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大局
鸿钧稳了稳身形问道：我刚才怎么了？
你说谷神。老君看着鸿钧说道。
谷神、谷神，我好像有印象……。鸿钧敲了敲额头极力回忆着，忽然叫道：漫天的火鸦、喷涌的熔岩，惨呼的生灵，这是屠杀、屠杀！
鸿钧的眼里充满恐惧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师傅，不要惊慌，我在呢！老君将鸿钧扶到坐榻前坐下，又倒了一盏茶递给上。
救我、救我，上帝、上帝啊！鸿钧极力呼喊着，但是似乎又很压抑，喊不出声来，慢慢地似乎睡着了。
这是？老君以前虽然听鸿钧偶偶说起过会做恶梦，但是作为得道大神来讲不可能会做梦的，显然这不是回忆……。
难道是察见先机了，盘古大陆仍然逃不过毁灭的命运？
这样是镜像偶偶也会在自己的脑海里出现，不过清醒过了就忘记了，依稀记得的都是一些支离破碎的东西，但是这些支离破碎的东西会不停的重现，挥之不去。
老君，你看看这宇宙！鸿钧不知什么时候有清醒了，喝了两口茶似乎好了一些，突然伸手一指窗外，说道。
师傅，你一定不会是让我数星星吧？老君一头雾水，那星空与往日并无不同啊？
嘿嘿，这世界看上去漫天的星辰，其实它和黑暗相比根本是微不足道的！鸿钧说完，皱着眉头抿着嘴沉思起来。
所以，要有光！老君忽然心里一亮，脱口而出道：光，难道就是羲皇的太日计划？
对，暖和的光！鸿钧略显疲惫的挥舞着双手，他突然有点明白，光明，正是自己心灵深处一直的期待！
师傅，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应该支持羲皇才是？老君看着有所触动的鸿钧趁机劝道。
可是，我们以前得势时候的那些作为令人心寒啊！鸿钧停顿了一下摇摇头道：心中一旦有了裂缝就难以释怀了！
确实过火，尤其是两位师弟，唉……！老君一想顿时沮丧起来。
神魔大战之后，紫霄宫陡然兴盛起来，睥睨天下那里还会将别人放在眼里，这些年来做了许多对不起羲皇、女娲娘娘的事情，当然对魔族、妖族更不在话下了。
哼哼，即使我、你能放得下，那玉虚宫、碧游宫能放得下吗？鸿钧自顾自的问道，也不等老君回答又高声说道：唯我独尊的感觉，谁都觉得爽！
当以苍生为念！老君冷冷的说了一句，心里道：若无这大千世界万物众生，还有什么“独尊”？
但是，羲皇更加注重人类的智力开发，而人类一旦觉醒……！鸿钧忧心忡忡，特别加重了语气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嘿嘿，师傅过虑了，人族的寿命有限，就此而言再怎么也不会超越我们的！老君不屑一顾的说道。
这个不好说，不过就目前而言羲皇的“玄术”主要是用来造福苍生的，因此和紫霄宫倒也并无大的冲突。鸿钧似乎力图说服自己，看样子态度在软化。
只要羲皇他们不插手上天的事务，人界的事情就随他去吧！老君趁机劝道。
哼哼，这可不好说啊！鸿钧转头看了看老君问道：帝俊不就是人族，玉帝这事不应该由上天来决定？
的确，这个长尾巴的也是人族。老君点了点头。
众神能接受被人类呼来喝去？鸿钧接着问道。
其实，这也是鸿钧自己心里根深蒂固的想法，人类如果愿意做一个忠诚的奴仆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那还不至于，就拿“玉帝”之称呼来说，我猜上天真实的意图就是让人类止步于“玉石文明”的意思，嘿嘿，不足为虑也！老君忽然微笑道。
这应该是极限了，如果突破就到青铜文明、黑铁文明，那就是世界的灾难了！鸿钧觉得老君过于轻描淡写了，文明的突破就如哪薄薄的蝉翼，所以脸色又阴沉起来。
师傅说得是，但不还有对人类智力的封印吗？老君提醒道。
老君啊，你可不要忘记“圣王”降世这种不为大道所掌控的“一线生机”啊！鸿钧更是显得忧心忡忡了。
每三五百年必有圣王降世拯救人类，这是一个预言！
呵呵，我可是没见过，师傅一统三界也一千五百年了，何来圣王？老君反问后又说道：燧皇可是神族、羲皇、女娲娘娘乃是天仙，有巢氏倒是智人不过也就……。
唉，圣王不出可是灭世之兆，也不是好事情！鸿钧忽然打断了老君的分析。
也是、也是！老君的脸有些发烧，自己竟然忘掉了这个茬。
圣王，不会是帝俊吧，传说“玉帝”的称呼比“天帝”更尊贵啊？鸿钧不解的问道。
嘿、嘿，帝俊怎么看都不像啊？老君哑然失笑，掩口说道。
问题的症结是谁敢保证神族之中不再会出现燧人、斧斤；谁又能知道人族之中会产生比“有巢氏”更厉害的异人？鸿钧随即又诘问道。
是，这还不包括与人族亲近的仙家！老君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说明像是换了一个人突然感慨的大声说道：但是，我们如果瞻前顾后、迟迟不表态，羲皇或许会真的另起炉灶！
嗯，这个、这个……。鸿钧沉吟半响终于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要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和羲皇见一次面！
老君这句话说中了鸿钧的担心，那就是羲皇会不会踢开自己与别的大神合作，甚至是与自己的对头……。另外还有一个问题一直在困惑着自己。
那就是当初杨眉大仙传话说来投自己的应该是五个弟子，结果只来了三。
还有明明是收徒，结果大家都说成什么“一道传三友”，更可气的是竟然还有的人说是“亦师亦友”，连谁是师都搞不清了！
当然。想到这里鸿钧有些愧疚，自己也就是将几本天书转给了他们，自己并没有教导给他们什么绝学，反倒是在和他们平时交谈之中自己收获不小，尤其是对面这个大弟子老君学识渊博、深不可测……。
可恶的是那五本书除了封面几个字之外，内里就是空白不在想看根本就看不到文字。后来费了老鼻子的精力才看到确实有内容，但是那些文字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鸿钧一直没有和别人说。
分宝崖上的宝物也是如此这般……。
所以，鸿钧隐隐之中一直觉得这三个弟子背景不简单，要是羲皇跳过自己那就不是尴尬的问题了！
师傅，如此真是太好了！老君似乎才从鸿钧表态与羲皇见面的话中惊醒过来，兴奋的击掌欢呼。
羲皇还好说一些，不过……！鸿钧面色凝重，皱着眉头盯着老君一字一句的说道：巫山哪位娘娘可是护犊子的，上次神魔之战的时候我看她就有要动手的意思！
那是为了刑霸？老君点了点头。
所以你让我去巫山一趟？老君联想到前面的话，似乎想确认一下追问道。
原先是这个意思，现在还得加一条，就是促成我与羲皇见面？鸿钧敲着桌子加重语气说道接着说道：如果他们一点合作的意思都没有，我这道祖的脸面丢了，你们也不光彩啊！
好的、好的！我即刻就去。老君生怕鸿钧反悔，他是一个妖面子的人。
呵呵，今天说得有点多，我觉得有点累了。鸿钧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好。老君也觉得不能搞僵了，赶紧起身鞠躬告退。
哎，帝俊、羲和、太一、陆亚之间也有文章好做的，可不要忘了这一股势力，还有九丘人族……。鸿钧望着老君的后背提醒道。
呵呵、呵呵……，老君答应着。
还有烛龙、元凤……！鸿钧又追了一句，不过老君身影已经消失了。
唉，人有人精、妖有妖精，这神也有“神精”啊！鸿钧无奈的摇摇头。
鸿钧本想去后面的“无炁塔”里的“无极”再去推演一下接下来的衍变，可是一想到今天谈话的内容，鸿钧又望了望老君离去的方向忽然兴趣索然了。
灯下黑！一个闪念在鸿钧心头掠过。
想当初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前不也推演了一万八千年，呵呵，有些说法是“睡了一万八千年”，这也有人信，不过最后还不是出了差错，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
出错就是事故了，但是事故里面一定是有故事的，不要以为故事玄乎，其实真相更是玄之又玄。
哪玄之又玄的就是最隐秘的真实，只有操纵这事的人心里才清楚！
鸿钧眯着眼睛想着老君的对答每次都是无可挑剔，但是自己又总觉得不踏实……。
何止是看不透老君，就是原始就真的那样直率吗？
灵宝就真的是小可怜？
还有太白金仙、陆压，甚至自己的两个童子……，这些所谓的自己人。
鸿钧忽然有点惶恐起来，那一天自己要是不在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呢？都说黄雀在后，黄雀后面就没有人了吗？
每一个大神仙都有一个“教主、天帝”梦，呵呵，当初自己一口气封“三大教主”这步棋看来是走对了。
可是，每一个教主的心里是否也有一个“道祖”情节呢？
唉，阴阳转化、五行制衡，这些在模拟演算的时候似乎很完美，可是实行起来却是不尽如人意呢？
老君，嘿嘿，别人只知道他“火”玩的好，其实自己知道他对于“水”有着极深的研究，说他是“神精”一点也不为过，但是自己现在也就指望他了……。
上善若水！老君这时骑在牛背上，想着怎么去和女娲娘娘说话，不禁随口轻声吟道：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老君忽然觉得心里开朗起来，忽然张开双手，高声吟唱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哈、哈哈……，快哉、快哉！出了紫霄宫老君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多了。
嘿、嘿嘿，青牛忽然低声偷笑起来。
嗯，青牛，你竟敢笑话我？老君惊愕之余还有点生气。
不敢，大教主！青牛忍住笑回答道。
从实说来，如若不然看我金刚琢的厉害！老君忽然拉下脸，金刚琢在手上晃了一晃。
别、别，我说还不行吗？青牛哀求道。
哼！老君将头扬了起来。
我笑的是你刚才这几句不通哈！青牛心里有点发虚，低声说道。
怎么就不通了？老君一皱眉头。
大教主，你说“水”处众人之所恶，又说什么“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这些岂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吗？青牛也是牛脾气，既然开口说了也就不留情面了。
你意思“善”也有可能是虚伪、造作？老君的口气明显的缓了下来。
是啊，“水”在作恶的时候何尝有什么善念，这大洪水刚刚过去也不远啊？青牛说着说着，似乎还有一点激动起来了。
这个、这个，有点道理，这么说“道”也有、也有！老君忽然又心疼起来，上一次大洪水神界的损失真是灭顶之灾啊，否则何至于对小小的帝俊下手还瞻前顾后的！
最后一句更是不敢恭维，什么叫“夫唯不争，故无尤”啊？青牛反问道。
嘿、嘿嘿，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牛啊，不过你也不要执着嘛！老君尴尬的笑了笑，心想也是，谁知道“大道”争还是不争呢，前面创世都有七七四九至多了，不都失败了？。
问题在于有些东西本来是说给别人听的，那晓得说得多了，自己居然也信以为真了，唉……！青牛长叹一口气。
呵呵，人家都以为牛是最憨的，没想到其实也精得很！老君听了不禁心中赞叹。
大教主，我想向你告个假！青牛迟疑的说道。
告假？老君一惊又说道：是，当初我们是有约在先的，你这是想走？
不、不、不，真不是！青牛赶紧回首连连摇头道：现在我觉得你就是我的主人，你就是赶我，我也不会走的！
哪，这是为何？老君一时摸不着头脑。
嘿嘿，是要吃喜酒，我大哥的喜酒！青牛咧开嘴笑道。
牛魔王，要成亲！老君惊诧道。
我们本就不是神仙，成亲也是正常的！青牛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么，新娘是谁，妖界中好女子可少啊？老君心里担心会不会是强抢了人族女子。
来信没说，所以我必须回去看看！青牛其实也有点担心。
那就快去！老君偏腿腾身下了牛背，又黑着脸说道：不过，我可说明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