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除夕

楚恒这边刚温上酒，厨房那边也开始往出端菜。红烧鲤鱼、葱烧海参、炒虾仁、红焖肘子、黄焖羊肉、锅包肉等一道道美味珍馐陆陆续续上桌，渐渐将硕大的桌面铺满。杨桂芝、倪映红等几女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做的每道菜都是自己最拿手的，各个都是色香味俱全。馋的楚齐等几个孩子围着饭桌团团转，很想一尝为快，却又碍于规矩不敢胡乱上前。最后还是小虎妞激灵，跑去小老弟楚哲成那里揪了好几下雀儿，找楚恒换了三块肉，兄妹几人才得以解馋。“哎呦喂，这小丫头片子，长大了肯定不是省油的灯！”目睹了全过程的二婶笑的肚子都疼了，伸出有些浮肿手在虎妞的脑袋瓜上用力摩挲了一下，那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鬼灵精。小虎妞仰头冲她甜甜一笑，小脸吃的油滋滋的，跟个花猫似的，洋溢着世上最纯粹的欢喜。“还是聪明点好，省的长大了以后被浑小子忽悠。”楚恒宠爱的抱起干闺女，也不嫌弃她脸上脏，撅着大嘴就亲了一口。“咯咯！”那浅浅的胡茬刮得虎妞脸蛋痒痒的，仰着头靠在他怀中无忧无虑的笑着。看着这小家伙天真无邪的模样，楚恒忍不住就想起了自己在自己跟于海棠生的闺女，心思忍不住渐渐飘远。“最后一道菜，拔丝白薯来了您那。”就在这时，终于忙完了的倪映红几女一同来到堂屋，秦京茹手上还端着一盘刚出锅的拔丝白薯。楚恒顿时回过神来，赶紧把虎妞放到地上，转头去一旁的椅子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鞭炮跟二踢脚往出走：“把酒倒上，把酒倒上，我放完鞭炮咱就开席！”他很快来到天井，将常常的一挂鞭炮铺在地上，然后摸出烟点上一根，准备开始放炮。俩狗子见状立即夹着尾巴慌里慌张的跑的远远地，之前楚齐在院里放二踢脚玩儿，小黑跑去咬了一口，到现在狗嘴都还疼着呢。“噼里啪啦！”鞭炮这时炸响，一阵阵白烟在院中升起，一股股硫磺味儿充斥着大院。年味儿瞬间就有了。四周或在准备年夜饭，或在吃着年夜饭街坊们听见动静后立即停下了动作，与身边人议论纷纷起来。“谁啊？谁家放炮呢？不是说不准放吗？”“这可是四那什么啊，胆儿可真大！”“还能是谁，隔壁楚家呗，我看满四九城我看也就他家敢这么干。”“啧，你们说那个楚所到底干嘛的啊？怎么就没人敢管呢？”“怎么没有？上个月不有几个小子去砸门来着吗！”“是砸了，可人是头天过去的，殡却是第二天出的。”“真的假的？”“我能骗你们吗？”在议论声中，放完鞭炮的楚恒又点了几个二踢脚，才丢下抽剩下的半截烟回到屋里。此时堂屋里大人小孩都已经入座，酒也倒上了，汽水儿也起开了，就等他一个人呢。“来来来，坐太太这。”聋老太太见他回来，连忙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笑眯眯道：“这过年啊，还是得放炮，喜庆！”“唉。”楚恒快步走上前，挨着她坐下，正准备提议让老太太讲两句的时候，一旁的二叔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教训道：“你小子就嘚瑟吧，人家都不放炮就你放，惹那麻烦干嘛？”“大过年的您就别念叨了成不？”楚恒却不甚在意，笑嘻嘻的拿起面前装着温热黄酒的杯子，对聋老太太鼓动道：“太太，咱家您最大，这大过年的，您得讲两句啊。”“对对，老太太您说几句。”“恒子说得对。”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聋老太太是见过大风浪的，自然也不打怵这点小场面，就见她端起一个小酒盅，打量了下面前这些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一家人，一张脸都笑成了花，喜气洋洋的道：“好，那我就说两句，我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前程似锦，吉星高照，干杯！”“干！”“干杯！”大家伙开开心心的起身，有的端着汽水，有的端着红酒，有的端着黄酒，轻轻地撞在一起，就着老人瑞的祝愿，乐呵呵的各自将杯里的饮料一饮而尽。连小虎妞都端着杯子里的杯开水凑起了热闹。“哇呜！”边上的罗汉床那里，躺在婴儿床上的楚哲成好奇的打量着闹闹哄哄的这帮人，虽然不明白他们在干嘛，但看起来却很好玩，想参与进来，却实在无法逃脱襁褓的束缚，最后只能作罢，安安静静的吐着泡泡自己玩。饭桌那边，一大家人畅快的吃着美食，聊着天，喝着酒，气氛欢快又轻松，小小的一间堂屋，俨然已经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天地，将外界的所有烦恼隔绝在外。就这样，时间很快到了七点左右，吃饱喝足的女眷跟小孩们陆陆续续下了桌，餐桌上只剩下楚恒跟楚建设叔侄俩还在推杯换盏。其实楚恒早就不想喝了，他还惦记着赶紧完事好去郭开家打牌呢，可二叔今天也不知怎么的了，兴致非常高，拉着他左一杯又一杯的喝个没完，他只能耐着心思陪着。也不知道楚建设是贪这点酒，还是真高兴。如此又喝个差不多半个小时，二叔肚子里的黄酒终于上劲儿了，脑袋开始发晕，眼神开始飘忽，待又是两杯酒下肚后，当场就一头栽倒在了桌上。“咚！”“诶诶，二叔，二叔！”楚恒慌忙把他扶起来，叫了几声见叫不醒人，只能费劲巴拉的将人送到罗汉床上，又给他盖上被子，让他自己个儿慢慢醒酒。随后他又去了聋老太太那屋一趟，通知一下秦京茹她们去收拾桌子，便猴急的出了家门，驱车向着郭开家的方向而去。三十晚上的四九城非常热闹，各家各户都点亮了点灯，整座城市灯火通明的，大街到处都是疯跑着的熊孩子，他们时不时地从兜里拿出一颗拆开的鞭炮四处乱丢，使得城中硝烟弥漫。楚恒开着车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郭开家住的筒子楼。在楼下停好车，他拎着一兜水果飞奔上楼，最终停在郭开家门外敲响房门。“咚咚咚！”很快郭开就过来看门，一见到姗姗来迟的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数落道：“你丫怎么不明儿一早来呢？知道不知道我们等你多长时间了？”“我不得吃完饭吗？”楚恒随手将一兜水果丢该他，跨步走进屋内，又与葛二妮跟何子石他们打了个招呼后，就迅速把麻将桌支了起来，摩拳擦掌的准备把他今天白天输给二婶跟老太太她们的三块钱在这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