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甲鲲愣了下，也反应过来，“好的，戴歌，吃过饭了吗？”
“嗯。”
“对了，方茜给了我很多钱，让我照顾好你的，要放到你那里吗？”
“不必，我这段时间不想出去。”
“欢，哦，戴歌，你怎么变得这么闷闷的，以前你很活泼的呀！”甲鲲坐下来，看着桌上乱糟糟堆满了撕破的食品包装和吃剩的碗面。
兽子已经在那里大快朵颐起来，甲鲲刚想呵斥，欢欢摆摆手示意别管它。
房间里很乱，以前欢欢在方茜家里还是负责清洁的，每次去他们家都那么整洁有序。现在怎么成这样了，跟欢欢的蓬松头发一样乱。
“也许吧，发生了一些事，我已不是那个欢欢了，”欢欢点上一根烟，房间里的烟味更重了，甲鲲忙打开窗透气。
“是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吗？”甲鲲问。
沉默了许久，欢欢才回答，“什么事，其实我现在还混乱着，连唐老师问我，我也回答不出。只知道，嗯，让我想想......”
“好，你慢慢想，我给你泡点茶叶吧，”甲鲲忙去烧水沏茶。
欢欢懒散的斜倚在揉成一团的被子上，闭着眼睛，“茶来了，欢，戴歌，”甲鲲把桌子推过去一点，坐在椅子上，等欢欢，嗯，等他苏醒。
“我只记得被那个女护士划了一刀，也许是两刀，然后就晕了，被抓了进去。”
“直到出来，中间的那段时间好像都是空白的，也许被抹去了，无从知道，我被抓进去后，他们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欢欢顿了顿，脸上表情有些痛苦，“我又是怎么跑出来的？”欢欢很吃力的叙述着，简单的一句话，停顿了几次，好像他的记忆像一个油滑的球在水中不断漂浮游弋，总是抓不住。
“慢慢想，总会记起来的，不急不急！”
甲鲲这样宽慰他，欢欢呷了一口茶，茶是甲鲲前天买的。知道欢欢喜欢饮茶，所以拿到方茜给的钱第一件事就去买了点好茶叶。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欢欢需要尽快恢复体力。
欢欢现在的头脑好像有些混乱，他不能辜负方茜所托，务必让他调整好。但他又不能去疗养院休养，这会暴露的，眼下也只能先凑合着跟他在这栋大楼待着了。
“对，我还被他们一直追杀，一直追杀，直到有一天唐老师接到我，并安排我整容。一切又都恢复平静，好像一场梦，很不真实。”
“人类的世界真的很复杂，还有这么多的痛苦，真不知道你们人类怎么活下来的。”欢欢在那里叹口气，第二次点上了烟，让烟雾在不大的空间里徘徊，蒸腾。
“怎么活？”甲鲲就想到学校里的各种被霸凌，还有唐金，铁拳帮的铁拳，“网上说不能反抗就享受，还有人说不自由毋宁死，我觉着吧，我们人活着本该就是一场苦苦的修行，修到头就一了百了啦！”
“修行？”
欢欢又喷出一股烟，甲鲲猛咳了两下，好呛，“戴歌，你该少抽点的，对你恢复很不好吧！咳咳！”
“我的大脑像被一团胶水黏住了，完全化不开，没有这烟，是一天也活不下去哦，”
欢欢拿起手里的烟，呆呆地看着烟在袅袅升腾，又吹了一口气，直直向上的烟雾乱窜起来，“喏，有了这东西，我就稍微的能够灵动一点点，或者是得到了其中的一点动能。”
唉，欢欢会不会是疯了，可怜的人，智能人也会疯？难怪他，杀人，把锅子活活将那个女管家敲死。一想到欢欢的杀人案件，就有点惊悚。他不会也操起什么东西来砸我吧，我得把刀具什么的拿回去。
“奇怪的是，每次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总会柳暗花明，就像，我被关进去两次，最终还是被我跑出来了，这是运气还是我能力超人？”透过扬起的一阵烟，甲鲲能见到欢欢依然惨白的脸，他身体很缺营养，得好好补补。
“戴歌，我想这几天最重要的就是，你该补补身体，你照过镜子吗？”
“嗯，我知道，所以从今天起，估计要花个十天半月的来恢复体能了，时间也足够了。我已经配好营养食谱，烧煮这个我他能解决，剩下的买你帮忙吧，一次买一个星期的，你有空一起来吃。”
“没问题！”
甲鲲很高兴又能尝到欢欢那种厨艺，简直是人间极品美味，至于父母，他可以跟他们解释这是新认识的朋友。
“你得帮我买台笔记本，这里需要好点的网路，”
“只要有钱就好办了，方茜的钱买台好的笔记本肯定是够的，你放心！”甲鲲算了一下，觉得钱应该没问题。
“甲鲲，你最近是不是有点不顺？”
欢欢也知道了我在学校发生的那些狗血剧？“嗯，呵呵，”甲鲲只得打哈哈，有点尴尬。
“铁拳帮，很蠢的名字，人数两千左右，势力在本市排行第二，有战力的约三百多人，其他都是搞钱的混混，更多的社会闲杂，充充门面的，”欢欢伸了一个懒腰，让腿伸直了一些。
甲鲲竖起耳朵正听的仔细，他怎么调查的这么详细？
“哦，小鲲，肚子饿了，我们先搞点吃食。”欢欢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走向厨房，随口关照，“你烧饭，我做个菜。”
“好嘞！”
甲鲲尽管有些意犹未尽，但欢欢的马屁可得拍好，说不定他能帮上什么忙。他炒菜不行，电饭煲煮饭小事一桩，人在域外，父母下班晚，也只能他烧饭泡点开水就着榨菜凑合吃。
半小时左右就开饭了，欢欢手脚一如既往的快，甲鲲忍着口水，端出了一盘蘑菇青菜，一盘老烧鱼，真是色香味俱佳。
“欢欢，哦，戴歌，你手艺不减哇！”甲鲲一边嚼着外香里嫩的鱼块，不知道如何夸赞。
“嗯，多吃点。”欢欢在那里细嚼慢咽，吃饭倒是老样子的斯文，甲鲲还是怀念以前那个有点啰里啰嗦的家伙。看来回不到过去了，眼前的欢欢完全是另一个人，从外表到行为举止，甚至冷冰冰的内在，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啊？
“戴歌，我听说这里还有一个天龙会，势力比铁拳帮大多了，你知道吧？”
“是，人数在五六千人，垄断了锦年市的娱乐场所大半份额，还有一些重要企业，天龙会这个会长不简单，他的权力还延伸到政界，铁拳帮不能比。”欢欢夹了口青菜，嚼得很香。
“这么厉害！”
“域外就是这样，大多数国域的在域外都是一种半自治状态，因为资源和产出都被域内都城搜刮掉一大半，所交出去的就是这种自治权。搞得现在有点自生自灭的状态。不过好处就是我待在这里，也很难被仇家找到，找到了也容易跑。”
域外交通和信息都不畅通，因为能源短缺，大多数的能源都供应给了工厂设施，要向域内供应足够多的物资。而且整个罗斯星球都严厉禁止使用热武器，域外更是如此。
除了有人违法买卖和使用热武器，但最多也只有手枪之类的。
四维空域是由联合国域建造和维护的，联合国域还负责长生医疗实施、负责对外政治和军事、建立并维护国域重大规则、负责星际政策、以及对四维空域之外的一切事物。
因此联合国域会拥有巨大的权力，同时它还拥有一支强大的国域安全保卫部队，这也是从各个国域选派组成的，负责罗斯社会对外星球的安全，也掌握着最先进的武装足以睥睨和碾压一切敢于向它发起挑战的任何势力。
罗斯社会的所有国域都没有对外战斗部队，只有皇家卫队来维持各国域内自身的社会秩序，而且连皇家卫队都只能用冷兵器。
“所以我们还是得练武？强身健体或许能保命？”甲鲲没来由的冒出这句话，这也是父亲提醒他的。
“练武，当然，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在前几个月里，我已经通晓了所有武术和各国域的顶级搏击术，只是，”欢欢举起手，摊开手掌，看着它，仿佛是注视着一件艺术品。
“哦，啊！你这么厉害了？只是什么？”甲鲲兴奋起来，欢欢成了武林高手了？真想不到！那铁拳帮？至少不怕那个铁塔了！
“通晓武术各种技巧只花了一个星期时间，但我的身体各项机能完全跟不上，因为我只是依照家庭服务模式塑造的，并非用来武术竞技。那种抗击打能力、灵敏度、激发力、爆发力、等等都与专业人员相距甚远啊！”欢欢叹了口气。
“这是不是你能逃出来的原因？”甲鲲思绪滑到另一边。
欢欢愣了下，“谁知道呢。”
“嗯，不过我打一般人或者对付铁拳帮的那些，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什么，那太好啦！”甲鲲大叫一声，旁边趴着的兽子惊跳起来，冲着他吠叫。
“不过，唉，你还是通缉犯吧，不能打架的，算了。”甲鲲随即又想到这个，心情一下就跌落谷底。
“如果你希望不那么高，也就不存在什么失望，”欢欢眼眸里有一种不可测的东西在闪动，“真希望我们今后过上一种平静的生活啊。”
欢欢接着问，“对了，方茜给了你多少钱，”
“五千龙币，你要吗？”
“那给我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