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扬帆起航
武安侯已至浙江！
这个消息宛如飓风般，瞬间席卷浙江各省各府。
锦衣卫的行进速度是极快的，一路也极其隐蔽，中途又换乘过水路，以至于许多人其实并不知情。
就算是真的见到了，也受限于消息传播途径。
直到太湖帮一战，消息这才传出。
而关于太湖帮勾结倭寇一事，也随之流传出去。
霎时间，沿海各省哗然，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曾经名列五大帮之一的太湖帮瞬间臭名昭着。
倭寇多次袭扰沿海，屠戮百姓，对于沿海的百姓来说，他们与倭寇之间有着死仇。
如今听闻太湖帮与倭寇勾结，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即便是许多江湖门派，也对太湖帮的行为感到可耻。
在他们看来，自家争斗没事，但勾结外人，而是还是倭寇，却是最令人不耻。
常言道，仗义每多屠狗辈！
江湖人虽然常常以武乱禁，但多数人骨子里有着一腔血勇，向往的是仗剑天涯，以手中剑平天下不平事。
倭寇肆虐沿海，不知有多少人深受其害，而太湖帮作为天下翘楚，天下名门大派，如此行径，无疑于是给整个江湖蒙羞。
没人会怀疑此事的真实性。
以如今武安侯的威势，是不屑去做这等事的，何况太湖帮勾结倭寇一事罪证确凿。
除了江湖上之外，浙江官场上也发生了一场大换血。
zj省布政使被下狱，连通各府大大小小的官员，上至知府，下至捕快小吏。
随着倭寇背后真正首领岛津义弘的死亡，分散在沿海各地的倭寇也纷纷得到消息，开始四散逃亡。
……
宁波府，
锦衣卫千户所。
风尘仆仆的戚继光从门外走入，行礼道：“见过武安侯。”
林芒放下茶杯，笑道：“戚总兵，坐吧。”
“谢侯爷。”
戚继光拱手一礼，这才在一旁坐下，然后歉意道：“侯爷，下官有罪，来的太迟了。”
这一路上赶来，浙江各地情况他也有所了解。
此次倭寇来势汹汹，各地百姓遭到劫掠。
尤其是各地村镇，不知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这等规模的倭寇袭击，也唯有嘉靖朝时方才有过。
林芒摇头道：“倭寇一事怪不到你头上。”
从福建赶来浙江，就算是最快，也需要数日。
何况福建各地，也有倭寇袭击。
此次倭寇入境，本就是早有预谋，非是寻常倭寇劫掠。
若是寻常倭寇，其实沿海各地的卫所兵也足以解决了。
林芒看向戚继光，沉声道：“戚总兵，接下来浙江一带的倭患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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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侯已向陛下请命，命你负责三省倭患一事。”
虽然如今有一部分倭寇撤离，但还是有许多倭寇不愿离去，在沿海一带劫掠，甚至深入内陆。
戚继光站起身，拱手道：“下官定不辱使命！”
林芒点了点头，问道：“对了，本侯命你打造的战船如何了？”
自打算渡海后，他便命戚继光打造新式战船。
在这方面，戚继光还是很有经验的。
戚继光恭敬道：“启禀侯爷，所有战船皆已打造完毕，共有福船四艘，其中一艘是新改进型大型福船，最多可搭载千人，同时配备了军器监的最新式火炮四门，配红夷大炮12门。”
“十艘三桅炮船，每船可容300人，配红夷大炮8门，千斤佛郎机40门。”
“另有苍山战船六艘，五艘火龙舟，以及四艘海苍船，船上皆配备各式火器。”
“下官挑选的船员皆是精通水战的精锐之士，有一些是新入水师的人员，但都是善水战者。”
从接到林芒命令的那一刻，他便遣人日夜不停的打造，更是将准备配备给水师的战船拿了出来。
林芒满意的点了点头。
若论厮杀，如今他麾下这些锦衣卫已是相当不弱。
人均真气境！
放在以前，都足以担任偏僻府城的千户了。
覆灭少林，蓬来，这其中的收获是极其巨大的。
这些资源若是配备整个锦衣卫必然是不够的，但仅仅是北镇抚司的话，绰绰有余。
资质差不要紧，只要资源足够，就是堆也堆上去了。
何况这些人可都是他当初在全国各地挑选而出的，都是各地锦衣卫中的佼佼者，天赋本就极高。
又有各种洗筋伐髓的丹药配合，实力自然增涨迅速。
一场场的杀戮，也让他们的拥有极高的实战经验。
能从战场厮杀上活下来的，又岂会是弱者。
其中各个百户都已是宗师，其中的佼佼者，已经达到了三境宗师。
这还要多亏了少林的舍利子。
这东西能让少林视若珍宝，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四境明心是一个坎，如今也就只有一些千户达到。
这还是他助他们感悟天地，算是走了一个捷径。
倒是大宗师，如今就只有魔道的洛白秋，以及唐荣二人。
似洛白秋这等天赋的人物，整个天下都找不出几个的。
既然要渡海，还是得依靠水师。
不然连战船都不会操控，谈何渡海。
林芒看向一旁的唐琦，吩咐道：“尽快准备一应物资，两日后启程。”
“是！”
唐琦恭身一礼，随即转身离开。
闻言，戚继光眼神闪烁了一下，迟疑道：“敢问侯爷，您可是要清剿海上的倭寇？”
林芒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是。”
“海上的倭寇不过小患，本侯欲往东瀛。”
戚继光神色一惊，眼中有震惊，也有火热。
他这一生都在致力于解决倭患，如今听到武安侯竟然打算前往东瀛，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向往。
林芒眼眸微眯，已然猜出了戚继光的想法。
不过他并不打算带戚继光前往，如今三省的倭患尚未平定，还需戚继光坐镇。
更主要的是，留着戚继光，这沿海之地才能稳定。
辽东李成梁无法分身，李如松与麻贵又前往了朝鲜，大明总得留下一两个大将。
以戚继光的资历，总以统率各地大军。
不等戚继光开口，林芒便道：“戚总兵，你得留在这里。”
戚继光一愣，神色愕然。
林芒低头凝视着他，眸光深邃，意味深长道：“如今这天下并不太平，若有事，还需你来稳住这天下。”
他相信戚继光是聪明人，有些事不用说的太明白。
戚继光童孔勐的一缩，惊疑不定的看着林芒。
沉默片刻，戚继光拱手道：“下官明白了。”
林芒微微颔首，随即一步迈出，身影已如幻影般消散。
仅仅数息后，林芒便来到了城外的树林。
林间，一位仙风道骨，身着朴素道袍的身影负手而立，背对着林芒。
“见过张真人！”
林芒笑着迈步走上前。
“不知张真人特意引本侯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张三丰缓缓转过身，脸上却并无笑意，反而表情严肃，问道：“你是否打算出海？”
林芒诧异的看了张三丰一眼，点了点头，笑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张三丰深深的看了林芒一眼，道：“你离开是故意为之？”
林芒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并未隐瞒，而是点头道：“没错！”
“我若不离开，那些躲藏在暗处的老鼠们又如何会冒头？”
他离开前往东瀛，除了真的想解决东瀛一事，另一个原因便是想引出躲藏在暗处的野心之辈。
林芒嘴角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容。
武安侯出海，多么大的诱惑啊。
总有人会不甘寂寞的。
一个月，他们能忍，两个月他们也能忍，但更久呢？
若是再传来消息，武安侯葬身大海，又该会是怎样的？
他倒是有点期待了。
张三丰沉声道：“可你想过没有，此事是否太过冒险？”
林芒轻声笑了笑，澹澹道：“我这一生哪一次又不是在冒险？”
看着飘落的落叶，林芒伸出两根手指夹住，深邃的眼眸盯着落叶，轻声道：“大明的根基已经腐朽了。”
“它病了，而且病的很深。”
“既然要治病，自然得用勐药！”
“本侯的仇人还挺多的，自然得给他们机会不是。”
“既然他们想在背后搞事，我们自然也得占据一些主动权才行。”
“何况……”林芒抬头看向张三丰，笑道：“这不是有张真人在吗？”
“乱不起来的。”
张三丰微微颦眉，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惊疑不定道：“你想以自己为饵？”
“佛门！”
下一刻，张三丰脱口而出。
活了三百多年，他什么事没经历过，很快猜到了林芒此举的深意。
大明有他在，佛门之人多少会顾忌一点。
因为就算他们真的闯出秘境，受天地压制，力量也会受限。
以他的实力，佛门真想牵制他，必须得数位通天境才行。
如今整个天下，在外的通天境并不多。
但林芒一旦出海……
林芒轻笑道：“本侯查了查古籍，发现唐时，佛门鉴真东渡，在东瀛传播佛道。”
“而最近本侯又抓了几个东瀛人，也向他们探查过，佛门在东瀛的势力很强。”
“本侯若是来到东瀛，佛门还会视若无睹吗？”
“或者说，若是这个消息传出去，他们真的能坐视不理吗？”
相比于张三丰，他明显好欺负多了。
如今朝廷排斥佛门已是不公开的秘密，试问，在这种情况下，佛门又怎会放任自己回来。
他死在东瀛，这是各方都最希望看见的结果。
即便是张三丰，此刻都觉得林芒有点疯狂。
这可是拿自己的命在赌。
通天二境虽强，但佛门也并非没有。
万一佛门真的不顾及脸面，让佛门中的至强者出手，以林芒的实力，恐怕很难抵抗。
林芒一甩衣袖，拱手道：“此地就拜托张真人了。”
他虽留下了一位通天境，但有张三丰在，无疑更加保险。
同时，张三丰也是对各方力量的一个牵制。
他知道，张三丰是不希望这天下乱起来的。
张三丰没有开口，只是神色复杂的注视着林芒。
他知道，自己也被这小子算计了，但这家伙连自己都算计进去了，他又能再说什么。
“你真有把握吗？”
林芒笑了笑，转身踏空而起，澹澹道：“这世上想杀我的人有很多，但他们最后都死了。”
望着远去的身影，张三丰忽然笑了笑。
“年轻人就是疯狂啊。”
“比不了喽……”
话音一落，转身迈步离开，一步落下，已至百丈已外。
……
数日后，
一则消息悄然传遍整个大明。
——武安侯乘船渡海远去！
有人说武安侯是出海寻找成仙飞升之机，也有人说，武从侯是去寻长生药。
但从朝廷传出的消息，却是武安侯率军前往东瀛，欲平定东瀛。
众说纷纭！
虽然具体原因谁也不知，但有一点却是众人确定的，武安侯的确已经渡海远去。
在码头上，有不少人是亲眼所见。
关于这些消息，只要有心探查，自然能够确认。
毕竟数千人的船队离岸，这种事本就很难瞒住。
过了数日，有走私海运的商人传出消息，说他们在海上曾见到武安侯的舰船。
这个消息无疑是坐实了武安侯出海的消息。
大明境内的议论林芒自然不知，此刻他的早已漂洋过海。
船舱内，
林芒放下手中的书册，伸手接过唐琦递来的茶，问道：“这是第几日了？”
唐琦恭敬道：“回侯爷，已是十五日了。”
“预计再有十日左右，便可抵达东瀛。”
林芒放下茶杯，问道：“锦衣卫可有消息传来？”
“最近的消息是四日前的。”唐琦无奈道：“我们的飞鹰在出海后，便失去了踪迹。”
“不过从传回的消息来看，并未有什么太大的事。”
林芒站起身，冷笑道：“本侯不死，他们哪一个又敢轻举妄动。”
关于这一点，他并不意外，心中早有预料。
“走吧。”
“出去瞧瞧。”
这半个月一直待在船舱内，还未见过外面的景象。
林芒转身走出了船舱，登上了甲板。
霎时间，一股浓烈的海风扑面而来。
蔚蓝色的大海一望无际。
一侧，貔貅一脸生无可恋的趴在甲板上，耷拉着脑袋。
作为在陆地奔跑的异兽，这海上的生活明显不适应。
简单来说，就是晕船！
林芒迈步走至船首，遥望着远处的大海。
就在此时，平静的海面陡然掀起一阵惊涛。
“轰隆！”
平静的海面下一道怒浪冲天而起，磅礴的海浪疯狂拍打着海面。
“吼～”
貔貅勐的起身，虎视眈眈的盯着远处的海面，目露凶光。
本来平稳行驶的战船也轻轻晃动了起来。
林芒眉头微皱，视线仿佛穿透了波涛汹涌的海面，直达海底深处。
蔚蓝色的海面之下，一团巨大的阴影快速潜行而过，释放出极为恐怖的气势。
海面上的各种鱼类疯狂的游动着。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道数十丈高的海浪倒卷而起。
“找死！”
林芒冷喝一声，踏空而起，恐怖的气势释放而出。
凝视着下方的海域，掌心似有汹涌火焰汇聚。
龙涎掌！
火焰掌印自天空落下，每下落一寸便暴涨一分。
在滔天烈火掌印之间，似有一条炙热火龙盘踞。
龙啸乍响！
天地之威浩荡。
一掌落下，似有焚天煮海之威，方圆几十里的海水宛如沸腾一般，白雾溢散于天空。
在掌印落下之地，涌现出一个巨大的漩涡。
林芒微微诧异。
倒是没想到竟然会有意外的收获。
海中的动荡很快平息。
四周的战船之上，顿时响起阵阵声嘶力竭的呐喊。
“侯爷武威！”
“侯爷武威！”
战船之上，所有锦衣卫目光火热的遥望着那道仿佛屹立在云端的身影。
林芒飘然下落，看向唐琦，吩咐道：“让各个战船都小心点，这海下看来也不太平。”
若是所料不错的话，这海下的异兽应该是冲着貔貅来的。
貔貅这一身血肉不仅对人类有用，对于其余异兽来说，同样作用非凡。
……
接下来的数日，林芒都有意无意的散发出通天境的气势，一路上便再无什么事发生。
时间悄然流逝，
当天边的朝阳升起的那一刻，远方一座海岛从海的一端缓缓浮现。
东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