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盐山县，
县衙内。
曾经干净整洁的县衙如今早已破败不堪，整个县衙前厅已是支离破碎。
街道上，几个马匪勾结搭背，满脸酒气，摇摇晃晃的而来。
县衙正厅内，一众马匪头目聚在一起，举杯畅饮。
上首位置上，阎魁搂着两个从城中青楼抢来的花魁，慵懒的躺在太师椅上。
旁边的花魁战战兢兢的服侍着，脸色苍白。
厅堂外有淡淡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一個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那书生拱手一礼，恭敬道：“寨主，刚刚府城那边传来消息，那群锦衣卫已赶往盐山。”
阎魁猛的睁开眼，端起桌上酒一饮而尽，狞笑道：“老子的仇终于能报了！”
书生面露迟疑，犹豫再三，咬牙道：“寨主，来者不善，我们是否避一避？”
人的名，树的影。
来的毕竟是锦衣卫，天子亲军，他们看着人数众多，但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又如何是锦衣卫的对手。
阎魁一把推开一旁的花魁，狞笑道：“没什么好怕的。”
“这次有白莲教的高手相助，就算锦衣卫又如何。”
“何况我们还有这城中百姓，就看谁能玩得过谁。”
书生轻叹一声，欲言又止。
不知道白莲教那群妖人究竟给寨主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寨主做出攻打县城这种事。
他们平时不过劫掠一些过往行商，或者江湖门派，但如今所做的事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白莲教又如何，这些年还不是龟缩在暗处，只敢在背地里搞事。
朝廷真若派大军前来，就他们这些人，又如何抵挡。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话寨主已经听不进去了。
……
林芒一行人领着近百位锦衣卫浩浩荡荡的出了城，一路奔波。
策马狂奔一天一夜，才终于来到了盐山县地界。
视线中，一处破败的村落隐隐浮现。
“吁～”林芒一拽缰绳，眯眼打量着前方的村落。
荒凉！
萧条！
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孙承业策马上前，目光同样往向远处的村落，神色微凝。
“没有炊烟。”
林芒轻叹道：“是啊，没有炊烟。”
此时已是傍晚，但前方的村落中却是看不见丝毫炊烟。
二人默默相视一眼，心中已有猜测。
林芒深吸了一口气，策马向前奔去。
地面上，干涸的血迹凝固了厚厚的一层。
一具具冻的僵硬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他们的脸上残留着浓浓的惊恐之色。
村口的大树下，吊着几具面目狰狞的尸体。
尸体在寒风中轻轻晃动……
身后马蹄声阵阵。
看见眼前的一幕，众人无不色变，胸中生起一丝怒火。
孙承业满脸怒气，怒骂道：“这群畜生！”
林芒沉默片刻，道：“暂且在此休息一晚吧，我们一路奔波，已是人困马乏。”
就算他们都是武者，如此长途跋涉，身体也很难吃的消。
林芒转头看向唐琦，问道：“派出的人可有回信？”
唐琦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叹道：“至今未见回信。”
林芒眯眼悄着前方的村落，陷入沉思之中。
锦衣卫中的斥候，都是精锐，能够解决锦衣卫斥候的，必然是高手。
细究一番，从他们离京之时，行踪其实已经暴露。
既然对方已经解决了锦衣卫斥候，自然也能够猜测，很快就会有大批锦衣卫前来。
最后的结果无非两个，
一个，直接吓的仓惶逃窜。
另一个，则是守株待兔，坚持抵抗。
林芒更倾向于后者。
那么……他们的底气又在哪里？
孙承业喊了几声，林芒都未答话，不由拔高了声音：“林大人，你在想什么？”
林芒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
众人进入村中，简单收拾了一番，一个个都是倒头就睡。
林芒在村中逛了一圈，唤来唐琦，叮嘱道：“入夜之后让我们的人全部藏起来，将那些尸体都立起来，给他们穿上我们的衣服。”
唐琦面露不解，但见林芒神色郑重，不敢多问。
时间悄然流逝。
天空昏暗，
飞雪飘零。
天空中，不知何时下了漫天大雪。
“咔嚓！”
一节干枯的树枝在雪地里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之声。
夜幕之下，一道道穿着黑衣的身影快速接近。
他们犹如暗夜中的鬼魅，踏雪无痕，不留踪迹。
上百黑衣人影来到村落之外，悄然跃入房顶。
一个黑衣人手中出现一架精巧的弓弩。
“咻！”
破空声骤起。
“噗嗤！”
刹那间，无数密密麻麻的弩箭射入前方站着的身影。
一道道黑衣人影落入村中，一人上前，迅捷的一刀抹过一人的脖子。
但下一刻，那黑衣人眼中浮现明显的错愕。
低头看着冻的僵硬的尸体，脸色骤变。
死人？
“快撤！”
话音未落，四周的房屋的大门忽然被破开，紧接着，无数弩箭从屋中密密麻麻的射出。
相同的一幕再次上演。
伴随着一声声惨叫，那些黑衣身影爆起一团血雾，哀嚎着倒了一地。
林芒提着刀走出，冷冷道：“留几个活口，其余的全杀了！”
“是！”
黑暗中响起一声声暴喝。
数百锦衣卫持刀上前，结成战阵，迅速分割战场，逐一击破。
一时间，血肉横飞，厮杀惨烈。
林芒拖着刀，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刀光自黑暗中掠过。
明晃晃的刀光亮起的那一瞬间，就有一颗颗头颅冲天而起。
温热的鲜血融化了飘落的飞雪，地面上再次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晶。
战斗的动静惊醒了孙承业等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还是迅速加入了战斗。
数百位黑衣人不过眨眼间，就被围剿一空。
雪地里，唐琦替林芒搬来一把椅子，然后恭敬的站在了身后，撑开了一把伞。
林芒缓缓坐下，轻轻擦拭着手中的绣春刀，看着前方跪成一排的四人，淡淡道：“说吧！”
“你们究竟是什么身份，又是谁派你们来的。”
“不过我劝你们还是想清楚再说，我想，锦衣卫的大刑你们也不想亲自尝试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