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1章 纠结与不甘心
详细的向叙利亚方面的官员们介绍了SUV和越野车的区别之后，张起航说道：“所以，大家完全可以将SUV看做是底盘高了点、通过性能更好一些的轿车，更注重舒适性和空间表现，而不是强调越野性能……当然，如果是走烂路、轻度越野，具备四驱系统的SUV确实是比普通轿车强很多，但也确实没办法与越野车相提并论。”
听张起航说完，萨米尔·哈利勒点点头，他低声对法赫德·艾哈迈德说道：“法赫德，我觉得这个东西虽然不适合作为部队的日常通勤用车，但作为普通的民用车辆还是很不错的，不管怎么说，这个东西的通过性和脱困性能还是比普通轿车强多了。”
“是，我也是这么看的，”法赫德·艾哈迈德对萨米尔·哈利勒的话表示赞同：“而且刚刚张先生介绍了SUV在欧洲和米国的发展过程以及市场占有率，既然这个新车型在欧洲和米国都能够得到市场的认可，那我觉得这个东西在咱们叙利亚也应该有市场。”
叙利亚是一个非常矛盾的国家，一方面，因为米国对自己的封锁以及对自己的渗透、对反对势力的支持，叙利亚人对于米国人那是相当的愤恨，觉得是米国伤害了自己；但另一方面，作为当今世界最为强大和发达的国家，叙利亚人又会自觉不自觉的羡慕米国人、向往米国，甚至是喜欢米国人喜欢的东西，比如现在，听张起航说这类SUV产品受到了米国人的喜爱，以法赫德·艾哈迈德和萨米尔·哈利勒为首的这些叙利亚官员们就下意识的觉得叙利亚的民众也会喜欢SUV，他们甚至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法赫德·艾哈迈德微微颔首，随即向张起航问道：“张先生，您刚刚说这款……嗯，SUV在你们国家也非常受欢迎？”
“是，”张起航点头道：“我们这款瑞虎上市有一年左右了，在经过前期的宣传背后，市场很快就接受了SUV这种产品，销量从初期的每个月2000辆出头，很快就来到了现在的每个月12000辆左右，如果算上三菱欧蓝德、本田CR-V这两款SUV产品，我们国内的SUV市场大概可以实现每个月18000辆到20000辆左右的销量。”
法赫德·艾哈迈德和萨米尔·哈利勒听的惊讶的不得了：每个月销售20000辆？那岂不是意味着一年就有差不多二十四五万辆的销量？！啧啧……国家大、人口多就是好啊，哪怕是单一车型，也动不动就是几十万的销量，而叙利亚的全国市场加在一起都没有这么大……
华夏庞大的市场和人口基数，看的法赫德·艾哈迈德和萨米尔·哈利勒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羡慕嫉妒恨归羡慕嫉妒恨，听张起航说华腾瑞虎这款SUV在华夏卖的这么好，甚至还有两款日系SUV在华夏卖的也不错，法赫德·艾哈迈德彻底心动了，他略一沉吟，当即向张起航问道：“张先生，既然这款车这么好，空间大、乘坐舒适、通过性也比轿车好的多，那您为什么不将这款车引入我们叙利亚呢？我相信这款车在我们叙利亚也应该会有不错的表现。”
在法赫德·艾哈迈德和萨米尔·哈利勒对瑞虎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之后，张起航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所以此刻面对法赫德·艾哈迈德提出的问题，张起航当即回答道：“我们之前其实也在讨论这个问题，叙利亚市场是我们集团最为重视的海外市场之一，但SUV毕竟是一种全新的汽车分类，整体的市场接受度还是相对比较低，即便是在欧美国家，SUV在其整体销售亮当中的占比也就是在10%左右，所以……”
张起航这么一说，法赫德·艾哈迈德就明白了：华腾工业集团确实有将SUV引入叙利亚的想法，但他们也有顾虑，怕叙利亚的消费者不接受这种产品。
也是！
对于叙利亚的民众来说，他们最能够接受的还是轿车这种产品，和大多数第三世界国家一样，叙利亚人也将轿车看做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这忽然冒出来一个轿车不是轿车、越野车不是越野车的玩意儿，民众的接受度到底怎么样还真的不好说。
意识到这一点，法赫德·艾哈迈德心中的热情瞬间减弱了不少，他确实是有些想法，但现在来看，这个想法多少有点冒险……
倒是萨米尔·哈利勒，心里有些好奇的向张起航问道：“张先生，你们公司的实力这么强大，为什么不研制越野车呢？”
萨米尔·哈利勒的问题算是代表了不少叙利亚代表团成员的心声：你说SUV不是越野车，那么好，你们为什么不研制越野车？
“两个原因，”张起航也不藏着掖着，说道：“一方面是因为我们没有越野车方面的技术积累，而越野车的研制费用并不便宜；而另一方面，是越野车的市场整体规模有限，而且用户更相信那些此前已经打出了知名度的产品，比如三菱帕杰罗、丰田普拉多、丰田兰德酷路泽等车型。
这么一来，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就很现实了：可能我们投入了巨资研发的一款越野车，最终却得不到市场的认可；而反过来说，如果我们将这笔投入放到轿车和SUV项目当中，最终却能够收获大笔的利润……哈利勒先生，华腾工业集团是一家企业，我们必须首先保证利润以及投入产出比。”
张起航的话，让萨米尔·哈利勒等人无言以对：是啊，如果一个项目，可预期的投入不小，但产出和回报率却存在较大的风险，那换了是你，你会想怎么选择？
这个问题几乎不用回答，因为每个人都知道答案是什么。
好在萨米尔·哈利勒也不是真的关心华腾工业集团是否上马越野车项目，而是借此进入下一个话题……
“SUV能不能被叙利亚的民众所接受，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萨米尔·哈利勒点点头，对张起航的话表示认同，但随即，他的话题一转，接着说道：“不过张先生，这几年来，贵公司在我们叙利亚发展的很快，也为我们叙利亚带来了大量的就业、推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您和您的同事们是否考虑过扩大在我们叙利亚的投资？”
张起航微微颔首：“您的意思是……”
“有华腾摩托车的例子在前，包括总统阁下在内的我们整个叙利亚政府都认为，贵公司完全可以在我们叙利亚再新建一个汽车制造厂，我们也怀着极大的诚意邀请您加大在叙利亚的投资，”望着张起航，萨米尔·哈利勒，表情格外的诚恳：“只要您愿意来，不管您有什么要求和条件，都可以商量。”
叙利亚政府派出了如此高规格的代表团，华腾工业集团、鲁省乃至国家层面自然是高度慎重的对待这件事，大家早就坐在一起商讨过叙利亚方面可能提出的各种要求，而面对这些要求己方又应该如何应对，也就是所谓的针对性预案……
萨米尔·哈利勒的这个请求本就是大家讨论的重点，所以此刻，听到萨米尔·哈利勒的请求，张起航丝毫不觉得意外，他只是略一沉吟，随即就说道：“哈利勒先生，您说的这件事，我们会慎重考虑，稍后我会给您一个初步的答复，您看怎么样？”
对于这么一个投资金额以千万美元为计量单位的大型投资项目，张起航的回答并没有出乎萨米尔·哈利勒的意料，他当然没奢望张起航会一口答应下来，甚至张起航表示会慎重考虑就已经有些出乎叙利亚方面的意料了，松了一口气的萨米尔·哈利勒当即点头：“当然，我完全能够理解。”
而就在萨米尔·哈利勒于张起航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一直站在张起航身旁的江河，冲站在他不远处的一名工作人员为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看到江河的动作，这位工作人员随即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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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大马国驻华大使馆的大使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安瓦尔·诺力查大使的眉头皱的有点厉害，而神奇的是，安瓦尔·诺力查大使眉头皱的形状，竟然与他办公桌上放着的几份报纸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也是神奇。
安瓦尔·诺力查的眉头皱的厉害，毛希丁·亚辛的表情也没好到哪里去，也是满脸的凝重。
而安瓦尔·诺力查和毛希丁·亚辛两人的表情之所以如此的严肃，自然是与眼前这几份报纸上报道的东西有关——这几份报纸的详细内容就不展开说了，但内容却比较一致，都是在介绍叙利亚方面邀请华腾工业集团去叙利亚投资的消息。
按照常理来说，叙利亚人邀请华腾工业集团去叙利亚投资建厂，与大马国人似乎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大马国的外交人员实在是没有理由对这件事慎重以待，但如果知道安瓦尔·诺力查和毛希丁·亚辛在华腾工业集团与宝腾汽车的合作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就明白两人的表情为什么会如此慎重了：在此之前，两人以及自己背后的势力之所以折腾、之所以那般的狮子大张口，最终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求财而已，但现在，己方却有可能面临鸡飞蛋打的局面，这显然不是两人想要看到的……
好一会儿，安瓦尔·诺力查终于打破了房间内那仿佛能够令人窒息的沉默，首先开口向毛希丁·亚辛问道：“毛希丁，你觉得华腾集团与叙利亚人的合作能够达成么？”
毛希丁·亚辛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的说道：“不好说，但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一直以来，华腾集团与叙利亚人的合作都还算愉快，华腾集团在叙利亚以及中东地区的业务扩展的也十分顺利，在我们这边遇到了障碍的前提下，我认为他们是有很大概率能够达成合作的。”
安瓦尔·诺力查微微点了点头：“嗯……”
毛希丁·亚辛说的，其实也是安瓦尔·诺力查最为担心的情况，虽然在这之前，华腾工业集团在对外合作方面的注意力一直在大马国宝腾汽车的身上，某种程度上而言，与宝腾汽车的合作肩负着“华夏汽车工业发展到历史新阶段，实现了对外技术输出”的重任，这也是安瓦尔·诺力查以及他背后的力量敢于拿捏华腾集团的原因所在。
但现在，叙利亚人显然给华腾工业集团提供了一个全新的、甚至是更好的选择：与大马国人的合作还是受限的，哪怕实现了对外技术输出，但车头标还要挂大马国宝腾汽车的车标，但如果是与叙利亚人合作，那就截然不同了，且不说华腾工业集团能不能在叙利亚独资建厂，就算是不能，对于没有汽车工业可言的叙利亚人而言，估摸着他们也不会想到让华腾工业集团把车头标的位置“贡献”出来。
这么一比较，显然还是叙利亚方面的条件更好，而一家企业的财力储备是有限的，不可能同时投资两个大型海外项目，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华腾工业集团选择了与叙利亚人合作，很大可能将放弃有宝腾汽车的合作，甚至都不用彻底放弃，只要拖延个两年左右就足够他们转圜过来了，但对于安瓦尔·诺力查以及他背后的人而言，这样的结果显然绝对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这些话，不用毛希丁·亚辛说出来，但大家都是聪明人，都懂。
这个情况甚至比安瓦尔·诺力查之前预料到的还要严重的多，早知道有这么大的风险，大家就不折腾了，只要华腾工业集团在“授权费”问题上象征性的做点让步，大家赶紧将事情敲定下来该有多好？无非就是多赚和少赚的问题而已，哪会像现在这么被动，甚至面临鸡飞蛋打的风险。
沉吟了片刻，安瓦尔·诺力查再次开口向毛希丁·亚辛问道：“说说你的想法，你觉得面对现在这个局面，我们应该怎么化解？”
听到安瓦尔·诺力查这话，毛希丁·亚辛忍不住抬头看了自家大使一眼，心里有些哀怨：怎么化解，你会不知道？
化解的办法其实太简单了，无非就是低头嘛，但毛希丁·亚辛知道自家大使阁下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问：甩锅嘛，不管责任在谁，总之不能在我。
心里幽怨归幽怨，谁让人家比自己的官大、地位高呢，毛希丁·亚辛的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说道：“先生，我认为，既然事不可为，不如……放弃之前的计划，就按照最开始的方案走吧。”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毛希丁·亚辛的心里甚至多少有点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正从始至终，自己都不过是一个传话的小角色，虽然事情成了之后自己也有一份收益，但也就是一点而已。而自己既然是小角色，那就扛不起太大的责任……锅这个东西，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背的。
“放弃之前的计划吗？”
听到毛希丁·亚辛的话，安瓦尔·诺力查皱了下眉头，他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
确实是不甘心啊，一辆车就是几百美元，每年就是几千万美元的收益，最难得的是这是一笔长达十几年的稳定收益，这样的好事上哪儿找去？
当然，毛希丁·亚辛说的也有道理，现在就放弃之前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合作，原本“预定”的那块蛋糕还是自己的，总还有的吃，而且说实话，蛋糕的分量也不算小，总比彻底鸡飞蛋打要强大多，只是……
就这么放弃，不甘心啊！实在是不甘心!
安瓦尔·诺力查紧皱着眉头不说话，毛希丁·亚辛偷偷的抬头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一脸纠结的样子，随即低下了头。
好一会儿，安瓦尔·诺力查终于抬起头，对毛希丁·亚辛摆摆手说道：“毛希丁，你先出去吧。”
毛希丁·亚辛乖乖的点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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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希丁·亚辛出去之后，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安瓦尔·诺力查一个人，到了这个时候，安瓦尔·诺力查再也不用伪装自己的情绪了，他狠狠的大骂了一通、发泄了一番情绪之后，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少顷，安瓦尔·诺力查对着电话说道：“拿督阁下，有个情况要向您汇报一下……是的，是关于华腾集团的……
是这样的，叙利亚人也掺合了进来，现在的局面很麻烦，这些天来，我在媒体看到了很多关于叙利亚官方去鲁省考察的新闻……
是的，我认为这确实是他们在通过这种方式在向我们施加压力，目的就是让我们投鼠忌器……不不不，我认为现在不是向他们低头的时候，我在想，我们是否可以借助大马国那些华人华侨的力量，来向华夏政府方面施加一点压力？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