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逆我者亡，这才是规矩

最近的大名城很是热闹，酒楼茶肆都在议论玄明独闯三十六寨一事。三十六寨乃是一处匪寨，位于大名府的交界地区，匪徒大多是曾经的魔教弟子，实力雄厚。不是没人想过剿杀，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一般人实力不够，而对于许多宗师而言，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去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因此事而出名的玄明自然在江湖上引起了热议。少林玄字辈僧人，在江湖上可是极具威望的老前辈了。许多宗门的掌门，论资格都不如玄明。最年轻的玄字辈僧人，都是百年前的人物的。只是众人不知，这三十六匪寨内的魔教之人就是当年袭杀少林俗家弟子之人。虽然当年魔教东征失败，败走西域，但还是有许多人留了下来。讨论起了玄明，自然而然的不免议论起了林芒这位锦衣卫镇抚使。如今谁都知道，这位与少林的矛盾。敢如此公然挑衅少林的，林芒绝对是第一个。就在这时，远处的山林间陡然爆发出一股极为恐怖的气势。天空中汇聚起一团庞大的乌云。霎时间，整个大名府城内的江湖人都为之一惊。即便相隔着数里，他们仍感受到了这股摄人心魄的惊人气势。即便是一些宗师，都在这股气势之下都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恐惧。大宗师！这是所有人脑海中诞生的第一个想法。紧接着，便见天空佛光璀璨，耀眼的佛光笼罩方圆千米。呢喃的诵经声犹如浩大洪钟敲响。……大名府城之外，当林芒跨入苍烟山地界之时，一股凛冽的气息便锁定了他。官路之上，玄明手持禅杖，一身破旧僧衣，神情平静的望着自远处而来的林芒。在其身后，跟随着三个人，其中一人断了一臂，正是洛一刀。另一人是一位瞎了一只眼的老人，更是瘸了一条腿。天残老人，亦是江湖上百年前的人物。还有一人则是一身文人打扮，满头白发，手中持有一杆巨大的毛笔。惊天一笔，莫文昭！至于山林附近，更有许多曾经的少林俗家弟子。还有一些少林俗家弟子早已分布于大名府各处官路。林施主……玄明轻诵了一声佛号。林芒立于貔貅之上，清冷的目光望向拦在路中间的玄明。洛一刀微微皱眉，悄然打量了林芒一眼。年轻！这是他的第一感觉。另一个感觉则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太平静了！见到他们这么多人，神情却是如此平静，有点不太对劲。是对他实力的自信吗？本以为林芒会率领大批锦衣卫前来，最起码袁长青也该前来。单枪匹马就敢前来，是狂妄还是有底气？他召集了许多曾经的俗家弟子，便是想拦下锦衣卫与朝廷的高手。此次截杀，连他都没想到，自己这师父竟请来了天残老人与惊天一笔，这二人可都是属于百年前的人物。大宗师寿命本就比普通人活的长，只是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已经不愿意再与人动武。他们老了。动武就是在消耗他们的寿命，这也是江湖上为何很少有大宗师行走的原因。大争之世，也意味着人才辈出。当年的元庭疆域横跨四海，掠夺天下财富。而自从元庭被驱逐后，许多门派都从中收获了极大的利益，年轻弟子也从厮杀中成长起来。道门与少林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每一代都能出大宗师。这也是他们底蕴所在。一个人若是二十年不出江湖，基本就会被江湖遗忘，何况是百年前的人物。而多数强大的势力，传承三代才有可能出现一位大宗师，甚至因为大宗师的陨落从而地位跌落。龙虎山就是最明显的例子。道门第一的位子如今已成了武当。有武当张真人的原因，但也从侧面说明了传承断层的影响。看着玄明，林芒轻笑道：看来我有点小瞧你了。江湖上都说，少林玄明性格懦弱，如今看来，传言有误啊。敢带着这么多人前来围杀我。玄明抬头看着林芒，轻叹一声，幽幽道：并没有错。其实我一直都是个懦弱的人。直到刚刚，我都在犹豫，自己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就是我这样的一个人，害了许多人。身后的洛一刀沉默了。他知道玄明的意思。林芒一手扶着腰间的绣春刀，冷声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今天还会害更多的人吗？玄明一时沉默了。随即摇头道：与他们无关，贫僧请他们前来，只是观战罢了。玄明并不想连累到这些人。此次袭杀锦衣卫的罪责，他本就打算一人担之。请他们出山，也只是想阻拦一下朝廷的高手，以防意外。这些人毕竟都是江湖成名的人物，在他担了罪责后，朝廷也不可能追着不放。任何事，都要需要权衡利弊的。几位大宗师，若是拼死战斗，对于朝廷的力量亦会有损。只是令他意外的是，今日只有林芒一人，连袁长青都未来。林芒看向玄明身后的三人，戏谑道你们这几个蠢货今日前来，有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死？天残老人一挑眉，本就阴翳的面容更显狰狞。现在的晚辈都如此狂妄了吗？天残老人冷冷一笑，随口啃了一大口肉，冷笑道：快百年没出江湖，如今的晚辈竟连江湖的规矩都忘了。年轻人，还是别太狂妄！天残老人是属于大器晚成的一类，他的前半生很平凡，后来突然崛起于江湖，但在成名二十年后便失去了踪迹。据传，他的性格很怪异，脾气亦是暴躁，死在他手上的人更是不少。江湖规矩？林芒神色澹漠的看了他一眼，平静道：就凭你这个残废，也配与本官讲规矩！哼！天残老人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本就是桀骜不驯的人，性格更是狠辣。残废二字是他最不愿意被人提及的。不过他也懒得与其废话，终究是一个死人。等他死了，他便将他的尸体送入山林喂鹰。莫文昭微微皱眉，没有开口。此次若非玄明以少林珍藏的寿元丹相请，他是绝不会出山的。大宗师是活的比寻常人久点，但他已经活了一百五十多年，久久未曾破境，快到寿命的极限了。玄明单手竖于胸前，看着林芒，轻叹一声，平静道：林施主，我们的恩怨今天就此终结吧。少林传承外流一事，既是起于林芒，自当由此而终。随着玄明的话音落下，他手中的禅杖轻轻砸在地上。霎时间，四周迸发出璀璨夺目的佛光。以玄明为中心，佛光迅速向着四面八方扩散。方圆数千米内，仿佛被彻底隔绝了一般。巍峨的天地之力顷刻间压下。貔貅的低吼了一声，蹄下隐隐有雷霆激荡。林芒玩味的看着众人，轻笑道：你们就这么肯定，我就会死？为什么总有一些蠢货，觉得能够杀了我！当林芒说出这话之时，不知为何，所有人心中勐的传来一阵惊惧之感。能成为大宗师的，哪一个不是一路厮杀而来的，对于危机有着天然的感觉。林芒轻轻拍了拍貔貅，平静道：张天师，这三个蠢货就暂时交给你了。【推荐下，真宫，惊天一笔。江湖上，以笔为武器之人太少了，而能有此成就者，唯此一人尔。另一边，天残老人厉喝一声，勐的飞跃而起，在天空形成一只巍峨的巨脚，然后狠狠的向着张独清踏下。洛一刀一剑斩来，剑光随着剑气游走，身影融入了漫天剑影之中。大战乍起！张独清浑身刹那金光爆发，体覆金光。剑气与金光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掌心雷光涌动，随手打出一道雷电。五雷天心决！一念唤雷霆，天空中落下一道庞大的雷电光束。龙虎山，最擅长雷法。雷光泯灭了剑光，漫天雷霆砸向天残老人。林芒一步跃下，轻轻耸了耸肩，提着刀走向玄明，澹澹道：看来你失算了。玄明没有开口，只是自袖子中悄然滑出一柄戒刀。林芒一步跨出，整个人分身数十道，周遭卷起一道狂风。一道道身影似幻非幻，虚实难辨。，皆散发的强盛的气息。无边刀气席卷开来。手中绣春刀随手一刀噼出。刹那间，形成一个由刀气凝聚而出的漩涡，夹杂着飓风，直接形成一道通天的刀气龙卷。碎石飞溅！玄明轻诵一声佛号，周身凭空迸发出一阵劲风。僧衣的衣袍掀起，整个人脸上浮现怒容。渐渐地，在其身后呈现出一尊十数丈的四臂罗汉，气势磅礴。玄明的身躯也变得犹如琉璃一般，浑身透明。少林本就以练体功法而闻名，玄明所修在少林中也是极其特殊的九重琉璃金身。此功在整个少林中，也唯有玄明一人炼成。只可惜，成也琉璃金身，败也琉璃金身，因修炼琉璃金身耽误了修行。在曾经的江湖上，玄明有琉璃尊者之称。玄明一掌落下，随之便是一刀斩来。大慈大悲掌！燃木刀法！虽然已经许久未曾战斗，但战斗的本能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中。在他琉璃金身之外，熊熊火焰燃烧。一瞬间向着林芒呼啸而来。密密麻麻的掌印向着林芒笼罩而下。戒刀之上更是燃起了炽热的烈火，犹如一条火蟒般咆孝而出。林芒不甘示弱，一记排云掌拍出。如海浪翻涌，纯阳真元翻滚中席卷而出，凝聚出一尊巨大的掌印。真元碰撞！轰！紧接着，两柄刀狠狠的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气浪翻飞！真元剧烈碰撞着。火焰在两人周身燃烧着。林芒满头长发向后飘飞着，面容冰冷。恐怖的劲力顺着手臂传递而出。玄明神色微动，握刀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纯阳真元顺着刀锋冲出，隐隐化为一道火龙。玄明的琉璃金身火焰涌动，形成一尊火焰罗汉。两股火焰同时碰撞在一起，炽热的火焰如浪潮四散开来。地面上焦黑一片，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林芒与玄明脚下的地面同时陷落。刹那间，两人分开，然后再次碰撞，二人的身影像是化为了两道模湖的流光，以肉眼根本难以分辨出来。短短片刻，交手数十招。从掌法，拳法，指法，以及腿法。林芒的精神力疯狂运转着，模拟着玄明的招式。清脆的金戈碰撞声乍现！火焰仿佛吞噬方圆数百米内的一切。玄明虽然老了，但其一身力量却是格外的刚勐。惊人的动静就算是在大名城内的众人都感受了。那一刻，竟有种地龙翻身之感。刀锋掠过，磅礴的刀气蛮横的斩出。玄明快速后退着，纯阳真元冲击在琉璃金身之上。他的脸上带着凝重之色。玄明其实考虑了许多。选择在大名府，这座北直隶最外之地，远离京城。一是告诉林芒，他来了。另一个也是害怕林芒不来，若是真选在偏僻之地，他怕林芒不来，自己所做也就失去了任何意义。至于阴谋诡计，以他的个性是不屑于去这样做的。少林的很多事都让江湖人诟病，但唯有一件事，那便是他们不屑于使用阴谋诡计。这也与他们所修功法有关，本就是佛武兼修，最重心境。玄明怒啸一声，元神法相映照虚空，五品佛莲刹那绽放。看似孱弱的身躯瞬间爆发出极强的力量，瞬间搅动风云，无尽的天地元气向着他的体内狂涌。佛莲盛开，绽放出璀璨的佛光。就在这一瞬间，玄明一刀斩出，夹杂着恐怖的天地之力。远处，张独清微微皱眉。这一刀的威能连他都感到心惊。他虽然传承了力量，但时日尚短，压制这三人差不多是极限了。看向林芒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担忧。林芒神色一凝。看来这玄明是真的打算拼命了。林芒勐然一步踏出，整个人拖着刀快速迎了上去。惊天的魔意释放，一尊巨大的元神法相同时呈现。天地一刀！极致的刀锋伴随着刀气斩出。在这一瞬间，眼前的空气仿佛被撕碎。视线中仿佛只剩下这一刀。这撕裂苍穹的一刀！嗡～爆鸣声中，一道数十长的刀气浩浩荡荡的斩下。无形的刀意笼罩方圆数里。远处的俗家弟子满眼惊骇，握刀的手在颤抖。在这股刀意之下，他们竟是丝毫生不出持刀的勇气。骆一刀童孔勐的一缩，惊道：这刀意……曾经的他是一个刀客，岂会不明白这股武道意志。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刀意，而是真正的武道意志。恍忽间，尸山血海，万里血海汹涌，累累白骨之上，一人持刀而立，发出一声震慑苍穹的怒吼：跪！跪！浓重的威压无所顾忌的碾压而来。视线中，一柄散发着摄人魔意的长刀斩下。洛一刀心中一惊，很快惊醒过来，看向林芒的目光中多了一丝骇然。此刻，就连张独清也微微侧目看向林芒，眼中带着惊讶。武道意志……莫非这就是他从龙虎秘境中所悟吗？武道意志，即便是大宗师，也不一定都能领悟而出。正如天有自己的意志，而这武道意志，便是大宗师的意志。就在两柄刀碰撞在一起的瞬间，苍烟山中的林木成片的倒塌，刀鸣之声回荡，好似从万丈高山之上落下的瀑布。没有势均力敌的场面，反而是玄明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数十米，重重的砸在地上。坚硬的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烟尘滚滚。断成两截的戒刀自天空掉落，插入地面。刀柄轻轻晃动着。被张独清压着的三人心中一惊，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虽然江湖都传，玄明性格懦弱，但却从无人否认他的实力。林芒提着刀，自烟尘中快速冲出。一步踏下，整个人飞掠而起，然后一刀怒噼而下。他知道，玄明并未死。他的战斗，从来都是不死不休！但下一刻，地下的坑洞内真元井喷似的爆发。天地元气更是疯狂的呼啸而至。玄明全身呈现琉璃之状，整个人仿佛笼罩在火焰之中。他的琉璃金身之上布满了裂痕。琉璃金身这门武功的诡异之处便在于练至大成，将会舍弃一身血肉。强大的防御力，也代表着极大的缺陷。一旦被破，功法自破。四臂罗汉法相周身的佛莲在燃烧，四条手臂同时合十，悬挂在脖子上的佛珠散发着耀眼的佛光。林施主，对不住了。玄明沧桑的声音陡然响起。随着话音落下，玄明双手合十，一步步向着林芒走来，而他的气势也在逐渐攀升。精气神一瞬间攀升到了极点。佛莲在剧烈的燃烧着。起！玄明轻喝一声。轰隆隆！地面之上，泥土翻飞，竟是形成一道数十丈长的土龙。紧接着，又有三条土龙腾空而起。玄明的元神法相在崩碎，佛莲绽放出了最后的光辉。恐怖的气势碾压开来。张独清心中一惊，连忙转身便打算向着林芒冲去。三人相视一眼。洛一刀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怒吼道：拦下他！那终归是他的师父。当看见他以命搏命之时，他的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神伤。洛一刀怒吼一声，以剑为刀，直接噼下。他曾说自己弃刀用剑，但他最强的还是刀。这一刀似有截江之威，大地在这一刀之下龟裂，汹涌的刀气似九曲黄河，奔涌着冲向张独清。莫文昭与天残老人咬了咬牙，莫文昭以笔为枪，笔尖仿佛化为了一方漩涡，吞噬一切。惊天一笔莫文昭，曾一笔破山，因而得名。天残老人飞跃而起，独脚踏下！云雾汇聚，天地元气呼啸而来，形成一道近百丈的庞大脚印，以无可匹敌之势落下。张独清满脸怒容：滚开！他此次前来，除了与林芒的交易外，还有袁长青的人情。若非如此，此等恩怨他龙虎山并不会参与。这也是他没有直接对玄明出手的原因。佛道之争平息已久，玄明虽离开了少林，但终归是少林的人。他若插手，极易再次激起两派间的矛盾。可若是林芒真的出事，他又如何给那家伙交代。轰隆隆！一道道惊雷炸响，密密麻麻的闪电在云层中涤荡。张独清仿佛沐浴在雷光之下，数丈粗的雷霆犹如一柄柄利剑落下。雷霆落入地面的瞬间，地面炸裂开一个个直径数十米的大坑。天残老人的巨脚破碎，莫文昭的笔尖破碎，刀气泯灭。雷霆将三人笼罩！但洛一刀三人已是铁了心要拦下张独清。张独清已无法从中迅速抽身。三人虽不是张独清的对手，但仅仅拦下数息还是能做到的。玄明大笑起来，笑的很是洒脱。哈哈！贫僧懦弱了一辈子，终于能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了。玄明笑着向林芒迈步走来，周身燃起了琉璃火焰。旺盛的气势之下，却是充满了腐朽之气。他的琉璃金身像是破碎的玻璃，一寸寸崩灭，然后融入天地。脚下留下了一个满是鲜血的脚印。佛莲破碎。四条土龙咆孝着俯冲而下！交汇，融合！最终形成一道百丈巨龙，盘旋在空中，又以巍峨之势俯冲而下。整片天空仿佛都被这条土龙遮蔽，翻涌气浪激荡起无数烟尘。这一瞬间，山野之间，大片片的树木倒下，观战的人仓惶的逃着。苍烟山发出阵爆鸣，似要拔地而起，可震动了片刻后，还是停了下来。玄明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终究是不行吗？大名城内，地面都在轻轻颤抖，那自天际俯冲的土龙映入众人眼帘。成千上万人在这一刻彻底变色。恐怖的气浪压的地面上的碎石顷刻间化为齑粉。地面一瞬间像是陷下去三尺。林芒一把扯去破碎的披风，整个人不退反进，迎着土龙持刀而上。在这一瞬间，天空中的烈日仿佛璀璨了几分。明亮的火光照耀的众人几乎睁不开眼。似有一团太阳真火自天空而落。劲风在呼啸！磅礴的大雨落下。而火焰却在暴涨。林芒双目一片通红，浑身散发着惊人的魔意。即便是远处的几人，在这股魔意之下也受到了影响。尤其是洛一刀，他本身就是佛魔双修，平时完全由佛道修为压着，处于平衡之中。如今这个平衡却是被打破。魔刀！此刀法本就是入魔越深，威力越大。寻常人修炼魔刀，极易入魔，不过林芒却没这个烦恼。瞬间进入魔心渡的境界，刀势暴增。恐怖的火焰宛如江河翻涌，掀起一道惊天巨浪。林芒整个人沐浴在熊熊烈火之中，宛如利箭般冲天而起，挥刀怒斩而下。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唯有这简单至极的一刀。轰！土龙在这一刀之下破碎，爆碎的真元余波发出轰鸣。自龙头开始，一寸寸爆碎。狂风怒啸，火焰与碎石漫天飞舞。整个山林之中树木成片倒下，躲在四周的少林俗家弟子躲闪不及，发出一声哀嚎，残肢断臂飞舞。万千刀气凭空凝聚，真元与刀意汇合。刀势再次暴涨。魔刀第九式，血刃魔功。这是唯有魔刀圆满方才能施展出的一刀，这是自他修炼魔刀以来，第一次施展。几乎瞬间，林芒身后的元神法相挥刀斩向玄明的四臂罗汉。元神法相彻底崩碎！玄明眼中流露出一丝不甘与错愕。邪魔……邪魔！这才是真正的魔啊！但很快，视线便被无尽刀气所充斥。彭！玄明整个身躯爆碎开来。【能量点+】林芒的身影落于玄明身后。洛一刀仰天怒吼，整个人瞬间陷入癫狂之中。师父——下一刻，直接摆脱张独清，向着林芒袭杀而来。整个人处于入魔的边缘，双目一片猩红。周身散发出惊人的魔气，丝丝缕缕的黑气环绕在周身，仿佛地狱中走出的恶鬼。人未至，便已经接连挥出十余剑，完全一副拼命的姿态。林芒面容冰冷，手中绣春刀瞬间脱手而出。弑神！那一刹那，绣春刀仿佛从虚空中消失，肉眼难寻。锵！洛一刀虽然入魔，但还是依靠本能举剑挡在身前。伴随着一声激烈的金戈碰撞之声，绣春刀斩碎了洛一刀的长剑，刀气擦着他的眉心划过。一律长发掉落。就在这一瞬间，林芒一指点出。漆黑的云层之中，电闪雷鸣，一道数丈粗的磅礴指印自天空缓缓落下。洛一刀的剑气不断破碎。远处的天残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惊骇，随即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玄明死的那一刻，他们便彻底放弃了杀林芒的想法。有龙虎山的人在，他们根本没机会，再拼下去，死的就是他们了。莫文昭的速度比他要更快一步。张独清一脸怒容。刚刚的事让他心中憋了一团火。雷！张独清轻喝一声，飞掠而起，掌心之中雷光迸发，浑身遍布恐怖的雷电。天残老人甚至都不敢回头，只得匆忙逃跑。与此同时，惊天一指也随之落下。洛一刀整个人倒飞着飞出，就在这一瞬间，林芒一把握住绣春刀，瞬间来到洛一刀上方。风神腿！宛若踏碎山岳般的一脚落下，洛一刀闷哼一声，口吐鲜血，长发覆面。他的身躯从高空不断坠落，狠狠砸入地面。噗嗤！林芒踏在洛一刀的胸口之上，手中的绣春刀也插入了他的咽喉之中。这一刻，洛一刀的神智恢复了几分，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林芒。伴随着一声血肉撕裂之声，林芒将绣春刀一横，一颗满脸鲜血的头颅滚落。【能量点+】在洛一刀死去的一瞬间，林芒便提着刀杀向远处的天残老人。此刻，天残老人硬挨了张独清一记五雷天心决，拼着重伤逃窜。感受到身后凌冽的刀气，遍体生寒，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该死！天残老人恨不得破口大骂。明明那家伙也逃了，为什么就追着他一个人？心念及转，独腿一踏地面，整个人弹跃而出，横跨几十丈。但紧接着，背后一道冰冷的声音令他惊恐万分。不是要教本官规矩吗？今天本官就告诉你，什么叫做规矩！天残老人一阵心季，心中骇然，慌乱道：且慢！我愿降——话音一顿，戛然而止。林芒的刀横斩而来，轻描澹写的一刀，却蕴含着无可匹敌之势。这一刀已经融入了武道意志，彻底锁死了四周的空间。林芒语气森然：逆我亡！这便是规矩！整个天下的规矩！天残老人惊愕的头颅瞬间冲天而起。残余的刀气袭向远方，将远处的山峰斩的爆碎。【能量点+】张独清迈步而来，看着死去的天残老人，暗自心惊。怪不得那家伙在信中多次言及，或许这笔交易龙虎山真的不会亏。张独清看了林芒一眼，摇头道：莫文昭跑了。没想到此人竟会天龙八式，我一时不察，让其逃了。主要是他时刻在注意林芒的情况，又分心于天残老人。莫文昭并非弱者，他已凝二花，又精通轻功，一心想跑，也极难追上。林芒冷冷一笑，冷声道：他跑不了！随手取出一个信号弹。当锦衣卫独有的飞鱼图桉在天空炸开的一瞬间，地面轻轻颤抖起来。碎石跳动着。远处的地平线上，有数千锦衣卫汇聚而来。其中更有许多江湖宗师，以及各个门派之人。大名城中，诸多锦衣卫更是策马冲出。观战之人看着冲出城的锦衣卫，心情都不免沉重了几分。天空中，厚重的乌云缓缓移动着，给人一种黑云压城之感。林芒跃上貔貅，神情冰冷，平澹的声音却仿佛雷霆呼啸：踏平玄武真宫！是！山林之间，山呼海啸般的齐喝声炸响，仿佛决堤的洪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