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秘辛一角

在梦魂一通大锅炖煮的疗法下，小豹子成功康复，正躺在草堆上呼呼大睡。

搞定完这一切，梦魂寻思着就要把其他人找齐，让后让老豹子送他们离开。

这时，黑豹拦在了两人面前。

梦魂眼睛眯了眯，不过黑豹并没有出格举动，它只是用头蹭了蹭慕容雨的手，张嘴叼住了对方的袖子，拉着人家往外走。

“跟上去看看吧，说不定人家要感谢你呢。”梦魂对慕容雨道。

两人跟着黑豹离开山洞，一路往北前行了约摸有数百公里，便看见了一座古朴雄浑的高山。

梦魂有些惊奇，此方天地频频异动，按理说这类高峰最是容易在天地大裂痕中崩解，哪还会如此完好的留存。

梦魂思考着，一行人接近了山峰。山峰底下有一个漆黑的入口，黑豹示意两人跟上。

“这应该是那个老豹子的居住地吧？”梦魂琢磨开来，不清楚黑豹带他们来此做什么。

而且这入口诡异的紧，梦魂的阴阳眼竟然望之不透。

梦魂牵起慕容雨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期间，慕容雨还是频繁勾脚，或者绊到什么东西。最后，梦魂一个公主抱，将慕容雨揽在怀里，才能正常前行。

慕容雨一脸小女人的幸福感，将头轻轻搁在梦魂的肩上，嗅着对方的气味。

在黑暗中行走，很容易丧失对时间的敏感性。当梦魂看到出口的光亮时，他也不清楚走了多久，只是在模糊的记忆中，他认为他走过的路绝对远超这座山的底部直径。

黑豹站在光亮的入口，冲两人叫唤，催促他们快点。

“这死豹子……”梦魂嘟囔着，不敢大声喧哗，毕竟这里可是住着一名异域仙人。

几个纵跃，梦魂跳到了黑豹身边，他将慕容雨放下，往光亮中看去。

在这山体中，是一个巨大的空洞，其中仿佛自成一个小世界，有着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不知从何处洒落下的明媚阳光，与外界那副荒凉死寂的景色全然不符。

梦魂一步入其中，就能感受到四周无处不在的规则之力，这是宇宙的本源力量，所有达到高层次的生物都将殊途同归地掌握的一种力量。

“不愧是仙人境界，这个世界的规则已经臻至完美，能够自行诞化生灵，演绎天地规则。”梦魂看着这方空间中悠闲自得的生灵，不禁发出感慨。

在一片草丛之后，一只巨大的豹子正趴伏在草地上打着盹，它的躯体精壮，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口，以彰显当年它的卓著战绩。

听闻声音，这头豹子睁开了一只眼，随意扫视过来人，随后发出一连串的低吼。

黑豹也上前，不停地吼叫着。

场面一度喧嚣了起来，梦魂跟慕容雨站在一边，就听着两头豹子叫来叫去，完全不能理解它们到底在聊一些什么。

只听到最后，黑豹的叫声越来越激烈，而趴在地上的老豹子依旧不温不火，仿佛没有什么事能真的惊动到它。

黑豹在吼了一声后，转头蹭了蹭慕容雨的手心，而老豹子也发出了轻微的叹息声，抬起爪子挥了挥。

黑豹顿时开心地叼着慕容雨的袖子，就要往外走。

“所以这两头豹子到底聊了个啥？”梦魂一脸问号，黑豹带着他们走了老半天路，就是为了听豹子叫的吗？

“小家伙，你先留下。”老豹子开口道。

慕容雨惊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异域生物能开口说话，而且说的还是他们那个世界的语言。

“你先跟黑豹回去，我还有些话跟前辈说。”梦魂给了慕容雨一个安心的眼神。

慕容雨点点头，对于梦魂的决定，她向来无条件的信任。

黑豹带着慕容雨走了，老豹子第一次昂首，看着黑豹的背影。作为它们一族最为显著的标志，那六只眼，其中一只上有着伤口，再也无法睁开。

能够伤到仙人，让其再无无法复原，想必当年也是有过恶战。

老豹子一只眼眸移动，盯住了梦魂，“很在意我瞎了的那只眼吗？”

“每个生灵都有独属于自身的故事，前辈愿意讲，我自然愿意听。”梦魂拱拱手。

老豹子轻笑了一声，它再次挥动爪子，一张凳子凭空出现，落在了梦魂身前。

“坐吧。我的故事太长久了，要是说起来，讲到这个星球毁灭的那天都未必能讲得完。”老豹子很是自傲地说了一句。

“你继续吹，活得久很了不起是吧？”梦魂在心里很是鄙视地想着。

“你小子在心里讲我坏话是吧。”老豹子虽然是在问话，但语气十分笃定。

梦魂心里一惊，但脸上表情不变，在这种成精的老怪面前绝不能有半点露怯。

老豹子又盯着梦魂看了一会儿，才收回眼神，自顾自地道:“知道刚才我那个淘气的后裔再跟我说什么吗？”

梦魂摇摇头，能知道就有鬼了。

“她想要离开这颗星球，跟着你身边的小女娃。至于原因……呵，因为小女娃救了她的孩子，她没什么能报答的，所以只好带着孩子以身报答了。如果我要阻止，她就带着孩子一起去死。”老豹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苦涩。

梦魂听完后，表情更疑惑了，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

老豹子看了一眼梦魂，低声道:“你不懂。”

“我的确不懂。”梦魂这次是真懵了。

“那个孩子出生的时候，这个星球还没有那么破败，她赶上了星球最后一抹生气。她的幼年能够无忧无虑地在草丛中穿梭，能够饮用甘冽凉爽的清泉，捕食肉质鲜美的食物。可是这一切，在她成年后渐渐消失，成片的森林枯萎，甘冽的清泉干涸，就连那些食物也成批灭绝，只留下现在这些长相丑陋的恶兽。”老豹子的眼神仿佛越过了时光长河，看到了曾经那个生机勃勃的星球。

强如它，也无法以一己之力改变星球衰亡的命运。这涉及太过广泛，难度之大超乎想象。

“毁灭永远比拯救来的简单，就像打碎一个瓷器只需要一秒，但要修补它，就得花费无数心血。我……只懂得毁灭！”当老豹子说出这句话时，梦魂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

以杀证道，戮敌前行，老豹子年轻时绝对是走得杀戮之道。

回过神来，老豹子收敛了眼中的精光，继续述说着，“年轻时的我不服天地，为了族人，积极征战四方，掠夺无尽资源来供养我的星球。可在得知真理后，我一度绝望，之前的所作所为毫无意义。后来我遇到了和我一样臻至极境的同道，他们向我分享了拯救的奥义，我又重新振作，并开始了新一轮的征伐……”

“输了？”梦魂问道。

老豹子点点头，“那一战，我搭上了族里所有有生力量，虽重创对手，可也葬送了全部族人，我的眼睛也是在那个时候瞎的。后来，我离开了那些同道，回到了这颗星球隐居。但祂在衰弱，我们没能成功拯救祂，我也必将遭受惩罚，我的星球，我的族裔，最后都将消逝……”

梦魂越听越迷糊，老豹子说的东西越来越语焉不详，中间好像忽略了很多东西。拯救的方法，征伐的对象，还有那个他，或者说是她，男的女的？公的母的？亦或者说是一种信仰，还是更高维的存在，统统不知道。

梦魂刚想开口询问，老豹子一抬手，“我说的这些，现阶段的你还没有资格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破坏你的修行路。等你飞升，走到极境，就会明晓真理，到时候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看着老豹子幽幽的眼神，梦魂没由来的一阵恶寒。

“不吓唬你这小家伙了。总之，我这后裔叛逆是有道理的，她见过美好，也见过破败，所以不想她的孩子一出生就生活在破败中，而不识美好。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只是救了孩子，她就要这样报答你们吧？这只是一个借口，想要离开这颗星球的借口。”老豹子垂下了眼眸，“也真是为难这孩子了，明明都没有接触过这些，却还是想出了这么一个计策。虽然拙劣，但还是值得嘉奖。”

“原来如此。”梦魂恍然大悟，如此一切就说得通了。

“小家伙，答应我一件事情。让她们能在你那个世界好好活着，至少在我死之前，让她们好好活着。”老豹子如此说着。

它明明就是仙级存在，提出的要求却如此卑微，让梦魂不免感慨，当年的老豹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这般颓丧。

不过想归想，梦魂还是郑重地回答道：“我在我所处的世界，还算是一方人物，所以前辈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嗯，那头豹子的。”

“白莲，这是她的名字。”老豹子强调了一句。

“白莲？她不是豹子吗？还有它身上哪里有一点跟白沾边的东西吗？哦，它的牙挺白的。”梦魂在心里疯狂吐槽。

“你小子是不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老豹子抬起爪子，在地上写出了白莲的名字。

“哦，您老取名字挺别出心裁的。”梦魂看着地上歪歪扭扭的字迹，言不由心地称赞道。

老豹子轻哼了一声，道：“去把其他小家伙都带来吧，我送你们回去。”说罢，它重新趴在了地上，打起盹来。

梦魂再次踏过漫长的黑暗甬道，回到了白莲所在的山洞，跟慕容雨嘱咐了两句后，独自离开，准备把剩余的人都带过来，一同前往老豹子所在的地区。

这场不算漫长的旅途终于走到了终点，梦魂收获颇丰，不仅拿下了妖云乱，还让慕容雨收服了一只陆地神仙境的妖兽，可以说是极大增强了团队的战力。

“等着吧，下次见面，到底是谁更强，就不好说了。”梦魂眼中是代表着永恒不熄的欲望之火，正在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