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画中人
“你小子这么吹，也不怕闪了舌头？”
秃顶老头回过神来，撇嘴笑道，一天能炼成画符，这种离谱回答，他当然不会相信。
“不过你的确是个人才...”
顾子羽没有争辩，看来实话有时候也不能说。
十颗灵石落袋，这单生意就算做成了，其他不重要。
“你的师傅，应该是不知老鬼吧？”
秃顶老头打量一番顾子羽，见他模样端正，眼神生辉，免不了生出爱才之心。
不知与秃顶老头，年龄修为相近，可他缺没有这么优秀的徒弟。
“前辈认识我师傅？”
交易完成，虽然顾子羽想马上出门吃肉，但陪老人唠嗑，属于传统美德，没有急着离开。
“当然，你拜不知为师，可不明智啊...”
秃顶老头摇头晃脑，露出惋惜模样，自顾自说起来。
顾子羽没有吭声，他正在想一会儿吃啥，几种菜样不停轮转，让他很是纠结。
“不知那个性格，可不适合收徒。”
“我猜他，天天在外到处跑，根本没功夫理你，说不定还问你要好处呢！”
嗯，一会儿吃小酥肉...
顾子羽点头想到，不知多久没见荤腥，那外脆里嫩，一口飘香的酥肉，馋的他口水直流。
秃顶老头看他点头，顿时露出笑容，挥手打发掌柜出门，掏出一个小袋子，塞进顾子羽手中。
“你到我这里学符吧，喏，这是为师的见面礼。”
【发现储物袋，是否开启背包功能？】
机械提示音，在顾子羽脑海中响起，把他拉回现实，秃顶老头听不到这声音，还在劝诱顾子羽。
背包功能？
顾子羽精神一震，他早就厌烦带着堆杂物赶路，这些黄纸毛笔，都是细碎玩意儿，一不小心就会损坏丢失。
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这就半日，也不能直接叛师吧？
“呃...这样不好吧？”
顾子羽向后挪动屁股，有些尴尬说道，但手里捏着储物袋不放，毕竟背包功能他实在太需要了。
秃顶老头一看，心里暗骂，这师徒俩，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储物袋里，放着上等朱砂，黄纸，松烟墨。”
“你就说，要不要吧？”
虽然爱才，但秃顶老头毕竟修为高深，怎能让小辈拿捏，逼着顾子羽做决定。
“我...”
顾子羽还在犹豫，他握住储物袋，长叹一声，丢回桌上，实在过不了心里那关。
......
“算了，你拿着吧，画符有不懂的地方，就下山来找我。”
顾子羽抵抗住诱惑，秃顶老头嘴上不说，心中却高看一眼，他捡起储物袋，丢还给顾子羽说道。
“贫道道号天绝子，在外面我不管，在这里，你要喊我一声师傅。”
顾子羽点头，把储物袋收好，如果不是天绝子在面前，他早就打开虚拟面板，开启背包功能了。
“我带你见识一下，为师的作品...”
两人离开包厢，登上楼梯，直接来到阁楼顶层。
这里不像下面，摆满货架和交易柜，到处挂着字画，更像是一个画廊。
“掌柜，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大师居然亲自带他上楼？”
几个杂役，把掌柜围住，忍不住打听起来。
顾子羽不像什么名门望族，况且那位大师，平时从不见客。
“我怎么知道！”
掌柜一甩手，把杂役们驱走，他双手抱胸，正盘算着什么...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
阁楼顶，顾子羽正对着一幅画出神，天绝子站在身后问道，想考考他的鉴赏能力。
“这些都是前...师傅画的？”
天绝子点头，想起许多往事，这些画，是他多年心血，也是他变成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
顾子羽面前这幅画，以水墨为风格，一个蓑衣老者的背影，正坐在江中小船上垂钓。
每一笔线条，都极尽写意，整幅画有一种挥洒之美，顾子羽忍不住凑近，想要仔细查看。
“哗啦啦...”
涛声响起，顾子羽愣住，凉意扑面而来，他疑惑的皱起眉，把脸贴的更近几分，下一刻...
画面上，蓑衣老者转过头来，露出一双空洞眼眶。
“啊！！！”
顾子羽惊叫一声，浑身过电，立刻把脑袋缩回来，那老者转过头去，继续垂钓。
“哈哈哈哈——！”
天绝子放声大笑，顾子羽的反应，无疑是最好的评价，他伸手托住顾子羽的后背，安抚道。
“放心，他出不来。”
出不来？
顾子羽惊魂未定，一双眼锁在画上，这水、这船、这人，这居然是一个独立世界？
“这也是画符？”
顾子羽不禁问道，天绝子微微点头。
这个年轻人能视他界，引的画中人做出回应，已经通过他的考验。
“是。”
“笔可画天地，谁告诉你，只能在黄纸上写字的？”
天绝子沉声说道，他清了清嗓子，顾子羽知道要上课了，缩着脖子露出求知模样。
“术修之道，融符法咒三门，任意一门圆满者，可得大神通！”
“为师符道大成数十载，画了半辈子黄纸...”
天绝子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握拳抬起，顾子羽顺应气氛，安静聆听着。
“突然有一天，我想到。”
“如果用画符的手法，来作一副完整的画，会如何？”
顾子羽听的心头一动，这种大胆试验的风格，与他不谋而合。
怪不得天绝子前辈，这么看重自己。
“于是我开始不停观想，整整观想了七天七夜！”
“终于，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天绝子狂笑不止，一拳砸在墙上画纸上，他扭过头来，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顾子羽。
“我画下了这个世界。”
“但是那个世界，有一个无形的灵力旋涡，不停拉扯我的意识。”
“我修为尚浅，无法主动脱逃，为了保命，我戳瞎了自己的眼睛，关闭灵视。”
天绝子长叹一声，面露悲哀，往日荣光消逝，他再也不能写符作画，只能在外天楼当鉴定师。
“不过你还年轻，也许你能比我更...”
话锋一转，天绝子抓着顾子羽的手，又激动起来，顾子羽赶紧点点头，表示自己可堪大任。
“前辈，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符篆术！”
听到顾子羽保证，天绝子露出微笑，他拍了拍顾子羽的手，欣慰的说道。
“好小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师傅说！”
“我要七十颗灵石。”
话音刚落，顾子羽立刻答道，天绝子愣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嗯，六十颗也行...”
见师傅不说话，顾子羽一脸惋惜，又补充一句，本来还想吃顿酥肉，现在只能忍痛割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