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正统之争,成就霸主!

玄都,封诊司。距离铁棠进入斗战塔,已经过去足足四十天,王安道与比岐、沈思莹,还有文觉浅这个搅屎棍,加上几位仆役,围着湖泊在钓鱼闲谈。在他们身后,有一道身影盘膝而坐,周身笼罩着一层透明薄膜。“这家伙是赖在这里不走了?”文觉浅都不用回头,就能感受到身后谢飞的气息。他甚至不敢有大动作,以免不小心把谢飞震死。这段时日的相处,王安道三人都已知晓了文觉浅的德性,闻言都是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几人谈天侃地,听文觉浅吹嘘过往经历,不知不觉又是半日时间过去。待到月上树梢。文觉浅只看到了鱼漂一沉,立即知晓有大鱼上钩,正当他想要乘势让鱼咬饵,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震天长啸。这响动吓得他一激灵,手一抖,鱼竿直接飞了出去。文觉浅气得不行,猛地站起身来:“他娘的,谁大晚上还在这鬼哭狼嚎?”几人都被惊动,齐齐转身,俱看到了一双阳瞳月目。是谢飞!他此时的修为还非常浅薄,根本不放在几人眼中,可他这股气势……却是让众人都为之一震。“真让他成了?”王安道有些不可思议。“棠哥儿的道统,我都迟迟无法参悟,没想到却让他悟了。”就在谢飞成功修炼未来法之后,身处斗战塔内的铁棠也有所感应。他本来已经陷入了顿悟之中,在参透掌道境的真谛。可刚刚那一瞬。铁棠明显感觉到了自身大道拓展了一分,有新的身影出现在他背后。这条无比宽阔的道路上,如今只有三道身影。风成道悟法之际,铁棠还相对弱小,无法察觉自身道统的玄妙。此时不同。他已是合道境仙神,对于大道足够了解。“原来这就是正统的玄机么?”“每有一人迈入我开创的大道,就会将其扩大一分,倘若天下人人都修炼我的正统大道,我该有多强大?”铁棠震惊无比!但同一时间,他更是想起了两位先行者。燧人氏!大尊王!他们二人已经走过这段路,可以想象是何等的强大!“如果我推测得没错……大尊王到底该有多强?”铁棠已经无法想象。与远古时代的燧人氏不同,那时候天地间的种族众多,人虽然极尽强大,数量上却没有什么优势,很少很少。且当时的各大至强种族,都有属于自身的独门道统,或者说是种族天赋、血脉传承。像真龙、神凤、鲲鹏、麒麟等等异族,并不需要修炼当世的正统。它们自身的道统就足够强大。那位远古天皇开创的图腾大道,尽管占据正统之位,可真正传播开来,让天下众生都能修炼的时期……大约已经是到了远古末期。是那时候数量众多的‘半人’,将图腾大道发扬光大。可远古末期,图腾大道已然是夕阳最后余晖,再是如何璀璨,终究到了没落之际。因为天地间已然升起了一轮新的朝阳。窍穴大道,即将制霸天地!燧人氏能够得到的正统待遇,相对较少,那是时代的局限。大尊王却截然不同。他开辟的窍穴之道,横贯天地百万年之久,且这时远古人祖已然绝迹,天地间各大至强种族也泯然人间,连半人们都无法延续血脉后代。人族出现了!茫茫多的人族,以绝对的数量优势,加上血脉深处的至强天赋,不但占据了人间正统,也让大尊王的窍穴之道遍传天地。百万年的积攒,不知有多少人族曾经迈入窍穴大道,不知有多少天骄在窍穴大道上走了很远很远。他们这些人……甚至至今还活跃在世间!有着这么多前赴后继,源源不断的人族,甚至其他种族来维系窍穴大道。可以想象。大尊王若是未死,他的正统大道,只怕已然是铁棠都无法理解的事物。想明白了这点,铁棠陷入了疑惑、迷茫,乃至有些贪婪、惊悚。各种杂乱心思在他心头闪过,如坠心魔幻境。“正统大道,竟然涉及到了利益之争……这种事,根本不能细想啊~”没错!就是利益,且是无比庞大的利益。谁能占据正统,谁就能一直强大下去,这比什么美色、财物诱惑,都要大了千倍、万倍,完全无法拒绝。占据正统,就好像开辟一个皇朝,新朝要立,旧朝必亡。可旧朝……又怎会束手就擒?现在有好几个至关紧要的问题摆在铁棠眼前,他必须得想通,或者至少理清个中关键。“大尊王占据了现在正统,那他是如何面对燧人氏,燧人氏又是如何看待他?”“如果我是大尊王,我会眼睁睁看着新的正统出现,来颠覆自己的正统?”“退位让贤?很难吧,是我,我会放弃么?”第一个问题,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因为大尊王早已取代了图腾大道,成为了现在正统。只是这个答案……铁棠无法知晓。而第二、第三个问题,即取决于大尊王在第一个问题是如何做得,也取决于大尊王到底死没死。如果他熬不过漫长的时光之力,已然身死道消,那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可如果他没死……铁棠抬头,看向前方那个巨大紫茧。“我可能忽略了一个关键因素,或许没有人的正统可以一直占据天地。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是天地大势,总会有新的正统出现,来替代旧的正统。但是你太强了啊,是我都无法想象的强大。这样的你……真的会愿意拱手让位么?会不会,连天地,连天道都已经无法阻止你做任何事?”铁棠想到了之前风澜所说的话语。他很难不将二者进行联想,尤其是在知道正统涉及巨大利益之后。“灭人之魔……燧人氏,是甘心退位让贤,还是被迫?”“唉~”铁棠深深叹了一口气。仅仅是因为谢飞修成了自己的未来法,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却可能要让自己所知晓的一切都颠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去面对大尊王。这一瞬间。他甚至想起了柳香香。那位十绝霸体最后的传承者,她是窍穴大道的送葬者……还是断绝未来正统的斩道者?这种事……过去百万年间,是否又曾经发生过?毕竟大尊王开辟的窍穴大道,占据天地的时间实在太久太久了。许许多多的联想,都让铁棠感到无比混乱、棘手。“你……”“会来杀我么?”铁棠看着紫茧,喃喃自语,无法想象那一刻到来的模样。杀了自己!杀了自己这个未来正统,未来就不会来,窍穴大道,依旧可以是现在法,而不会成为过去。无论怎么想,这都是一笔绝佳的买卖。很难有人会拒绝!“如果大尊王要杀我,那我又要杀谁?在我后面的……是那位盖世无敌的人皇啊!”这一刻。铁棠感受到了深深地疲惫。前路迷茫,过往成烟。他现在唯一的破局之法,竟然是希望大尊王已然身死,只有这样,他才能从未来变成现在。可在从前,他是发自内心,希望大尊王还活着,希望能够在当世,见他一面。如今……这又是何等的讽刺?即便如此。在遥远的未来,他依旧要面对一个无法逃避的选择。而那一位。早已站在人间之巅,睥睨天下,无惧所有。铁棠双手紧握,十指指甲狠狠刺进了血肉之中,溢出点点滴滴的血液。“这就是正统大道的诅咒么?”刹那间。他想起了另一门正统。那是当世不曾听闻、不曾流传的正统。《盘武开天诀》“那些黑雾……或许就是正统大道的破绽,我还有机会,也许不需要面对那么多极难的抉择。”铁棠扫清心中所有阴霾,坚定了前行方向。“我至诚我道,何惧之有!”现在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对如今现况也起不了太大帮助。大尊王若是要杀自己,随时都可以。他没出手,肯定有原因。或许是还在等待,等待自己成长。或许是他死了。或许……是他不愿出手,甘愿退位。都有可能。自己也不可能现在知道答案,只有真正见到他,才能知晓真相。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好忧虑的。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足以面对任何危机,也是另一种破局之法。“掌道境……我来了!”勘破心魔,铁棠感觉久久未动的心境修为,再次往上提了一截。下一个境界,近在咫尺。他闭上双眼,全力感受自身体内变化,并将斗战塔内所有的经验化成养分,供给自己的未来法。“神凰断龙功的十二亿九千六百万微尘颗粒,不失为一种凝练肉身的至强之法。盘武开天诀的十二重楼盘武力,同样也是顶尖神力。还有十绝霸体……”铁棠要一步步舍去所有其他人的手段,无论正统还是旁门,但大道总是殊途同归的。有些功法理念,可以借鉴,加上自己的想法,也许会产生新的火花,碰撞出不一样的灿烂。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铁棠在斗战塔内,借助自身的经验见识,加上诸多正统、旁门大道,不断地完善自己的未来法,同时也在朝着掌道者迈进。他像是在大刀阔斧地创造一个新的宇宙,一个属于自己的大道至理。天地未形,可已有寰宇轮廓。混沌未辟,可已有清浊二气。与此同时。在他体内的那截断木,也慢慢长出了第八片嫩叶,条条纹理从树干身上飞散而出,铭刻在丹田。“这些是……”铁棠察觉到了丹田内的变化,那些纹理给了他巨大助益,宛如在给他演示天地是如何生成,那是最本质的道与理。他手腕一翻,手中多了九根枯木,皆是斗战塔之前所赠予。“东海荒神木,竟有这般妙用?”略一沉思。铁棠将八根枯木都吞入腹中,只留下一根枯木备用。这八根平平无奇的枯木,初时还没有任何动静,直到那根长着八片叶子的木头牵引。终于在铁棠丹田掀起了巨变。八根枯木碎成粉末,化成了浓郁的木精之气,汇聚到了唯一的主木身上,使得其疯狂生长。一条条新的树枝长出,一片片新的绿叶探出嫩尖。主木越大,散发的纹理就越多。天地诞生之初的道与理,为铁棠迈入掌道境,为他完善未来法,带来了极大助益。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在殿外等候的众人都已经有些不耐烦,若非风浩歌问过风家老祖,谢涿他们都以为铁棠死了或者走了。得到的答复是他在突破!答案很惊人。铁棠已经是合道境,再往上一步,只能是掌道者,仙神霸主。可他才多少岁?才修炼了多久?谢涿每天都会抽空来看一下,与他一般的还有王玉成,两人都想看看……铁棠到底能够走到哪一步。又过了三十二天。此时距离铁棠冲关,已经过去了足足八十一天。倘若算上他在斗战塔的日子,前后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天,将近四个月有多。而此时得益灵山之战,人间局势缓步上升,同时天地也悄然发生了诸多变化。这一日。仙庭深处,传来了一声幽幽叹息。“来了么……”这一日。神尊宫内,有几道不同的声音响起。“终是被他得到了。”“终是被他得道了。”“他会是变数么?”“也许是定数!”这一日。豪杰殿外,谢涿像往日一般,结束了公务,悠闲地前来看上一眼。“好像铁棠出现之后,你就不在封诊司鼓捣你那些破烂玩意了,这么有闲心么?”正主没看到,却看到了王玉成那黑袍罩体的身影。“你懂什么,将来我会颠覆你的认知,那时你才会明白我的志向。”谢涿哈哈大笑,挤眉弄眼地嘲讽不停。但就在这时。豪杰殿传来了厚重的开门声。轰隆隆!伴随紫金大门的洞开,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前,微笑着看向二人,还在朝他们挥手。“两位,今日来可安好?”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劈山裂海的威势,铁棠就那么平静地出现在谢涿、王玉成面前。可这恰恰让二人心神一紧,寒毛倒竖,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是……何时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