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兴,百姓苦!
柳玉茹有些不相信王跃说的话,可是她又觉得王跃说的很有道理,毕竟现在青州的实力,明显不如幽州,如果得罪了幽州明显不是一个好选择。
她想了想,就告诉王跃,等下一次和刘思雨一起见那周老板有时候带上王跃。
王跃听这人姓周,大概就能猜到这人可能和幽州周将军有关,但他却没有说出来,以免柳玉茹漏了痕迹。
只是王跃还没来得及等到柳玉茹给他见到周老板的消息,就意外的发生了一个变故。
原来,因为周老板把价格压的都比较低,顾家采买的时候就比较费劲,所以报出的价格虽然已经很低了,但还是遇到一个出价更低的,而出价的人就是洛子商。
柳玉茹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很是郁闷,她就很不高兴的给王跃说道,“这洛子商在搞什么鬼?他开出的价格已经基本就没有多少盈利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跃听到这里,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他心里嘀咕着,这不会是洛子商在和周老板唱双簧,就是故意给幽州便宜拿物资的机会。
毕竟,这时间赶得也太巧了,前脚洛子商先到了扬州,后脚周老板就从幽州赶过来了。
想到洛子商和扬州刺史关系也挺好,王跃心里嘀咕,这人是两头下注,还是接到了幽州范轩的命令?
想到这里,王跃不动声色,装作很随意的说道,“我接到消息,洛子商和扬州刺史有联系,我觉得这家伙应该是想要替扬州刺史和幽州打好关系,毕竟这很符合远郊进攻的策略。”
柳玉茹听到这话,就很不满了,她义愤填膺的说道,“那洛子商竟然是和那王善泉有关?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跃看柳玉茹比较迷糊,也就给他解释了手下去调查的情况,然后故意说道,“我查到的,消息准确。不过,顾家本来就不打算靠这一单赚什么钱,他们很可能不要利润都会接这个单子,你根本就不要着急的。当然,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把洛子桑和扬州刺史的关系告诉了周老板,看他什么反应,又怎么选择吧。”
柳玉茹不知道王跃的用意,她听王跃这么说,就眼珠一转,连忙拉着王跃说道,“要不这样吧?我让思雨带上顾九思,然后你和顾九思一起去见见那个周老板,你们男人在一起谈一些军国大事也方便一些。”
王跃正有此意,也就很给面子的答应了柳玉茹,还建议把见面地点,就安排在自己家里。
他之所以这样安排,也是想给王善泉一个错觉,就是青州和幽州关系挺密切的。
如果,那洛子商是幽州的人,肯定会告诉王善泉这个事情,如果洛子商不是幽州的人,那就说不好了。
柳玉茹不了解这些猫腻,她看王跃这么说觉得挺有道理,毕竟,这么大个院子,就他们两个人,用来待客实在是太方便了。
于是,她也就连忙安排人去通知刘思雨,让他们夫妇先来家里做客,然后又派人去给周老板送了信。
刘思雨接到信之后根本没有费多长时间就和顾九思赶了过来。他们来了之后,就有些疑惑,不知道通知他们过来有什么事情。
柳玉茹也没有迟疑,就把洛子商和王善泉有关系的事情和两人说了一下,然后她才笑着说道,“想来有了这个消息,那周老板一定会做出一个选择的,阿跃说了,不管周老板是哪个选择,都能让顾家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刘思雨虽然擅长管家,但对军国大事真的不了解,她看柳玉茹这么说他有些疑惑,然后就看向了顾九思。
顾九思看自己老婆有些迷糊,也就索性直白的说道,“如果那周老板知道洛子商代表的是扬州刺史,还要和洛子商合作,那我们顾家,就要放弃幽州,选择青州了。如果那周老板不愿意再和洛子商合作,那我们周家就应该不要利润,甚至搭上一些银钱,也要和周老板打好关系。”
顾九思这么说,刘思雨马上就明白了,她有些感叹的说道,“婆婆先前都给我说对着幽州的客户可以不要利润,没想到竟然和夫君想到一块儿了。”
柳玉茹看他们两个夫妻和睦的样子,心里也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自己的闺蜜过的不幸福。
就在四人聊天的时候,很快门房就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领头儿的年轻人长得非常结实,王跃一看就知道这个是个武将。
看到两人过来,柳玉茹就连忙客气的给两人介绍道,“你们可来了,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呢,是我夫君王跃,这位是顾少夫人的夫君顾大公子,夫君,顾公子,这位是周老板。”
听柳玉茹说完,刘思雨就率先给周老板打了招呼,然后王跃和顾九思和周老板相互认识一下。
周老板寒暄过后也没有客气,坐下之后,就在王跃和顾九思之间坐了下来,然后他这才还好奇的问道,“不知道顾少夫人和王夫人邀请我来有什么事情?”
王跃不等柳玉茹回答,也就笑着解释说道,“是这样的,听我家媳妇儿说你正在和洛子商谈生意,刚好我这里边有个消息,就想给你说一下。”
周老板听了王跃这话,有些警惕的问道,“你说什么事儿?”
王跃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然后才认真的说道,“我的手下看到过那洛子商经常和扬州刺史联系,想来周老板为幽州采买军需,应该明白这里面的严重性。”
听到王跃这话,周老板大惊失色,有些警惕的问道,“王公子说的是真的?”
王跃看周老板不像是在演戏,心里就嘀咕起来,难道他猜错了?
只是,这也说不准,毕竟,也有可能是范轩分别派了两个人来扬州呢?
于是,他就故作严肃的说道,“当然是真的了,我也没必要骗你呀,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当面试探他一下。”
周老板听了王跃这话,马上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是如何查到这么神秘的消息的。”
王跃耸了耸肩,很随意的扔出来一个炸弹,“很简单呀,我派人跟踪了洛子商,一不小心就查到了这个要命的信息,听说周老板为人还算正直,所以我才通知你一声。”
周老板看王跃说的那么笃定,就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派人跟踪洛子商?要知道这可是扬州城,你能瞒得过扬州刺史吗?”
王跃看周老板怀疑自己,不清楚这人是怕洛子商露馅,还是因为真的震惊到难以置信。
他就故作有些生气,声音也淡漠起来,冷冷的说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周老板似的,连自己的交易对象是谁,都和什么人有接触,都不核对一下,就想做买卖的,你可当真是财大气粗。”
周老板愣了一下,他虽然也经商,可他主要还是擅长打打杀杀的,他做生意就只是讲诚信而已,毕竟,从来没有人敢骗过他,却真的没想到做生意还要调查对方的背景。
他以前觉得没必要,可是听王跃这么一说,好像很有必要诶!
他也不是那种不听劝的人,连忙就向王跃躬身施了一礼,然后才认真的说道,“多谢王公子的提醒,周某受教了。”
王跃不在意的虚扶了一下,然后才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我们家也在和顾家做生意,却没想到你们幽州竟然还想错开顾家找别家做生意,恐怕要让顾大夫人要心寒了呀!”
周老板笑了笑,就很无奈的说道,“我也知道顾家有搬到我们幽州的意思,可是很多商人和世家大族,真的不怎么靠谱呀。”
王跃当然知道这一点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有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之说了。
他不愿意继续讨论这个,就很随意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有商人去了幽州就会给你们带来巨额的税收,也促进了当地的繁荣啊。反正我们青州可是很想让顾家搬去,可是顾大夫人觉得顾老板和你们幽州刺史认识,这才选择了去幽州啊。”
顾九思听了王跃的抱怨,就连忙笑着说道,“我们顾家准备安排几个商号搬去青州,到时候也会在青州建一个别院,也不算是全搬去幽州,还希望王公子王公子照拂一二呀。”
王跃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顾家终于想通了,他就高兴的说道,“那实在太好了,以后运货的事情就可以直接交给你们顾家了,也不用让我们青州再折腾了。”
刘思雨听了王跃这话,就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青州不准备建设自己的商路了吗?”
王跃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大荣十三州,各自为政,青州附近的还行,远一些的州县,可不会那么容易让青州的物品卖过去。不过你们顾家就不一样,虽然有可能会被征收重税,但羊毛出在羊身上,卖的本来就是奢侈品,大不了卖的更贵一些就好了。”
听了王跃这话,柳玉茹也有些感叹,就很无奈的说道,“在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太平?老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呀!”
周老板脸色也沉重起来,他就很坚定的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就应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让百姓都吃得饱穿的暖,也不往在这市场走一遭。”
王跃看着周老板那大义凌然的样子,就很不在意地说道,“周老板这话就说的有些好笑了,咱就不说别的地方,就说你们幽州吧。幽州兵强马壮,真正贫寒的只是老百姓,像你们幽州的那些高官和士族占据了幽州大半土地,可是他们却还不用给幽州交税,却让只占据很少土地的普通老百姓交出大半的税收。这才是你们幽州百姓贫苦的真正原因,如果你们能够把幽州所有的土地全部收归刺史府所有,百姓按人头给予土地,你们幽州的老百姓也能吃得饱穿的暖。”
听了王跃这话,顾九思愣了一会儿,就有些好奇的说道,“你这套理论是怎么来的?怎么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就像扬州似的,大部分土地也是在士绅大家族手里,扬州城里的老百姓之所以能吃饱穿暖,完全是因为扬州商贸发达,百姓们可以到有钱人家打个零工,这才能吃饱穿暖,甚至有零用钱。你离开了扬州城之后,到乡下其他的地方,也是非常的贫困。”
刘思雨他们家就是作为士族的,她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说起来我刘家也属于士绅,我们家让自己家里的租户,少交一些租子,让他们过得更好一些,已经获得了很好的名声了。可是大部分士绅可没有我家那么好名声,百姓可能过的会差一些。不过,大部分士绅也不怎么会竭泽而渔,总要让住户能活下去,考虑长久之计。”
听了王跃三人的话,周老板也有些触动,他当然清楚,即使没有刺史各自为政,老百姓的生活,依旧是那样贫苦。
王跃看快把这个幽州的这周老板忽悠瘸了,就马上加了一个大雷,他装作肃穆的看向西方,有些感叹的说道,“我来扬州之前,曾去过潼关,当时深有感触堵在心里,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今天大家畅谈一番,我终于有了一首词,可以表达我的心意。”
王跃正说这话的时候,就有一个女声突然插入说道,“阿跃哥哥有什么大作?韵儿来的太巧了,刚好没有错过呀。”
王跃很是无语,这叶韵儿经常来他们家,又是住在隔壁,他带来的那些侍卫,大概看出来小丫头的心思了,已经不拦这个丫头了。
他也就让叶韵儿自己找地方坐,然后就和周老板介绍一番,然后在大家的催促之下,才一字一句的念出了潼关怀古,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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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