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罄竹难书
陶宁出了大牢，迎面就碰上一名锦衣卫。
“陶总旗，百户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陶宁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
在快走入房间时，陶宁忽然收起了脸上的阴沉之色，转而是一脸的笑容。
走入大厅，转身看向书案旁的身影，恭敬道：“大人，您唤我？”
陈天魁头也不抬道：“明日京城有一位总旗前来上任，你派人去接应一下吧。”
陶宁不由一愣。
京城的总旗来这里赴任？
有多少人巴不得能够进入京城锦衣卫，竟然还有人想着往外跑？
“怎么？有问题吗？”陈天魁问道。
“没有。”陶宁拱手道：“下官这就去安排。”
注视着陶宁离开，陈天魁看向屏风背后，沉吟道：“你说这京城的人会不会是为林芒而来？”
屏风后，白衣男子走了出来，轻笑道：“可能吧，不过你也太疑神疑鬼了吧？”
“即便那些人巴不得林芒回不去，但也没必要专门派人来吧？”
“我本就要升任，京城派一位总旗前来，可能是来镀金的吧。”
陈天魁面色怪异的瞧着他。
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别人镀金的？
陈天魁摇摇头，自语道：“希望吧。”
……
陶宁出了庭院，一名手下锦衣卫匆匆而来，禀告道：“大人，周族长请您赴宴。”
陶宁皱了皱眉，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烦闷。
“知道了！”
……
午间。
林芒正在练武场连武，王大胜却是匆匆而来。
“大人，我们查到一些事。”
林芒注意到，他的脸色很难看，近乎愤怒。
林芒将刀收入鞘中，皱眉问道：“什么事？”
王大胜嘴唇微动，几次欲言又止，咬牙说道：“大人，卑职斗胆，请您去一处地方。”
林芒眉间浮现一丝疑惑，随即点了点头，扯过衣服就走。
“走吧！”
两人出了锦衣卫百户所，王大胜领着林芒直奔城中瓦石巷。
他虽然不太了解城中情况，但也知道，这瓦石巷是城中的一处贫民窟。
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一些在码头讨生活的穷苦汉子。
但讽刺的是，仅仅一墙之隔的隔壁坊市，却是一处极为热闹的坊市。
两处地域，一处是天，一处是地。
以前从未来过，但进入这里后，林芒心中只有三个字。
脏，乱，差！
这里的房屋大多低矮破旧，地面坑坑洼洼的，臭水沟里散发着浓浓的恶臭。
不过林芒的目光很快就被前方的一排排身影所吸引。
准确的说，是那一排排跪在地上的身影。
冬天还未过去，而他们仍穿着单薄的衣衫，许多人甚至冻的瑟瑟发抖。
林芒看向一旁的王大胜，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忽地，人群中一个老者用尽了全身力气般的大喊道：“请大人为我等主持公道！”
“请大人为我等主持公道！”
林芒迈步走了过来，看着那老者，说道：“起来说话吧。”
看此人模样，倒像是个读过书的，
林芒扫向四周，发出场中除了这位老者外，其余人的目光皆有些躲闪。
那是畏惧，对于官府人员的畏惧。
此时，老者颤颤巍巍道：“敢问大人，是否真如那位大人所言，能为我等主持公道？”
王大胜从后方走来，单膝跪地，道：“大人，卑职有罪！”
林芒却是猛的踹了他一脚，冷声道：“起来！”
“告诉我，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事！”
王大胜连忙爬起，低声道：“这些人都是受害者，这些人的事和周家有关系。”
林芒看向地上的老者，伸手将他扶起，“老先生，起来吧。”
许先登缓缓站起身，因为跪久的缘故，身形踉跄。
“你们也都起来吧。”
林芒说了一声，看向老者，说道：“换個地方说话吧。”
许先登点了点头，领着林芒进了旁边的一座低矮庭院。
林芒坐于椅子上，直言道：“现在可以说了。”
许先登一时泪眼婆娑，哽咽道：“老朽要告周家！”
“本县主薄周远，强抢民女，侵占房屋！”
“本县上任县尉，草菅人命，杀害瓦石巷齐家三兄弟。”
“本县捕快周海，杀害同僚，我儿许州！”
“本县典使……”
……
“老朽告周家老族长，以活人陪葬，强夺瓦石巷八岁幼童。”
林芒一时有些心惊！
心中亦有些愤怒！
活人陪葬！！
在他那个时代，八岁的孩童还在天天追着看动画片，天真烂漫，而在这里，却要成为别人的殉葬品！
许先登再次跪了下来，哽咽道：“大人，老朽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甘愿天打雷劈！”
林芒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扶起了老人。
“放心，此事我定然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不知陈天魁为何不管，但既然他们不管，那就由自己来管！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有所为，有所不为！
突然间，外面传来阵阵喧闹声。
此刻，瓦石巷外，忽然走来一群穿着统一着装的江湖汉子，每个人手中都提着明晃晃的钢刀。
一看见那些人，聚拢在瓦石巷口的众人脸色纷纷大变，神色惊恐，一些人慌忙就向后跑。
当前一个额头有一道疤的汉子举着刀恶狠狠道：“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不想活了吗？！”
“告诉伱们，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话，别说，不然你们应该知道下场！”
“还有，你们这些贱民，聚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搬走！”
其中一人不甘道：“可你们就给那么一点钱，我们搬走了住哪儿啊！”
“哼！”
“那老子管不着，你们爱住哪住爱！”
疤脸汉子说着，忽然看向人群中，眼神一亮，“呦，这娘们长的还可以啊！”
“老子记起来了，你就是齐家老三的婆娘吧！”
“哈哈，这姿色还挺不错的。”
“兄弟们，带走！”
几个人狞笑着上前，一把拽住女子，就往回拖。
“住手！”一个穿着破烂的汉子站了出来，满脸悲愤，怒吼道：“你们还有王法吗！？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要抢人！”
“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王法？”
疤脸汉子狠狠的唾了一口，怪笑道：“告诉你，老子就是王法！”
“是吗？”
一道清冷的声音陡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