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诅咒之地
“坐。”
“小子不敢……”
当直面这位大修士的时候,两个炼气一层的小修,总算理解了什么叫真正的无法呼吸。
空气似是变得沉重了千百倍,宛如汞浆一般,自己连吸一口气,都要拼尽全力的样子。
金光放眼望去,看到这满桌的灵食,倒是很想坐下大快朵颐一波。
回想起修仙速成培训班上学到的东西,他认出了桌上好几个菜的原料都是大补之物,还有一些,连基础教材上都没有记载,但想必也是好东西。
通通吃掉慢慢炼化的话,里面蕴含的灵气,或许足够支撑他直冲炼气四层,成为炼气中期的修士。
再次接触白墨的目光时,他们似曾读出了对方眼里的唯我独尊,不接受任何的反对,哪怕是客套性的反对,口中的敢字都不敢再继续说了,只得像个木头人一样坐下。
“吃。”
“谢谢前辈款待!”这回两人学乖了,况且眼前的这些灵食,确实都是好东西,再强忍客套就未免太虚伪了。
光这么一桌,他们估计没一千灵石跑不掉,以两人现在月入两个灵石的待遇,得存一辈子的钱,才够吃这么一回……
相比起同等能精进修为的丹药,灵食的残留毒性要少上许多,可惜价格也要贵上不少,不仅是因为灵食原料难得,而且有能耐进行烹饪的,也得是有一定修为的修士。
一千灵石,即便是王公贵族,想掏出来也绝对算大出血。
……
“前辈您不吃吗?”金光上人拿起一条银灵羊腿,一边啃得满嘴油一边问道。
“我都忘了自己多少年没吃过东西了。”
“……”
白墨的话瞬间让金光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知前辈让小子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水镜上人虽然也在一顿狂吃,但并没有完全被食欲蒙蔽理智。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这个道理他很多年前就知道。
这顿灵餐的价值,说实话都完全足够买他俩的命了。
“让你们过来的原因?没什么原因,就是单纯的看看。”
“……”
“难道,我跟金光,是前辈失散多年的亲儿子?”水镜上人听到白墨的说法,不由自主地开始了放飞自我的联想。
看看这词,似乎是这么用的吧?
“你们怎么看阴阳五行诀?”
“前辈也知道这部神功?”
“好东西呀,我们兄弟俩全靠它改变了命运,要不是阴阳五行诀,我跟水镜可能到死也是苦力的命,若是有天能见到真正的作者,怎么着也得给他来个三跪九叩的大礼!”
“……”
“不过要是全天下的人,都变成了沉迷修炼的修士,没人种田,没人织布……那该怎么办?”水镜上人突然说道。
从阴阳培训班毕业,成为了修仙者的一员以后,金光上人跟水镜上人两个,就没见过谁还回去操自己的旧业。
他们中有的是农夫,有的是苦力,有的是匠人,有的还是偷跑出来的奴仆,每个人从修仙培训班毕业出来以后,对未来都是踌躇满志,准备闯荡世界。
唯独没有想着回去继续种田搬砖的。
永安镇只是一个小镇,哪怕再没有人去种粮织布,不时经过的商队也能够满足镇民的需求,可要是全天下,整个大乾的农夫织妇,全进培训班学修仙了呢?
掌握仙法的诱惑太大,学费还这么便宜,几乎是不要钱地送,水镜很难想象,除了年岁太大,承受不起血祭之法的老人,还会有谁不愿意学?
没人种粮织布的话,吃穿从哪里来?
听到水镜问出了这样的话,白墨稍稍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能在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的情况下,问出这样的问题,水镜这小伙子有点意思。
“而且要是人人都修仙,修仙界真的有那么多灵石吗?我听培训班的姐姐说,修仙界的势力,天天都为各种资源打得你死我活。”金光插了一句。
“那是不是,该禁绝天下间绝大多数人修仙?”白墨反问道。
“这……”
“修仙对个人是大好事,怎么人人都能修仙,反而好像是一件坏事?”金光的小脑瓜有些转不过来了。
“肯定有哪里不对。”水镜上人也想到了这个。
“你们慢慢想,想通自己回去便是。”白墨没有回答两人的疑问,反倒是起身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空气当中。
他这一留白,让金光两个满腹疑惑。
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往大了说,这事关所有修士的未来,往小了说,这事不想也不会影响自己的道途。
于是他们最后决定,先吃撑了再说。
都还没到吃饱了撑着的地步,想这个干嘛。
……
“于蓝,你怎么看这个问题?”相隔几间房外的东主休息室,骤然现身的白墨,继续跟刚才告辞的一男一女说着话。
“晚辈……不知。”
“晚辈……也不知。”
“无趣。”
他们两个,实际上都是神圣泰拉帝国派到这道辰界的探子,或者更准确来说,是被放逐到诅咒之地的敢死队。
于蓝跟玉兰是一对夫妻,也是帝国某艘大千领舰内,有那么一点名气的雌雄大盗、
可惜因为偷到了不该惹的大人物头上,便被扔进了道辰界这诅咒之地,当探索队将功赎罪。
他们被告知,唯一能够离开的方法,就是找到传说中的“历史正文”。
至于历史正文是什么,找到后又是怎么离开,也没有人跟这对夫妻说过。
于蓝两个一脸茫然地来到传说中的诅咒之地,也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寻找,索性是找了个最近的大城池,开上一个高级茶馆,希望能借助茶馆,找到些消息。
这也是夫妻俩的老本行,在没被抓之前,他们就是在帝国里披着茶馆老板的马甲,白天开茶馆,晚上当侠盗。
当白墨来到这临州城,习惯性地用神念一扫全城时,刚好发现两人在醉月楼的顶层,用一种与当地完全不同的语言交谈。
而这种语言,偏偏又是白墨十分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