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0章 探监03
秦楚裳笑道:“嘴唇是擦干净了,嘴巴里面的呢?”说着朱唇就朝他脸上靠近。谢傅感到有些恶,本能的缩了下脖子,骤地又豁出去的把脸迎上,秦楚裳却掩嘴噗呲一笑:“逗你的,我不会这么恶心呢。”这情景熟悉得像当初一样,谢傅也不由一笑,将她搂在怀中。他的情绪,他的心声一直压抑着,此刻正需要有一个人可以让他表达倾诉,他紧紧搂住就是最好的语言。而成为孤家寡人的秦楚裳,也渴望着在谢傅这里找到温暖的归属感。一个是浑身脏污的阶下囚,一个至高无上的女皇,却拥抱在一起,任何人见了都要大跌眼球。但对于两人来说却是无声和谐,身份或许有高低贵贱,但灵魂是平等的。寂静中,秦楚裳先开声:“你爷爷没事,我已经派人好好的守着他,他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也未敢擅作主张。”谢傅嗯的应了一声。“顾权的人头和谢礼的尸首我收起来了,等你来做决定。”“我岳父的人头,我打算带回徽州安葬,至于谢礼……我堂兄的尸首就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好好安葬吧,这件事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爷爷,就当他弃官去游历世界吧。”秦楚裳嗯的一声:“苏州那边你也可以放心,你的妻儿安然无恙,秦楚桢死在澹台府,蓬莱仙门的人除了云卧雪,其他人跟苏皂眸同归于尽了。”谢傅心头颤痛一下,这不能说是安然无恙,苏皂眸也是他的亲人。秦楚裳此刻贴在谢傅身上,完全能够感受得到,赘述道:“云扶瑶他们五个施展肃心乾坤颠倒大阵对付苏皂眸,然后一并消失,说是同归于尽也不完全正确,或许还有生机,我想这就是澹台鹤情留下云卧雪性命的原因,等你见到云卧雪问个清楚再想办法吧。”“好。”谢傅在等待着秦楚裳说些什么,可秦楚裳却陷入就久久无声。终于谢傅颤唇问了出来:“我岳母真的死了吗?”秦楚裳没有直接回答:“抱歉,很多事我没办法面面俱到。”“你不必道歉,就像打仗哪有不死人。”话虽如此,谢傅的手指却微微颤抖起来,秦楚裳紧紧握住他的手:“我已经帮你杀了他!”谢傅突然发觉她的命运同样残酷,自己从头到尾都忽略她了,抬手温柔的抚摸她的秀发,那锁在手腕上的锁链却不恰事宜的发出哐当声响。秦楚裳咯的一笑:“感觉啊,你就像被我禁锢的男【奴】。”谢傅自嘲一笑:“虽然我不喜欢,不过女皇陛下喜欢,我也愿意配合。”“怎么配合呀?”“这个我不懂,只能让精于生活奇趣的女皇陛下请教。”或许两人都需要这种愉快氛围来平抑心中的伤感。秦楚裳笑道:“古时部落女王豢养一群男【奴】,男【奴】哪里做的不好就剁那里,手做的不好就剁手,脚做的不好就剁脚,嘴说不好话就割舌,眼睛看到不该看的就挖眼,这样你还愿意配合吗?”谢傅问道:“如果在床榻表现不好,又该如何处置。”秦楚裳扑哧一笑:“这样的废物,自然是剁了,阉了,还留着干什么。”突然发觉谢傅笑笑看他,脸蛋不觉一红:“你少得意,背着女王偷吃,也得给剁了。”谢傅哈的一笑,这是多日来,他第一次发自内心而笑。秦楚裳笑道:“你也别怪我把你囚禁在这里,这些天道门的人都在暗中找你,你中了化僵花毒,我没办法把你交给他们,最近宫里不太平,我又镇不住他们,只好把你先藏起来,让他们安分一点。”谢傅晃荡了手上的铁链:“这又是什么意思,是怕我跑了吗?”“就是怕你跑了给我添乱,反正锁几天又不死人。”谢傅这是才昂头打量着牢房,秦楚裳解释:“这是六扇门关押特别犯人的牢房,周围都是凡人石,武道高手被锁在这里也休想轻易逃脱。““听你的语气,是打算将我一辈子锁在这里。”秦楚裳手掌扶上他的胸口:“你怕了?”谢傅扬起手:“打开吧。”秦楚裳看着他,过了一会之后才说道:“在给你打开锁链之前,你有两个选择。”“我不想和你做交易。”“你不做也得做。”“什么选择,说吧。”“第一个选择,你来当这个皇帝,第二个选择你离开长安,永远不准回来。”谢傅笑道:“你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天下就这样拱手让我?”“选吧。”“如果我要当这个皇帝,你呢,当皇后吗?”秦楚裳微笑:“既然是取而代之,当然是杀了我,只有杀了我,你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我来做你登上巅峰的垫脚石。”谢傅笑道:“我记得你跟我讲过帝王之道,其实你所讲的正是我所期愿的。”秦楚裳微笑:“从一点上讲,你我的目标都一样。”“既然目标一样,你当皇帝和我当皇帝又有什么区别?”秦楚裳嫣然一笑:“后宫三千,还有掌握生杀大权的滋味。”“你在诱惑我?”“你经得起诱惑吗?”谢傅淡笑:“只有不甘压迫和常受压迫的人,才会对权力有一种特别的痴迷,我不痴迷权力,对我来说那是一种负担。”秦楚裳轻道:“你别后悔,特别是当你保护不了你想保护的人时。”谢傅释然:“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别说是天子,就是神仙也无法做到事事顺心,秦孝夫就是最好的例子,封我一个边疆王吧,至少我能名正言顺的娶个三妻四妾。”“好!”谢傅看着她的脸,温柔而担心,有史为鉴,一个人一旦掌握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却不受任何约束,就会迷失。秦楚裳看到谢傅眼神中复杂的神色,笑道:“怎么?”“女皇陛下,我还有一个要求。”“什么要求?”“我要在这里糙你,我的女皇陛下。”秦楚裳愣了一下,也不禁为谢傅这句粗话而脸红:“今晚不是你最后一顿断头饭,我的龙床你想来就来。”算是婉拒谢傅这荒唐离谱的要求。谢傅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我每糙你一下,我要你喊一声大王,我要从心灵践踏你,将你死死压在下边。”秦楚裳拿出钥匙准备为谢傅开锁:“别闹,这不是你。”此刻她哪里有半点女皇的样子,就是一个为情郎而心动的少女,因情郎苛刻的要求而感到难堪。谢傅顺手打掉她手中的钥匙:“这当然不是我。”但是他就是要在秦楚裳心里树立一个威严,就算她是皇帝,依然有个人能干牠,无论何时何地。秦楚裳弯腰捡起钥匙,谢傅趁机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在锁链哐当声中将秦楚裳推倒墙壁。秦楚裳不是无法反抗,是不懂怎么反抗他,毕竟她的身心早就被他征服。谢傅抬手就扯下她的御服,像扔掉垃圾一样扔在湿土腐臭的地面。秦楚裳嗳的一声。谢傅冷笑:“就算你是皇帝,你的御服,我也是想扒就扒。”秦楚裳感觉谢傅是在跟她开玩笑,笑道:“够了吧。”怎知谢傅却在背后架开她的腿,轻飘飘说道:“像我为你解万鬼缠身那天一样,像条赖皮狗一样趴在地上。”忆往昔峥嵘岁月,感今朝大江横流,秦楚裳身体不由颤抖一下。“怎么?这就腿软了,女皇陛下。”“你别太过分。”谢傅无声回应,秦楚裳眉头一皱,瓠齿一开,低闷一声。谢傅打了她一下:“叫。”“大王……”“大声一点!”秦楚裳冷道:“你是想明天一早所有的捕快和牢犯全部人头落地。”谢傅双眼变得深蓝,笑道:“好,那我就仁慈一点。”……结束之后,谢傅没有半分温存,捡起掉在地上的钥匙打开锁链,她做这一切本来就是想给这新君一个下马威,当然不会温存。秦楚裳瘫在湿土腐臭的地面上,看了谢傅一眼,檀唇微动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扼杀在喉咙里。如果说谢傅是个有尊严的人,那她在尊严上面还要加上几分骄傲,她断然不会像其她女人一般摇尾乞怜。虽是女儿之身,却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看待,在心理上与谢傅也是平起平坐。身上锁链掉地,从某种意义上,谢傅已经是自由之身,扭头看了秦楚裳一眼:“走吧。”好像这里一切都是由他说的算,她这个女皇只是个傀儡。秦楚裳瞪了他一眼,自己就要站了起来,身体刚刚一动,却如流电过境一般,呀的一声就乏力了。谢傅也不搀扶,嘲讽笑道:“你不怕疼不怕伤也不怕死,难道这是你唯一的弱点。”秦楚裳没好气道:“玉蓬糟了,你试一试!”谢傅疑惑脱口:“什么?”秦楚裳冷冷重申:“花心!”谢傅恍然大悟,不由哈哈一笑,伸出手准备搀她一把,他刚才不搀她是想让她体会,是自己让她倒下去。现在搀她,是让向她知道,自己可以让她站起来。秦楚裳不领情的拨开他的手,细眉一绷就站了起来,冷冷瞪了谢傅一眼:“有机会我一定要在你的肚子上穿个洞,拿把剑捅上个一千几百次,看你还能不能说风凉话。”谢傅不说话,帮她捡起地上的抹衣小裤,秦楚裳此刻就像掉进泥潭里刚爬出来一样,浑身泥污斑斑,却不讲究的把衣服直接套上,穿上御服,把泥污斑斑藏在衣服里面。然后走到谢傅面前,近距离面对面的看着他的眼睛。谢傅淡淡问道:“还要再来一次吗?”秦楚裳不说话,伸出手指朝自己脸上抹了几下,准确无误的抹去自己脸上的污泥,谢傅这才知道她把自己的眼睛当成镜子。秦楚裳前面带路走出牢房。一条深长的信道,半密封空间充满着腐臭空气,阴暗下显得阴森森的。信道两旁是一扇扇高一丈宽七尺,紧闭的厚漆铁门,每扇铁门内传出轻微的动静,却瞒不住谢傅的耳朵。原来这间地牢关押的不止他一个犯人,而他所在的牢房在信道的最深处。敏锐的神敏让谢傅察觉到有不少人正贴在铁门边,似乎在聆听打探外面的动静。那刚才他和秦楚裳之间所发生的……那一声声的大王……秦楚裳身上骤生森雾,向信道两旁的铁门弥漫渗透,帝姿经过之处传出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阴森可怖,就好像一下子来到阴曹地府。谢傅问道:“你干什么?”秦楚裳冷漠说道:“你以后对我做任何事,最好先掂量掂量。”“照你这么说,这些人命债算在我的头上?”“不!他们本来就该死,我只不过让他们死的快一点。”听着这些惨叫声,谢傅内心没有太多的波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变得麻木不仁。秦楚裳侧头看了谢傅一眼,按照她对谢傅的了解,谢傅看不得也听不得这些,可是这个仁慈心善的人此刻却没有开口为这些恶人求情:“你不是很有怜悯之心吗?怎么不开口替他们求情?”谢傅说道:‘我只是个凡凡人,我连自己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我管不过来,这世界也自有它运行的规则,它不会按照你所想的去发展,我有点累了,如果还有点精力,我只想关心我想关心的人。”他这番话看似平淡如水,实则有点愤愤不平。秦楚裳笑道:“你总算开窍了,你只是个凡人。”谢傅沉声:“有神仙,有佛祖,这些难道不该归他们管吗?”秦楚裳笑道:“你错了,神仙、佛祖也管不着这些,如果你大胆一点,神仙、佛祖无视天下不公,也该杀。”谢傅笑问:“这么说没有神仙、佛祖?”秦楚裳微笑:“就算有,神仙、佛祖与这天地相比也只不过凡凡,或许他们正呆在某个角落与你一样悲悯天人,却又无能为力。”谢傅畅怀一笑:“神仙佛祖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又何须自责。”秦楚裳轻道:“是,你无需自责。”谢傅轻道:“我很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