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凶兆

道祖鸿钧突然崛起,但是、但是……!老君心中暗暗琢磨,但是怎么也不合逻辑,于是摇摇头说:鸿钧之所以成为“道祖”,那是“受命于天”的,其实他的心愿是做一个乡下老师的。

其实老君也知道,大神仙们对于上一次差一点导致三界毁灭的战争早已达成共识,就是“天劫”,与他人无关。

现在大家甚至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一次“大洪水”。但是这场灭世的大洪水造成的灾难似乎人人都铭心刻骨,即使人类也是一样的,也许是伤害造成的阴影过于残酷,天下很少有人认真研究过它。

更加没有人在意在洪水肆意之时还伴随的烈火……。

老君的沉默让西王母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毕竟当时自己是摄政者,所以低声怯怯地问道:大教主,这陈年旧案还要重新追究?

老君看见西王母紧张的样子,突然心有点软了,呵呵一笑安慰道:没有人追究,不过乱世将至,还是低调一点得好,呵呵。

教主教训得是,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鉴,我记住了!西王母这才有点放下心来,点头奉承道。

老君本忽然想起什么,又说道:最近各种流言蜚语甚多,最好是足不出户才是,切记!

也不全是流言蜚语吧,听说这一次劫难来势凶猛,那时天下动荡,必然纷争四起,我如何是好?西王母试探地问道。

呵呵呵,守住你所有的胜过一切,嗯,我要回去了,迟了恐怕师傅又要找!老君起身告辞。

最近很忙?西王母顺势笑着问道。

老君摇摇头,忽然神秘地笑道:忙什么啊,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听说了没有,“元君圣母”最近闹得很凶的。

元君圣母正是原始的老婆,玉虚大街的当家人,女人中间除了女娲娘娘、西王母,别人还真不敢比,不过眼下原始势头正旺,名列三大教主之二。妻以夫贵,即使是西王母和她当真怼上,结果是什么也不好说了。

西王母一想到独霸一条街的那个女人,一撅嘴说道:这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人家那日子过的,走路都得横着啊!

嘿、嘿,她那些儿子更横!老君冷冷地笑道。

儿子,那些东西……!西王母轻蔑地说道,

哼,说实话,天市的生意真不错,玉虚宫可是大发、大大地发了!老君羡慕不已。

窃钩者诛、盗国者王,这天市哪一家的买卖不违反天条?西王母一听肺都要气炸了,紧接着又说道:迟早一把火把它烧啰、烧啰!

哼,他们居然还有脸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堕落啊!老君的样子又气愤、又痛心。

呸,我呸!西王母激动起来,自己收几个孝敬就被人说三道四……。

唉,算了,还有烦心的呢!老君忽然叹口气低声说道。

你,我?西王母突然蒙住了,老君难道也有心烦的事情?

不死药,配制不死药需要大量种植“蟠桃”,可今天我勘探了一下,还就是西麓那边的“章峨山”最适合,不过那个女人怎么把章峨山圈到她家里去了,这可就麻烦了,我还得再到别处去找一找……。

什么,我们瑶池、昆仑这么大地都不行吗?西王母紧张地问道。

蟠桃很金贵的,不是哪里都能种的!老君忽然站起来呵呵笑道:呵呵,好在暂时不急,我再找找。

这整个昆仑都是我家的,那女人竟敢跟我抢!西王母脸忽然扭曲得厉害。

啊?老君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又说道:也不早了,师傅等得急,必须要走了,好在还不急。

西王母无奈地忍住性子点了点头,对里面喊道:姑娘们,出来送一送大教主!

其实几个女儿都等在大殿后,一听到西王母的喊声,大家一起跑了出来给老君行礼,老君笑呵呵对大家招了招手,忽然问道:瑶姬还没回来吗,该去看看了!

西王母点点头,说道:是要去看看了,再说我也想她了。

老君又和大家摆摆手,转身走了。

第二天一早西王母就起来了,这在以前是少有的。

素女一边伺候西王母梳洗一边问道:母亲,现在我们有了不死药的方子,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可是、可是没有蟠桃,你怎么配药啊?西王母着急地问道。

六妹碧霞这个拿手,母亲可督促一下!素女也觉得要加紧一些,毕竟自己炮制、调和也需要时日的。

可是那“章峨山”在西边人家手里,唉,说起来以前那山可是我们的,那个女人来了以后就慢慢地挪动篱笆,不明不白地就弄成她家的了。西王母心里惋惜不已。

我说母亲为何事如此忧愁呢?九天玄女忽然走了进来,怒气冲冲地说道。

哎,那女人不就仗着几个儿子吗……。西王母看了看三丫头,忽然心里有点泄气。

女儿又怎么样,我这就去……!九天玄女是个果敢的人,抬脚就要出门。

回来,你们大姐还没回来,你又去惹事,还让不让我活了?西王母虽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但是也怕女儿吃亏。

母亲,我们家以前不是一直就有“不死药”吗?九天玄女很是奇怪。

那可不好比!西王母摇摇头,又转头对素女叮嘱道:二丫头,那方子你看了吗?赶紧研究研究,今后我们一家就靠它了!

靠它?这意思以后瑶池牌楼两边就挂两大葫芦,我们就做药神了?九天玄女一本正经地说道。

死丫头,就知道惹人生气,难不成老娘我带着你们这些花朵般的人儿出去劫道?西王母半真半假地骂道。

母亲,昨晚你一夜无眠,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你不如睡一个回笼觉?素女关切地说道。

也好。西王母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点点头。

正说着,忽然小鹙飞奔进来,忙不迭地喊道:主人,道长来了!

西王母心里惊讶,难道说大教主这么快就找到新的地方了?于是看着小鹙捂着心口说道:整天慌慌张张的,我的心给你弄得“咚、咚”直跳,嗯,是大教主吗?

青鸾连忙摆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教主!

西王母说道:越来越不像话了,回个话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一个?

你听。九天玄女掩口笑道。

凶兆、凶兆!外边一个人一边跑一边喊道。

陆压?西王母狐疑起来。

陆压这时已经一溜烟地跑了过来,要不是小鹙拦着就进来了。

西王母,好大的凶兆,无解啊!陆压站在门外气喘吁吁地喊道。

西王母不由得恼火起来,没好气地说道:道长,你这一大早的在我瑶池乱跑,还大呼小叫什么“胸罩、胸罩”,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这时几个姑娘也一起过来了,听了西王母的呵斥,不由得一齐掩口偷笑!

陆压急着说道:西王母啊,真的是一个无解的“大凶兆”,可把贫道给急坏了!

看到陆压一本正经,问题很严重的样子,西王母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说道:这有何难,不是在后面解就是在前面解,多大的事情啊?

旁边的女孩子们顿时忍不住笑喷了。

陆压倒是怔住了,故作幽默地说道:这你们都懂啊,不过可能还有旁敲侧击的办法呢?

西王母觉得再说下去真得不成体统了,连忙打哈哈说道:走,什么事情能叫你如此惊慌失措的,大殿说话!

陆压整天也不和人尤其是女人打交道,哪里知道这里有什么内情,不过也觉得自己失态了,连忙咳嗽一声,红着脸说道:贫道刚才正在观测天机,突然心有所感,于是占了一卦却是凶兆,而且是你西王母的凶兆!

西王母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误会了!不过有什么“凶兆”会应在自己身上呢?即使“建木”现在真的成形了,大不了日子过得苦一点而已。

所以西王母一脸不满地说道:道长,瞧你这乌鸦嘴,大不了是什么“建木”的事情吧,算了,随其自然吧,我无所谓!

一句话把陆压说得愣在那里,不由得用手把嘴捂住,心想这西王母也是挺厉害的,这才几天啊就把我本身是“乌鸦”的老底子码的这么清楚了?

这么说,西王母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了?于是陆压伸手理了理头上尚存的几根毛发,红着脸问道:你知道我的“小名字”?

西王母此时正在心烦意乱,心里惶恐,昨个老君来说的虽然没有陆压讲得直白,其实意思是差不多的,看来自己这一次是有麻烦了,不过有了不死药,再大的麻烦也不是麻烦,退后一步天地宽嘛,咱不争还不成吗?

所以西王母觉得腰杆硬气了一些,也就没好气地说道:我没事烦你的小名字干什么,还不如想想“救死扶伤”啥的呢?

救死扶伤?陆压一脸的惊讶,随即笑道:卖药,那还不赔死你,有钱的不求你,求你的没钱!

呵呵,我就不懂了,有钱、有钱还能买命吗?西王母不以为然,觉得陆压真是蠢得可笑。

现在什么都是可以买卖的,难道你真的不知道?陆压大惊,急着问道。

哼!西王母心想,本来还指望你能弄一点什么消息来,原来你也是一个整天捕风捉影的神经兮兮的人啊,所以也懒得回答。

其实西王母对陆压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陆压多年以来在“天机”那里窥视着一切,其实就是捕风捉影,撞大运。

开天辟地之初,从天机中窥得“火、燧人”的提示,所以看到燧人氏盗火也装作没看见,其实就是想验证一下结果会怎么样,不成想因此落得一个大功果,得以证圣,那时三界一时多少羡慕嫉妒恨啊!

从此,陆压很是佩服自己,这真是一个获得功果的捷径啊,但是后来这一套似乎不灵了。前面几次“大劫”自己竟然一无所获。

大丈夫当相机而动,眼下一千五百年的天劫就要开始了,陆压立誓要弄出一点名堂来。但是现在不像以前机会多了,现在一切权力都归于鸿钧及其正教,那是指望不上了。

以前,先天得道的为神,后天证道的为仙,但是现在神与仙已经分得不很清楚了,唯一的区别就是看有没有果位。

果位其实就是职位,有职位的就是正神,没有职位的就是游神散仙,

果位难得,因为那些上神都是与天地同寿的,故此很难出缺。

即使出缺了,补缺那更是难上加难,因为想上位的实在是太多了!

没有果位的,即使法力通天混得好的也只能是一地霸主,混得不好的也只能浪迹江湖,图个优哉游哉。

这些陆压都是明白的,尤其是在天枢宫长期浸淫于天机的研究,对于“先机”自认要先人一步的!

但是不知怎么搞的,自己总是错失许多机会,这尤其让陆压痛心。

陆压还是知道反思、总结的。

首先一条也就是自己的原罪,具体陆压一直弄不明白,自己好像是个鸦族,这一点陆压也认为没什么好羞耻的,凤凰一族和自己一样不也是长着羽毛吗?但似乎鸦族就是不得人心,尤其是上神在骨子里是看不上自己这个“禽兽”的,要不怎么会将经书传给鸿钧,又由鸿钧传给什么三友,而自己竟然连做个弟子也不行……。

第二就是自己怀才不遇,过去的就算了,就说现在,仙祖伏羲退隐难以接近;女娲娘娘禁足在巫山三百里,据说正常情况下都是“闭关”,女娲娘娘倒不在乎什么“道根”如何,应该可以容得下自己,但是人家从不对外收徒。

这次自己投奔瑶池也算是另辟蹊径,迂回之计,先接近西王母再图后计。

再说西王母根正苗红,以前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人,上位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把宝压在她身上肯定是只赚不赔的。

但是西王母毕竟是一个女人,心性飘忽不定,这点陆压是有所准备的,但是其速度之快却出乎陆压预料,这不,忽然就对什么就不感兴趣了。

大殿里顿时寂静起来……。

沉默寡言的陆压看见西王母了无兴趣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本来还以为西王母一定会感激自己的,女人的心真是海底针啊,令人捉摸不透。

其实,西王母在听到陆压说什么“凶兆”而且是无解的时候,心中已经不耐烦了。既然你陆压都觉得无解,自己知道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不知道来得省心!

原来陆压从穷桑回天枢以后,一直想不起“太一”是谁,就想在天机旁自己观察观察。谁知道不观察还好,一静下来参悟到的大多数是有关西王母的信息,而且还不是什么好的消息,具体是什么陆压一时半晌的还不能破解。

陆压于是赶紧到瑶池,想先告诉西王母加以提防,没想到自己被西王母冷落了。

陆压又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西王母,既然如此,算我没来,贫道告辞了!

说完转身作势要走,不过心里还是希望西王母又会像上次那样挽留自己,但是西王母并没有挽留,甚至都懒得打一个招呼。

陆压知道完了,但是他不知道老君的不死药以及苦口婆心的告诫,已经将他和西王母联手的企图给毁了。

陆压怀着无尽的惆怅走了,正如当初怀着无限幻想的来。

无解啊!走出去已远的陆压突然狼嚎一般地喊了一声,分外凄厉……。

素女大着胆子说道:母亲刚才应该让他说完,我们知道了也好对症下药不是吗?

西王母摇摇头说道:孩子们,你们不懂,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早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西王母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心里的恐惧使她不敢知道。恐惧使得人变得愚蠢,愚蠢又使人更加恐惧。

现在老君走了,陆压也走了。没有男人的瑶池显得更加阴森,西王母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瑶姬还在外边!

这时大鶖走了进来,似乎有什么要禀报,西王母不由得又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