水道里，消失在盥洗池里。这两名验巫人赶忙向上级汇报，尸体变成蝙蝠，消失不见了。审判署一间偏僻的盥洗室内，鲁道夫看着窗户外飞进来的一只蝙蝠，这只蝙蝠飞到了鲁道夫的手旁，又消失在鲁道夫手心。鲁道夫从审判署的盥洗室出来，离开了这里，翻过围墙，快速逃离了审判署。占数占卜真是一个强大的能力，可惜每晚只能用三次。等鲁道夫来到郊外，才再次抬起手，一只蝙蝠从鲁道夫手心飞出。这只蝙蝠扑扇着蝠翼，迅速分裂为一群蝙蝠。这些蝙蝠聚集起来，揉成一个人头的形状，慢慢的变成了万尼亚的头。更多的蝙蝠涌向了万尼亚的脖子处，渐渐的形成万尼亚的整个身体。4级血族的能力，蝙蝠化身，让4级血族不再畏惧任何物理攻击，即使身体被切成几十段，也不影响万尼亚的身体变成蝙蝠群，然后再由蝙蝠群变回原来的模样。此时，天边微微泛白，鲁道夫赶忙让拉里出现在身旁。拉里再次看到外面的世界，发现天快亮了。他的直觉告诉他，马上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他神情有些低落：“我要消失了么？”鲁道夫点点头：“差不多，准确的来说，是你的灵魂要消失了。”拉里看着天边的鱼肚白，抬头看看天空中暗澹了很多的星辰，觉得这些星辰就像他一样，明明还很不舍，但是马上却要消失，不被任何人看到。“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谢你，鲁道夫，是你帮我和韦恩队长报了仇。再见，鲁道夫。”“再见，拉里。你和韦恩都是好人。”拉里不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星空。那里有他觉得无比神秘诡谲的行星，他每天晚上都会研究各大行星，却永远无法弄明白，为什么行星的位置可以影响人的命运。伟大的言灵先贤贝尔索斯说过，人体就是一个小宇宙，灵魂是联系人与宇宙的锁链。现在，他的锁链要断了。等待死亡的感觉是如此的难熬，有时候拉里会因为恐惧而控制不住的颤抖，有时候又会觉得好像这没什么。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拉里身上，拉里的眼神渐渐呆滞，最后变得和万尼亚一样。鲁道夫叹口气，伸手按在拉里的肩膀上，拉里彻底消失在这方世界。验尸房里万尼亚消失的事，被迅速告知了署长亚登。亚登甚至没有去验尸房里看看，只是说他知道了。过几天就是昆特议长的葬礼，很快就会有人来处理这些烂摊子。五天之后，昆特议长的葬礼在北城墓园举行。托尔贸易公司真正的主事人老托尔，萨瓦子爵，以及其他炼金议会的全部议员，悉数来到了北城墓园。如果库伯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感到遗憾，北城墓园里埋的都是珍贵的尸体，里面埋的都是大人物，比他的南城墓园可富庶多了。除了法布罗市的众人外，从郡城维希市来的人更加引人瞩目。郡议会得知法布罗市议长死于异端之手后，又派出了3个团，再加上原来的56团，一共4个团，一同归盖顿上校指挥，誓要将法布罗市周围旷野上的势力清扫一空。除了制宪军的高级军官之外，郡审判署署长，奎因，同样让人瞩目。奎因的另一个身份，是昆特议长的儿子，是昆特议长最为骄傲的儿子。昆特议长花了很大的精力培养奎因，让奎因成为维希郡最为精明强干的二代。这对父子曾是维希郡教育子女的最好榜样，被人口口传颂。奎因从面相上与昆特议长有几分相似，同样是鹰钩鼻，深陷的眼窝。他脸上看不到多少悲伤，只剩下冰冷。当然，最让人关注的，是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郡议会副议长奥贝德，和法布罗市代议长阿贝尔。他们距离其他人有几步的距离，因此可以小声的说话。奥贝德拥有一头漂亮的金发，一看就是位标准的绅士，他轻声说道：“昆特议长的死，是我们事业的一大损失。他的能力是如此强，法布罗市的一切都在按着他的计划书发展，偶有失误，但是不影响大局的成功。阿贝尔，我力排众议，建议你成为代议长，不经过市议会的选举，你就可以暂时行驶议长的权力。你是知道的，法布罗市议会如果选举，不一定你还是托尔成为议长。托尔虽然老了，但他对那些生意更加熟悉。阿贝尔，你知道该怎么做吗？”阿贝尔在一旁神情严肃，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会以法布罗市议长的身份思考问题，为法布罗市的大局努力。”“很好，不过我还需要提醒你，不仅要为法布罗市考虑，还需要为维希郡考虑。开发旷野是大势所趋，我们的成果非常显着，昆特议长打了很好的基础，他快刀斩乱麻，干脆利索的拿出了最为可行的方案，其他郡还在磨磨蹭蹭像以前一样按部就班的开发时，昆特已经能将矿产送到维希市。其他郡的蠢货们现在连与狼人的战争还没打完，等他们能开发出矿产，我们早已牢牢的把握了市场份额，一步快步步快，维希郡的未来一片光明。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旷野上的资源必然属于炼金议会。阿贝尔，接下来你要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是配合奎因处理好昆特议长的身后事，昆特议长劳苦功高，不应该如此草草死去。配合奎因，也在帮你。市议会有些杂音，说是你害死的昆特议长。我当然不相信这个传言，但是有人相信，这很麻烦。因此，在这件事上，你要全力支持，洗刷你的嫌疑。第二件事，继续昆特议长的事业，抢占市场不容耽搁。阿贝尔，我非常看好在这段时间，你能彻底的掌控法布罗市。等下次选举的时候，所有的议员都会心甘情愿的投你的票。下次见面，希望你能成为真正的议长，而不是代议长。”阿贝尔长长的呼出口气，眼神渐渐的坚定，下了某些决心。身旁的奥贝德副议长，在托尔贸易公司里有不小的股份，这次他力排众议，阻止了托尔成为议长，第一是因为托尔太老了，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操持鲁尔矿区的事，第二也是阿贝尔身后的人帮了阿贝尔，这是阿贝尔难得的机会。看着郡议会来的这些人，克劳德感到了沉重的压力。他又看了看阿贝尔议长的背影，更让克劳德感到煎熬的，是阿贝尔议长对鲁道夫的态度。阿贝尔议长从未想过要杀死昆特议长，这不符合炼金议会的利益，也不符合炼金师的传统。无论他和昆特议长斗的多凶，只会在利益分配上你争我夺，不会用刺杀这种手段解决彼此之间的分歧。但是鲁道夫的冲动让这一切变得糟糕，虽然鲁道夫确实再次救了多尔多区，但是对于阿贝尔议长来说，形势反而不好收拾。阿贝尔老师现在只是代议长，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有人怀疑昆特议长的死和阿贝尔有关，阿贝尔这几天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平息了这些传言。阿贝尔老师言语间对鲁道夫的戒备让克劳德知道，鲁道夫在阿贝尔代议长那里已经无法获得信任，同时阿贝尔代议长也有意让他和鲁道夫做切割。可是他和鲁道夫不仅是上下级，而且还是朋友，又怎么如此容易的做切割？葬礼结束后，奎因沉着脸向外走去。坐上审判署的马车，奎因看到了一只在等待自己的人。一名面着黑纱的少妇，安静的坐在马车里。“艾碧盖尔，去调查凶手万尼亚。我要知道关于万尼亚的所有细节。”“好的，奎因大人。”奎因很满意，因为艾碧盖尔收起了她的魅惑之力。今天是他父亲的葬礼，他没有心情。中途艾碧盖尔下了马车，她下车的地点，已经有4名猎巫人等着她。“走吧，我们先去见见血族。”在法布罗市的郊外，一栋废弃的庄园里，艾碧盖尔见到了血族派出的代表。“赫拉小姐，很高兴见到您。”被派来和审判署交涉的，依旧是赫拉。赫拉看着眼前面戴黑纱的女人，有些不舒服。那种同样是女人的对比和竞争，让赫拉知道她全方位的不如眼前的猎巫人。艾碧盖尔缓缓抬起手，推起自己的黑纱，露出了她碧绿色的童孔。“那么，我认真的问问，万尼亚是不是你们派来的？”赫拉心神一阵恍忽，她是个女人，刚刚一瞬间，都差点被赫拉碧绿的眼睛迷住。赫拉还未说话，便听到身后的两名血族摇摇晃晃的向前挪着脚步。两名血族本该苍白的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争先恐后的抢答：“我亲爱的女神，万尼亚已经叛出血族很久，他也是我们要杀死的人。我对您绝对没有任何隐瞒，请您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