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天地异常，窃天
沧澜圣地。
此时门内上下乱成了一锅粥。
战神殿所在一整块大陆消失，他们未有亲眼见证也还暂时不知情。
虽然两大宗门所在大陆位置比较接近，但搁在星辰秘境浩瀚的星空之中距离一点都不少。
然而他们有见证到威娜的力量投影降临。
没辙。
威娜的力量投影不光气息强得离谱，虚影本身也极其庞大。
降临时，整片星空几乎都能看她，甚至连她的“雄伟”都能一览无余。
星辰秘境中有着无数浮空大陆，每一块大陆地界都不亚于地大物博的龙宇，然而在威娜的力量投影面前可能还不如她一块指甲盖大。
如此庞大的虚影。
只要不瞎，都能看到。
距离相对较近的沧澜圣地中弟子见着的画面，尤为震撼。
一时间门内上下都在议论威娜的力量投影，猜测这美得惊心动魄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光是沧澜圣地，临近有宗门存在的几块大陆上也都如此。
鉴于虚影已经消失，星空之中也没再有其他的动静，包括沧澜圣地在内众多宗门火速有顶尖强者出面，生怕比人慢上一拍前往事发地窥探。
由于天地存在限制。
没道理可以容许那般强大的存在出现在星辰秘境之中。
大部分人都认为虚影异象并非是人为出手，而是有异宝或是某个远古大佬的洞府现世导致。
没一会。
陆续有宗门强者赶到现场。
这一到场，众人集体傻眼。
战神殿所在的一整块大陆，没了。
事实告诉他们，情况并非是他们意料中有异宝或地宫现世，而是有人出手已毁天灭地的手段灭掉了战神殿。
这……
谁干的？
谁又可以做到眨眼之间令一整块大陆湮灭？
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
宗门势力覆灭，在宗门林立的星辰秘境中不算少见。
但陨灭的，多数是一些小型势力或者新生势力昙花一现。
战神殿这般老牌宗门寻常无论遭遇什么都不至于彻底覆灭。
以天一道门为例。
师长辈及强者们全数陷落在地宫中，但在他们的地盘上宗门依旧能够屹立不倒。
即使是同级别的宗门势力，也不敢说可以攻破。
没了师长辈与一众强者，天一道门最多是就此衰落下去。
沉寂苟在自家宗门腹地不再外出，修生养息。
这，是延续了上千年的古老宗门特有的底气。
战神殿的覆灭，让诸多宗门势力不敢置信。
种种迹象表明，星辰秘境里出了一个狠角色。
一個可以在片刻时间里能够令一个顶尖宗门眨眼间毁灭得连渣都不剩的狠角色……
究竟是何人所为？
所有人都惊疑不已。
到场的强者人群外围，沧澜圣地师祖钟游望着原先战神殿所在大陆存在的位置，一脸木然。
其师妹邵悦在他身边见他这般神色，皱眉出声。
“师兄，你神情怎的如此难堪，莫非是想到了什么？”
钟游闻声转头，默然道。
“我沧澜圣地崛起至今数千年，星辰秘境从未出现这么大的变故，如今事情却发生了，我想你心里应该多少有猜到一些这事是谁干的。”
邵悦沉默。
猜测，她心里多少是有一点。
如钟游所说。
星辰秘境的大格局已安稳了足足有数千年之久，从没出现过顶级势力覆灭的情况。
如此状况，定然是秘境中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数。
变数发生，必然有原因。
有迹可寻。
好巧不巧。
前不久，他们沧澜圣地刚好见到过一个不属于星辰秘境的强者，要说意料之外的变数很容易可以跟那人联系起来。
但邵悦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李敬可以做到这种事……
正想说李敬再强也不至于如此强横，钟游往某人事后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道。
“你仔细感受，这星空之中是否残存着些许属于十级仙器的声威？”
邵悦闻言身子一僵，闭眼细心感受。
这一感受，她满头冷汗着睁开双眼。
她，成功捕捉到了残存的仙器声威。
声威很淡，已淡薄到了几乎无法分辨的程度。
但这股声威，给她的感觉非常熟悉。
不久以前，她才刚感受过。
目光望向钟游，邵悦欲言又止。
钟游见状低语。
“此事勿要声张，权当没有发生过。”
“明白。”
邵悦点头，而后迟疑出声。
“正在现世历练的那些个小辈要不要……”
“不必做多余的事，此前引领那人到来的低辈弟子，可以多照顾一些。”
钟游说了句，转身往圣地所在去。
……
与此同时。
另一边。
李敬与陈雨然落在了一块远离事发地的大陆上。
才刚站定，陈雨然忍不住出声。
“刚刚那女子虚影到底是什么？我怎么感觉她好像有自己的意识？”
“她就是威娜，我跟你说过的。”
李敬回应。
“那个被你造就去了至高神域卧底的至高？”
陈雨然瞪眼，诧异道。
“你可以把她召唤过来？”
威娜的事，李敬此前确实有跟陈雨然说过。
且提到过作为降临神使的威娜吸收了全套直升至高神格后，拥有了十三境的力量。
李敬说的，陈雨然肯定信。
本就是降临神使的威娜，跟他们人类修行者也完全是两个概念。
她与神格，极为契合。
或者说。
作为降临神使，她本就有成就神位拥有神格的底蕴。
神格到她手里，可以让她获取巨大的好处。
威娜成就至高神位拥有十三境实力却依旧对李敬马首是瞻，这茬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但眼前最不可思议的。
毫无疑问是李敬可以直接召唤威娜，借用她的力量。
这TM……
简直无敌了啊！
须知。
威娜可是十三境。
纵使之后去到仙域，李敬若召唤她的降临恐怕也不见得有人可以阻挡。
正有此想法，李敬摇头。
“刚刚只是威娜的一部分力量投影，撑死就是十一境，我没法借用到她更多的力量。”
说着，他又道。
“可能境界再上去一些或许会不一样，但等我境界上去，我没必要借用她的力量。”
“……”
陈雨然哑然。
李敬这话说得……
不是一般的膨胀。
十一境，那也已经非常恐怖了。
但她又必须承认。
就之前李敬灵力全解放爆发出的气势而言，九境以内没人会是他的对手，来个十境他估摸着也照样能打。
他才初入九境便这样了，再更进一步会怎样？
陈雨然不知。
李敬并非初入九境，而是九境后期。
不过这无伤大雅。
联想到此间种种，陈雨然已默默选择放弃思考。
这些，不是她一个五境可以琢磨的。
与其琢磨李敬更进一步会是什么模样，她不如寻思寻思什么时候闭关吸收神格提升自身修行，顺便参悟一番清源仙宫中的传承石碑。
当然。
短期内她没这打算。
阔别大半年才跟李敬再次相见，又是独处，陈雨然想跟他多在一起呆会。
轻抿红唇，陈雨然询问。
“我们现在是去地宫还是……？”
“地宫不急，先等等，我有些情况想弄清楚。”
李敬回应说着，挥手把灵灵从小乾坤界里摸了出来。
冷不丁见着小妖精模样的灵灵，陈雨然眼睛一亮。
被从至高神域拐来的原初之灵，此前某人跟她说过。
但因为灵灵最近长期处在沉睡之中，她暂时还没机会见上面。
此刻见到，这小东西比想象中要灵动可爱得多。
这边。
灵灵被从小乾坤界摸出来，片刻前还在沉眠的她有所察觉，迷糊着睁开双眼。
抬眼见某人身边有个面生的美貌女子，灵灵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又来活了？”
说着，她目光望向陈雨然。
“你好，我是灵灵，你的神格咧？”
“……”
陈雨然。
灵灵见面一句“又来活了”转头又问她“你神格咧”，讲真有点把她整不会。
李敬有告诉过陈雨然。
吸收第一块神格需要灵灵的辅佐。
但灵灵这未免也太熟练了，好像早已习惯。
某人这是叫灵灵干过多少次？
李敬见着灵灵一番“熟练工”的模样也是有点绷不住，咳嗽一声道。
“雨然的神格不急，我找你出来是有一点问题想问你。”
话刚说完，一旁陈雨然忍不住好奇地伸出一根青葱般的玉指，想戳一下灵灵的小脸。
灵灵并不怕生，反而遇谁都有一点自来熟。
瞅着陈雨然对自己充满好奇，她干脆扇动自己背后透明的蜻蜓翅膀飞起，落在前者手背上。
这一下，可把陈雨然乐的。
她这辈子，没啥其他的爱好。
就好这一口。
但她没敢像寻常对待灵兽一样对灵灵上下其手。
没辙。
小妖精模样的灵灵太过小巧，从头到脚也就一根手指头那般大小，她怕自己不慎伤到这小东西。
李敬见陈雨然用手背托着灵灵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莞尔失笑之余，出声道。
“灵灵，你有没觉得这方天地哪里有不对劲？”
“不对劲？”
灵灵眨眼，转头看看左右，道。
“没有呀！这里挺……”
话说一半，她“嗯？”一声皱起眉。
“不对，这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李敬闻声挑眉。
星辰秘境不太对劲，他已有察觉。
此刻灵灵轻易有了发现，也证明他找这小家伙出来问上一嘴是正确地选择。
这边，灵灵沉吟。
“具体少了什么，我说不上来。但这里，似乎已经称不上自成一片天地了。”
“这话怎么讲？”
李敬发问。
“详细说起来太麻烦。”
灵灵摇头，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这片天地因为某些关键要素缺失，规则的力量正在消散，渐渐的这里会变成一处单纯独立存在的空间。按照目前我能感受到的状况，除非缺失的要素得以补全，不然预估用不了一千年这里就不会再有万物演化的迹象，毁灭不至于但本土生灵到时将不再会有演化。”
听得灵灵如此讲述，李敬神色微动。
“你说到的这般状况，会不会是天道意志的缺失引起？”
“天道意志缺失？”
灵灵微愣，而后摇头否定道。
“天道意志一旦成型觉醒，若非这一片天地毁灭不可能会消失。假如连天道都没了，这处天地早该不存……”
话没说完，灵灵又是“嗯？”了一声，定睛看过来。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里的天道意志已然缺失？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倒是谈不上，只是……”
李敬开口，但又不知具体该怎么说，干脆将自己不久前唤来威娜的意志惹来天罚之后的异常讲述了出来。
灵灵听过前后原委，“嘶”一下抽了口气，惊疑着往星空看了看，而后回首。
“我活了那么久，头一次听说可以有这般状况可以发生。主要原因也是你太过另类，竟然掌握了与天道意志同源的雷罚规则。”
说着，她停顿了下，继续道。
“不过你说的情况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这片天地的天道意志正在遭遇窃天，有胆大妄为的欺天者正在尝试取代他。且其很可能已经初步成功，导致天道意志本身陷入了沉睡，天地大道运转因此变得不太正常。”
“……”
李敬。
灵灵这波讲述，信息量略大。
窃天。
尝试取代天道意志……
这种事，可以做到？
就算是缔造了小乾坤界的他，也办不到取代已成就天道意志的小碍存在，只是作为创世者可以借用后者的力量并对其进行一定限制。
陈雨然听着李敬与灵灵你一言我一语，那是一愣一愣的。
两人讲述的这些，完全超出她的认知。
不过在见到成就天道意志的小碍之后，她姑且是能接受天道存在这一概念了。
听说有人正在窃天，陈雨然异样出声。
“星辰秘境极限也就是可以容纳九境，这般境界应该做不到窃天？”
“九境当然做不到如此。”
灵灵摇头，道。
“但不排除有更层次的欺天者暗藏在这片天地之中，欺天者之所以被称为欺天者，不是他们有能力欺压天道而是有能力欺瞒天道的感知。”
说着，她继续道。
“另外欺天者是外界入侵的可能性不大，欺天者不是谁都可以当的，想要正经欺瞒天道也没那么容易。外来入侵的欺天者若是以全盛的姿态存在，第一时间便被天道意志发现并驱逐，不至于能走到窃天这一步。”
“如果我没猜错，这片天地原本可以容纳的极限并非九境，而这正在窃天的欺天者便是在规则变化之前存在于这片天地的本土生灵，只有这样他才能做到瞒天过海混淆天道意志的视听，暗中动作。”
“规则变换，可能是天道意志有所察觉想要尝试反制，也可能是欺天者在窃天初步成功之后不希望有人坏事故意为之。无论是其中哪个原因，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以至于世人认知中这片天地可容纳的极限就是九境，恐怕此地的天道意志已然垂危，要不了多久就会吞噬取代。”
接连道出三番话语，灵灵望向李敬。
“如果有机会，李敬你可以尝试制止这一切的发生，届时此地天道意志定然会给你丰厚的馈赠。刚好你也有这一份能力，欺天者窃天蚕食天道必定陷入沉眠，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感知，你只要找到他把他收进小乾坤界就可以。切断了他与这片天地的联系，此地天道意志自然醒转。”
李敬闻言皱眉。
“把一个有能耐窃天的欺天者塞到小乾坤界里，小碍应付不了怎么办？”
“小碍应付不了，那不是还有你？”
灵灵翻了个白眼，而后道。
“在小乾坤界里，所有都是你说了算，区区欺天者在正儿八经的创世者面前能翻出多大风浪？况且我也不是吃干饭的，我可以帮你。”
听灵灵这么一说，李敬倒是回过了味来。
觉醒了天道意志自成天地之后的小乾坤界，本就已可以作为一张底牌使用。
只要没能耐强行打碎小乾坤界，到了里面对他来说都是弟弟。
原因很简单。
小乾坤界里，他说了算。
难点只在于，他要把人送进小乾坤界需要旁人不进行抵抗。
想到这，李敬不由来了兴致。
“所以，我该怎么找到沉睡着的欺天者？”
“这我就不知道了。”
灵灵耸肩，道。
“你要说此地欺天者是像至高神那般拥有神格的存在，我倒是可以尝试感知寻觅一下。但这里是你们东方世界的地头，显然不会是拥有神格的主正在充当欺天者。”
李敬闻言撇嘴，索然无味。
讲那么多，欺天者的沉睡之地他毫无头绪，这还盘算个篮子？
正想把灵灵送回去，她开口道。
“不过你可以尝试把这片天地中的一些绝地、险地走上一圈，欺天者沉睡定然会确保自身安全且不受干扰。他不可能是随便找了个地方睡着，必然是正常无人可以涉足或没人敢涉足的地方。”
迎上这般话音，李敬苦笑摇头。
“这片天地何等广阔？真要绝地、险地都走一圈，我剩下的时间可没那么多。”
正想再说点什么，陈雨然小声开口。
“敬，你说这欺天者，有没有可能是躲藏在某处地宫之中？”
李敬闻言微愣，道。
“有这可能，但只有天知道星辰秘境里有多少地宫存在，又有多少至今还在封禁之中没有出现。就算莪们有确认，也没办法找到他。除非事情真就那么巧，丫就躲藏在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宫里。”
“那要是真就那么巧呢？”
陈雨然眨眼。
李敬哑然，道。
“那我们得运气怕不是得上天。”
说话间，他将灵灵送回去小乾坤界，拉过陈雨然道。
“行了，不琢磨这些。欺天者的事随缘即可，窃天那么大的事不是咱们想管就能管得了的。反正即使欺天者完成了窃天，星辰秘境也不过是换个天道，届时这片天地还是会重新走回正轨，于生活在星辰秘境里的宗门势力而言影响不会太大。”
……
几个小时后的傍晚。
李敬与陈雨然按照星图上标记的位置，找寻到了天一道门师长辈组团进入探索的地宫所在。
地宫存在类似是层叠空间，很是隐蔽。
除非是知晓其准确位置，寻常不光是找不到从哪里可以进去，甚至连些许端倪有很难看出来。
不过对掌握了空间规则的李敬而言。
地宫存在，那是连块遮羞布都没有。
哪里有异常的空间存在，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精确找寻到地宫入口，李敬没急着进去，将烟瞳本体摸了出来，而后转头将其挂在陈雨然脑侧。
？？？
陈雨然。
“这是烟瞳的本体，你先前见过她的。”
李敬笑笑，道。
“地宫里不一定是什么情况，你随身戴着她可以遮蔽气息。必要时，她能出手保证你的安全。”
说着，他歪头想了想，又把玲珑塔掏出来心念一动令其缩小到一个挂坠大小，顺手塞到陈雨然口袋里。
“……”
陈雨然。
李敬照顾她，关心她。
理所当然。
她也乐意见到。
但这……
会不会太过了？
一件十级仙器挂她脑袋上不够，兜里还得揣一件？
武装到牙齿也不至于这样呀！
再说了，两人进去以后不是分头行事而是走一路，有这必要？
陈雨然不知。
如果不是无名的本体太过凶残，其作为道器也不懂得掩藏气息容易吓到“小朋友”或者别的什么，李敬恨不得干脆把无名塞到她手里。
拥有了九境后期的修为，某人是多少有一点点膨胀。
但不妨碍他遇事会懂得谨慎。
要进去地宫，女朋友的安全必须优先得到保证。
把烟瞳跟玲珑双双作为挂件给了陈雨然，李敬姑且也算放宽了心。
如今的烟瞳与玲珑，就算不是他亲手驾驭也拥有碾压寻常九境的能力。
唯一的缺憾是。
玲珑并未有掌控规则。
正经要跟比较强大的九境硬钢，还得由他来驾驭。
不过问题不大。
烟瞳在他的三件仙器中成长是最好的，她不仅有掌握水的规则称得上是半步道器，更还领悟了清源妙法已独立施展法术甚至使用神术，纵使遭遇九境围攻她也有能力护得陈雨然周全。
完成了陈雨然的“武装”，李敬拉过她。
“走，我们进去。”
“嗯。”
陈雨然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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