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6章 无分善恶

死在蓝月攻击下的神意阶仙术士，会化为这样独特的遗产，成就新的强者传说。

现在在任的地渊界神兵阶城主们，大多都曾经得到过这样的遗产，最终才一飞冲天，成就了人类的主战力。

“这样……不对……”看着地面上那些贪婪的吸收着死者遗产的梅雪，有种不好的感觉。

地渊界，人性正在被扭曲。

或许现在还看不出来弊端，但是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的话，一定会发生极为可怕的事情。

当“人命”这样的东西被简单计算为数字，并且人人都习以为常的时候，就再也不会有人在乎道德，规则了。

“没错，这样下去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事实上，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黑龙皇姬将目光投向地渊界世界的尽头，那道冥河的源头。

那一位，正是目睹了地渊界这样残酷的规则，最终走入了歧途，踏入了人类绝对不可踏入的领域中。

既然这个世界已经如此丑陋，那么也就无所谓生者和死者之间的区别了。

白骨道宫之下，一切归为幽冥，那幽魂白骨幡摇动之时，地渊界曾经一度走到了生死的边缘。

如果不是羽蛇之主最终出手阻击了这位白骨道君，现在地渊界恐怕已经化为了幽冥之世的一部分。

再后来，大夏龙姬终于出世，修建了龙宫城，镇守地渊界东方世界，击退了上位九幽种蓝月，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唯一的光辉之城。

也正是因为如此，人类才保存了自己的文明，以及“秩序”，没有彻底沦陷。

可是，这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之法，只要蓝月存在一天，类似的事情就不会结束。

为了获得力量，人类是不在乎牺牲，人命这种东西的，特别是那些渴求力量的人，连大夏龙雀的命令都视而不见。

“所以，我们才要击碎蓝月。”

“这种提升修为的办法，是彻底的邪道。”身为曾经背负拯救世界命运的公主，黑龙皇姬对这样的行为深恶痛绝。

一旦习惯了以这样的方式提升修为，那么就如同饮鸩止渴一般，会陷入一种可怕的恶性循环中。

她出手第一次击碎蓝月核心前，人类为什么在完全不看好龙宫城的状况下依然修建了那条超级防线。

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有心联手抵御蓝月，而是想要利用蓝月来做这种事情。

摸清楚了蓝月的行动规律后，只需要放弃城市，绝不主动攻击蓝月便可以零伤亡的人类，为什么依然损失惨重？

因为，死去的，都是人类自己用各种方法培育出来的神意阶仙术士。

这些大多依靠外力修成神意阶的仙术士，按照正常方法是根本不可能修行到神意阶的，但是各大势力却都不遗余力的培养这些神意阶，为什么？

因为蓝月，因为蓝月的攻击可以把人类还原为现在这种生命本质的粉末姿态。

那些能躲过蓝月攻击的神意阶，大都是各大势力真正花心思培育的精英。

他们一个个天赋过人，拥有保命的大神通，仙术，是各大势力真正的种子，

死在蓝月攻击下的，是那些各大势力为这一战培育出来的速成神意阶仙术士。

他们大多只掌握了一些普通的仙术，神通，讽刺的是杀死他们的力量其实大部分是来自他们自身。

这种培养方式，在地渊界并不是秘密，甚至是公开的事情。

可是，即使是如此，还是有很多出生贫寒的仙术士主动选择成为这种速成神意阶仙术士，自愿来参加这死亡率极高的蓝月之战。

对于这些并没有渠道获得资源培养的仙术士来说，这条道路几乎是唯一能出人投地，并且有希望突破神意阶的道路。

没有天赋，没有资源，没有正确的传承，想要踏出那最后一步，就只能来这里，用自己的命来拼。

活下来，便有机会脱胎换骨，提升根骨，天赋，因为他们所吸收的是地渊界最神奇的宝物之一，至今依然没有人可以复制出来的蓝色粉末，人类仙术士生命本质的结晶。

尽管每一次蓝月之战这些速成流的神意阶仙术士死亡率都超过了八成，可哪怕只有两成的机会，那也足够了。

很多人都坚信，自己一定是那十人中的两人，能够活下来。

地渊界流传的，也都是这十人中剩下的两人后来的事迹。

至于死者，那是注定要被人遗忘的。

五分之一的突破神意阶几率，相比正常神意阶突破到天域阶那或许十万分之一都没有的概率（对于不曾拥有绝世天赋的人来说），已经可以让绝大多数天赋一般的神意阶仙术士下赌注。

“哈哈哈哈哈，我成了，我成了！”

“弟弟，弟弟，看到了吗，我王远终于也是天域阶了！”有激动的声音回荡在遍布蓝色尘埃的战场上，却很快就变成了哭声：

“哥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你不该来的，不该来的，你的天赋比我好，怎么该来这种地方，还推了我一把！”

“哥哥没用，没用啊！”

“怎么死的不是我，而是你啊！”

不言而喻，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至于故事中弟弟的结局，这正在消散中的蓝色尘埃便是最后的痕迹。

类似这位天域阶仙术士王远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

同样的天赋不够，同样的选择了速成提升到神意阶的修为，来到这个战场的神意阶仙术士，不管是出身黄金之城，还是王者旌旗，月华之刃，拜日教，本质都是类似的。

化为尘埃消逝的人那些人中，有他们的朋友，兄弟，恋人……

哪怕是那些借助了这些速成流仙术士的生命提升修为的精英们，看着这周围飘散的蓝色尘埃也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世界的错。

因为蓝月的太过强大，因为地渊界规则的残酷，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兵阶，神域阶，任何生灵都可能在明天遭遇灭顶之灾。

为了活下去，只能变强，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的变强，为此他们不惜利用蓝月这只上位九幽种的特性，以这种类似献祭一般的方式变强。

无分对错，善恶，这只是地渊界的规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