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借运

一个初具规模的营地。

一帮在挖矿搬砖的帕鲁。

一座原本了无人烟的荒山,突然迎来了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

至于白墨,他在某个无矿的山洞里。

贞子跟李华岚两个充电宝,此时正生无可恋地瘫软于一个聚灵阵中央,有气无力地望着旁边这座纯粹由灵能构筑而成的复合计算法阵,至于收集灵石的工作,则被交给了丁满。

说是法阵,但实际上更像是一部完全由灵能构成其骨架的,介乎于真实与虚幻的计算机。

恒河沙数的光子在法阵范围内飞速移动,以某种玄而又玄的方式,不断有序地变换着自己的位置。

伴随着计算的进行,光子们宛如在空中翩翩起舞。

符文法阵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功能早已经渗透到了整个文明生活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远远不止是战斗方面有应用。

当然在她们眼里,不管东西多么漂亮,这都只是重复压榨两人血肉骨髓的造物。

她们就像是负责搬石头的奴隶,望着自己修建的金字塔一样心情复杂。

一次又一次,身体的灵能被快速充满,然后又被迅速榨得一滴不剩,一直被不断填铸到制造法阵当中。

壮观确实挺壮观,如果搬砖的不是她们。

黑剑的谋画打破了白墨的预期。

由于灵潮变得随时有可能爆发,他现在必须时刻保持最佳状态,所以就只能再苦一苦两个充电宝,全程由她们输出。

两人皮肤表面的繁复符文一刻不停地与身下聚灵阵共鸣。

洞口则有矿工们挖出的灵石。

这些灵石就像柴薪一般被聚灵阵燃烧,一半化作道道精纯的灵气,强行压入她们的身体。

而另一半,则被白墨吞噬炼化,巩固修为。

每当她们的身体被充满,马上灵能计算机就会开始新一轮吮吸,继续白墨需要的推演。

从某种意义上说,原理有那么一点点像他当年设计的生化反应炉,区别可能就是生化反应炉里的能力者不需要有清醒的意识,而只需要活着。

……

“一百五十七小时后,这个点位的灵潮会爆发。”

经过灵能计算机的自毁式超频推演,白墨很快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曾经宛如艺术品一般的灵能光子计算机,已然像油尽灯枯的萤火虫那样尽数熄灭,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碎屑。

正如白墨猜想,对方确实掌握了提前引发灵潮的方式,让他曾经的安排跟计划,大多都变成无用功。

就连身边这两个充电宝,都只能用一些更为激进粗暴的方式来揠苗助长。

“灵潮在地表的喷发点,应该就是这个位置。”白墨一个瞬步,来到了正在一边挖矿还债,一边偷偷修炼的苏琰身后。

“哎?有鬼?!!!”自己身后明明没有人,怎么突然间有个白影飘过?

“不过有鬼也不怕,爷会法术!”他用最快的速度从灵能宝小贷了一笔,兑换了一个强力驱鬼术,反正现在债多了不愁,信用卡当钱包使完事了。

闲着没事翻查可使用法术目录的时候,苏琰就看到过这玩意。

既然有驱鬼术可以兑换,那这个世界肯定真的有鬼!

那可太有意思了。

从前的苏琰很害怕鬼,犬父还不时讲鬼故事吓唬他。

但越恐惧,有些时候就越好奇,特别是当自己有了应对之法时。

学渣意外捡到答案的时候,最期待的反而是赶紧考试。

……

白墨俯着身子,不停地用手感知矿洞里的地面,尝试找到更精确的位置。

但可能是因为他瞬步的速度太快,时常留下一堆残影,常人看着就像是一个白影在地上四处飘荡。

确实很有鬼的感觉。

“吃我一发掌心雷!”苏琰右手泛起白光,手心处青光闪现,一副饿虎扑食状冲向白影最后出现的位置。

“你有事找我?”

白墨这时扭过头,雷光在他数尺外自动消散,留下了尬在原地的苏琰。

“原来是……您呀,没事”他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原来是人呀”,但话到嘴边,又被求生欲给拉了回来。

苏琰认出了白墨,对方就是在独狼那儿挑过人的神秘买家,可惜自己没被挑中。

白墨抓住苏琰的手,突发奇想用了一个察运之术。

“百万人级的气运之子?难怪能撞到我这里。”几个呼吸后,他第一次正视这个长相清秀的少年。

“这大人物怎么见面就抓着我手不放,该不会是真有特殊癖好吧,可是上回也没挑我……”

作为满足某种特殊癖好的“人货”,苏琰被独狼的专业培训人员们强行灌输了大量独特的知识,虽然他觉得这些很恶心,但相关知识就像写进了DNA一样挥之不去,时不时就会影响自己思考。

察运之术,顾名思义,是观察气运的法术,最初是源自鬼仙道的察运之眼,后面经过多重的改造,将原本只有真仙才能使用的强大法术,下放成一堆性能阉割版的山寨货,让修为低下的人也有机会使用。

百万人级气运之子,对应大概就是一个城市里当前运气最好的几个人。

当然这里所谓的气运,指的实际上是其中的外运,那时效性是很强的,所以通常表现也就是某段时间运气爆表……譬如中个彩票啥的,但可能中完就花光此生运气了。

“这十个位置,你随便挑一个吧。”白墨放开苏琰,然后轻轻一挥手,两人所在矿洞里的不同位置便浮现出了十个相同的标记。

这些都是白墨根据灵能计算法阵的预测,灵潮最可能爆发的位点。

“这些白色的标记是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随便挑一个就好。”

“……”

不知怎么的,苏琰有些感觉不妙,他冥冥之中总有一种预感,只要自己做出选择,就会永久性地失去某些很重要的东西,但同时也会得到另外一些对自己同样重要的东西。

“选吧。”白墨如山岳一般沉重的眼神投了过来。

“那就这个。”苏琰知晓自己别无选择,于是随意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白色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