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本官给你们一个体面
林芒提着刀，从后院的一间间房中走过。
刺鼻的血腥味铺天盖地般的袭来。
有周家藏起来的武者试图偷袭，但皆被一刀削首。
林芒踩着厚厚的积雪，就那么一步步走着。
伸手推开一间房，才发现是一间婚房。
房中布置喜庆无比。
正厅前方贴着一个瞩目的“囍”字，红烛摇曳着火光。
微微侧头，
旁边的床榻之上，一个穿着喜服的女人神色惊恐的望着他。
女人的的双手与双脚皆被绳子捆绑了起来，口中塞着一块破布。
林芒扫了她一眼，平静的问道：“你是被抓来的？”
“呜，呜……呜！”
洪缨惊恐的连连点头。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惨叫声不断。
然后就看见了这个提着刀，浑身是血的身影。
但是她突然认出了他身上的衣服。
锦衣卫！
那无比特殊的服饰，即便是普通老百姓都认得。
林芒提着刀一步步走近。
洪缨眼睛瞪的越来越大，身子不住的往后退。
突然间，
一道明亮的刀光一闪而逝。
冰冷的刀锋从她的眼前划过，心脏像是被狠狠的攥住了一样。
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脖子，这才发现手上的绳子解开了。
“离开这里吧！”
林芒提着刀又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洪缨愣愣的望着那道身影，鬼使神差的追出门，但眼前的景象却是一下让她仿佛失去了全身力量般，靠在门框上缓缓滑落下来。
“啊——”
惊恐的大叫声从后院响起。
……
前院，众人忐忑无比，有人想要离开，但看着门口的三人，只能无奈作罢。
倘若他们真想离开，仅凭门口的王大胜三人，根本拦不住。
但此时此刻，却无一人敢迈出一步。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淡淡的脚步声。
林芒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面色平静道：“与周家勾结者，自己站出来吧。”
“本官给他一個体面！”
正处于忐忑中的众人此刻心中皆是一颤。
“疯子！”
“这个疯子！！”
这是所有人此刻心中共同的想法。
他难道真的就不怕吗？
林芒冰冷的眼神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突然一笑，淡淡道：“自认为干净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本官不会阻拦。”
“和周家有勾结的，自己写下罪状！”
“不过……我希望诸位能考虑清楚，做人还是诚实点的好。”
说完，起身将周家一众人的脑袋串在绳子上，提着走向门口，人头在雪地中摩擦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忽地脚步一顿，林芒回头，冷冷道：“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一次。”
望着那道消失在漫天风雪中的身影，众人纷纷苦笑。
王大胜慢悠悠道：“诸位大人，想离开的可以离开了。”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无尽的崇拜。
能跟着这样一位大人，此生无憾。
望着身后的三具尸体，默默道：“兄弟们，大人替你们报仇了，安心上路吧。”
沉默片刻后，
一人咬着牙扯下衣服，蘸着满地鲜血开始书写自己的罪状。
周家的下场历历在目！
他们顶多是在牢中关一些年，起码妻儿老小，家族不会有事。
还有一些人则是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周家大门，而王大胜也未曾阻拦。
……
一刻钟后。
周家的大门被推开，陈天魁快步闯了进来。
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下愣住了。
饶是以他的心境，此时也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遍地的无头尸体，鲜血甚至融化了没过脚面的积雪。
空气中浓郁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院中酒桌之上，元江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都呆呆的坐着。
看见自门外而来的陈天魁时，脸上露出发自心底的喜悦。
从没有这么一刻，他们觉得陈天魁是如此的和蔼可亲。
“大人，我自首！”一位官吏哽咽道。
紧接着，旁边几人纷纷附和。
陈天魁呼吸略微急促了几分，沉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靠在墙角的王大胜三人。
陈天魁寻着目光望去，心中“咯噔”一下。
王大胜挣扎起身，拱手道：“见过百户大人。”
“周家谋杀锦衣卫，当夷三族！”
“周家之人负隅顽抗，拒不受捕，更是妄图杀害小旗大人，如今皆已伏法。”
言辞凿凿，不卑不亢！
或许是见识了今夜之景，他心中竟也觉得曾经令人畏惧的百户大人也不过如此。
陈天魁暼了眼被几乎风雪遮盖的尸体，神色一沉。
“林芒去了何处？”
“不知！”王大胜的回答简单而又干脆。
陈天魁脸色一冷，深深的看了王大胜一眼，挎刀转身就走。
没过多久，门外冲进一队锦衣卫，迅速处理周家尸体，动作娴熟无比。
很快，现场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
城西，天刀会。
阁楼雅间之上，碳火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一道身影匆匆冲上阁楼，形色匆匆。
“刀主，不……不好了！”
站在窗前的身影转过身来，姬长坤轻叹道：“慢慢说吧。”
那人却仿佛吓了胆，惊恐万分道：“周家……被灭门了。”
“整个周家……几乎都死绝了。”
“什么？！”
霎时间，场中几人皆神色动容。
什么人，竟敢灭周家满门？
“你可看清，究竟是何人所做？”姬文佑忙道。
他们派人前往周家，本是催要火灵芝，谁曾想竟会发生这种事。
“属下……没看清。”
“属下怕有人注意到，本想从后门进入，谁知道进去后发现整个周家后院都是尸体，周家的妇人都死在了房中。”
“我只看见了一道模糊背影，那人似乎在向我们天刀会走来，我抄了近路赶忙回来报信。”
姬长坤望了眼漫天飞雪，轻叹道：“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他心中已经隐隐猜到几分了。
只希望，他不是他所猜测的那样吧。
“通知下去，让天刀会暂时解散吧。”
“解散天刀会？”姬文佑不解道：“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姬长坤笑容苦涩，咳出一口鲜血，无力道：“难道你想让天刀会再上演周家的一幕吗？”
“哼！”一旁背负长刀汉子冷哼一声，冷声道：“不管是什么人，敢闯我天刀会，定让他有来无回！”
姬长坤摇了摇头，坚定道：“按我说的做吧。”
说完，转身向着阁楼下走去，将腰间的长剑抱在了怀中。
“二叔，我们真的要解散天刀会吗？”姬文佑不甘心道。
天刀会是他们多少年的心血，就这么解散，不甘心了。
“哼！”
“不用！”身背长刀的男子冷笑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闯我天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