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鹿鸣宫
隔了十天不写,笔头有些生疏了。今天就这些吧,明天补上。
————以上不计字数————
鹿鸣宫
这是麓国的皇宫。相传麓国女皇七霞真君很喜欢近年从许国流传出来的一首诗歌:“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于是将这座栖身的宫殿以此命名。
宫殿建造在绝壁之上,以极为坚硬的二阶灵材磐铁石为基座。此物也是上好的布阵材料,大殿落成之后,虽然整体只是四阶上品的阵法,实际防御力却不在五阶阵法之下。
宫殿飞檐翘角,绿瓦红墙,巍巍乎金碧辉煌,宏伟壮观。殿内有数百根千年灵木炼制的廊柱,上面饰以精美的雕刻,图案各异,色彩缤纷,其豪华气派,便是和东域那些修真大国的皇宫相比,也毫不逊色。
这一日黄昏,鹿鸣宫张灯结彩,灯火辉煌,殿中高台御座上,端坐着一名身着彩衣的娇小女子,眉心间一点艳红朱砂,姿容绝美,神态威严,正是妖皇七霞。
高台之下,分两列摆放着四十来张案席,除前首左边数张空缺外,其余皆已坐满,粗略一数,足有三十多人。
准确的说,是三十多妖王。
云霄宗占据九州之地,国中所有金丹真人加起来,也不过十人出头,而麓国,疆域不及许国一半,单是出现在此殿的妖王,就已超过三十!
麓国到底有多少妖王,恐怕七霞自己也未必掌握清楚,估摸着至少五十以上!
如果将一名妖王看作一名金丹真人,麓国的实力,简直令人恐惧!
不过,因为不擅长丹器符阵等修真手段的缘故,妖王的战力其实远不如同等修为的金丹。
真人攻防有法器为依仗,气力衰竭时凭丹药来续命,遭受围攻时借阵法以周旋,还有符箓可做帮手,哪是这些只凭肉身和天赋的妖王所能抗衡的?
再加上妖族桀骜不驯,缺乏训练,常常各自为战,在实际战斗中,被修士以少胜多,各个击破,以弱胜强的战例,可谓是屡见不鲜。
所以麓国妖王数量虽多,却并不被秦许两国视为真正的威胁。
当然,也不可完全小觑。尤其兽潮发生时,若是有妖王参与,其破坏力将成倍增加,还会逼得人族修士疲于奔命,顾此失彼。
此时这三十多名面目狰狞,形貌各异的妖王坐在台下,面对着空空如也的案几,虽然心中奇怪,却是无一人敢出声置疑,只是压低着嗓音相互交头接耳,不时以眼角的余光瞟向高台之上。
他们不是在偷窥七霞。这些年随着麓国的建立,各种规矩逐渐颁布完善,七霞威名日着,其杀伐果断,残忍狠辣,早已将这些妖王驯服得服服帖帖,哪敢有丝毫不敬。
他们感兴趣的,是御座之下的三张坐席。
妖族喜欢热闹,七霞常常在宫中举办宴席以笼络人心,而每次能和她同坐在高台上俯视群妖的,自然也是她最信任的属下,地位远在众妖之上。
今日为首那张尚无人坐,另外两张,分别坐着一名中年人和一位少女。
中年人尖嘴猴腮,乃猿妖所化。此人负责麓国外交事务,这些年分别出使过东域及秦、许诸国,很受七霞倚重。他能坐在那里,众妖都不觉得稀奇。
可是那名少女……
群妖大都是这几年为七霞所降服收拢,认得少女的并不多,见突然多了一张生面孔,也就是心中奇怪而已。
然而,那些认得少女的,则除了奇怪之外,还多了几分不屑!
好你个青小灵,不就是因为生得美貌,性格乖巧,才得到陛下喜欢嘛!可你好好的,为何却在十几年前跟着一个人类修士跑了?
如此大逆不道之徒,居然还敢舔着脸回来,而且,还坐在我们头上!
就算陛下既往不咎,宠溺依旧,你自己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
恃宠而骄,不知好歹!
这些不满、嫉妒、甚至怨恨的目光中,犹以何喜最为明显。她掌管皇宫内外事宜,相当于人类世界的宰相一职,和袁征同为陛下的左膀右臂。往常宴会,高台上必有她的一席之地!
结果今日竟让这女娃给占据了!
你一个十几年前连妖王都不是的后辈,当年进出皇宫,还要靠本座传话的小娃娃,现在居然要骑在我头上吗?
那就别怪本座……稍后定要你出个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
正在胡思乱想间,忽听门外传来嘈杂声,紧接着有声音高唱道:
“启禀陛下,大周国使者,来访!”
“快请进!”御座上一直冷着个脸,仿佛神思不属的七霞连忙吩咐道。
刹那间殿内外钟罄齐鸣,鼓乐大作。
两排原本站在殿门,蔫头蔫脑的人族修士立即打起精神,一个个捧着手中的乐器,摇头晃脑吹奏起来。
他们都是近些年被麓国抓获的俘虏。
袁征几个快步,来到成两列排开的乐队中间,稍稍整理了衣冠,神色肃穆地迎向行来的使者。
对方一共三人,走在前头的中年人峨冠博带,腰悬长剑,气质儒雅,两名随从紧跟其后。
双方在距离一丈处各自站定。
袁征学着人类的样子,双手抱拳举过头顶,背脊深深地弯了下去:
“袁征见过上国使者。鄙国皇帝已在大殿恭候,大人里边请!”
中年人微微颔首,在袁征的引领下,抬步朝殿内行去。
案几前所有的妖王也全都站起,侧过身望向使者,目光中有好奇、惊疑、兴奋等等。
就在这时,乐队中突然冲出一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挡在了中年人面前:
“大人,救命啊——”
众妖面面相觑,有的面露讥笑,有的不屑,也有的火冒三丈,只待七霞一声令下,便要将这胆大妄为的家伙拍成肉泥。
御座上七霞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道煞气,却是按捺住没有发作。
“你是何人?”中年人问道。
“弟子万宣起,乃是云霄宗匡州人氏,”那人哭泣道:“去年妖族进犯匡州,将弟子掳掠到了这里,终日不得自由……”
“求大人看在同属人族的份上,救我等逃出妖窟吧!大人——”
说罢,以头连连磕地,不一会儿便在坚硬的磐铁石地面上留下道道血痕。
其他乐队成员见此,脸上也露出哀戚悲切之色。有的也想踏前一步,和那人一般跪在地上,却赫然发现身子已被强大的法力禁锢,半点动弹不得。
中年人停下脚步,目光在所有人修脸上扫视一圈,面无表情道:
“尔等既已是麓国的俘虏,按照我东域的规矩,便该好生接受麓国的安排便是。”
“只要安分守己,老实配合,不要无端生事,想来麓国也不会虐待你们。待到将来你们母国和麓国交涉,自会将你们放了回去……”
说到这里,他挥了挥手,已有几分不耐:
“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