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同归于尽
临近放学时，淅淅沥沥的雨声，从窗外传入。
铃声响起，楚生回过神来，望着窗外的雨，从个人空间里取出一把雨伞。
他走到楼下，发现顾依依和孔元平并没有在等自己。
“别藏了。”
楚生转向楼道的一个角落，笑道：“练习的不错了，加上阵法，一般人还真发现了你。”
孔元平显出身形来，笑嘻嘻道：“嘿嘿，是楚大哥你教得好，还专门给我做了个阵盘。”
他将胸口的阵盘拿下，放回口袋里。
“老祖，他非要试试，我拦不住。”
顾依依从隔壁空教室里走出，看着嘚瑟的孔元平，立马撇清关系。
“熟练一下也好。”
楚生看向楼外，雨滴如豆，落在地上时发出脆响。走到入口的边缘，朝天上看去，一个巨大的方形血色纹路，若隐若现。
“原来是在天上啊。”
楚生观察了片刻，那阵法，就是他先前想寻找的，绝望的藏身之所。
每一种生命，在拥有主动权后，都会尽可能改变周边环境，使其更为适宜自己居住。
阴性生命诞生后，也是如此。
天然的阴气旋涡、深渊，后天的阵法、地形改造等等，都可以达到效果。
而上方的那个巨大阵法，便是绝望平日里待的地方，在那里，她除了舒适以外，自身的实力也会不断增强。
“好漂亮啊，跟无数朵玫瑰堆砌起来的一样，还透着香味呢。”
顾依依走过来，望着天上的阵法，不由得被吸引了。
“顾姑娘，这是魅术！别看！”
孔元平可谓是‘久病成医’，看到那阵法的第一眼，瞬间意识到了异常。
啪！
楚生打了个响指，将顾依依从痴迷中拉了出来。
“老祖，我刚才……”
顾依依有些错愕。
“中了魅术。”
楚生问道：“听说过‘色胆包天’这个词吗？”
顾依依回道：“形容一个人好色，甚至不惜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
“对。”
楚生指了指上方，解释道：“上面那个阵法，就很契合这个词，但并非只是夸张。它是通过不断汲取人的‘色欲’壮大，乃至真正的将天包住。”
“色欲？”
孔元平有些懵了，问道：“楚大哥，凝聚成绝望的，不应该是‘绝望’这种负面能量吗？”
“别人有色心，导致她们遇害，色心是因，绝望是果。”楚生简略道。
阵法出现，他观察到的信息就更多了
聊完了阵法，三人各自撑伞，往宿舍走去。
路上，楚生问了一个问题：“古都的任务，都是这种悲壮的剧本？”
新手副本里，古魔雷震有血仇，这次的任务，也是人间惨剧。楚生有些怀疑，古都是不是专门挑这种小世界来当人物。
“不啊。”
孔元平摇摇头，道：“我过去的9个任务，大都是小世界的人有各自的利益冲突，还有的，就是直接居民之间的厮杀。”
“那还行。”
楚生点点头。
要是每一次任务，都要一点点挖掘人间惨剧，楚生还是不大喜欢的。
轰隆—！
回到宿舍没多久，外面开始雷声阵阵。
“不愧是3000年的绝世大凶，连雷都能操纵了。”
楚生嘟囔了一句，继续拿手机刷剧。
一般阴性生命都怕雷，能够御雷的，极其罕见。
凌晨十二点。
“绝望即将到来，小世界将开始收缩，预计一个小时后，绝望降临！”
咚！
咚！
急促的鼓声响起，其中夹杂着似千万人吹着唢呐的声响，剧烈的让人心慌，宛若看见千万人在战场上厮杀，又好似落入深渊，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咔！
屋内，似是有什么机关启动，整栋宿舍楼开始解体，四分五裂成多块墙体，而后悬浮起来，没入黑洞般的天空。
哗啦—！
大雨倾盆，暴露在室外的楚生，不得已用凡术撑起一片屏障，挡住了雨水。
“说是第七天，就直接从凌晨开始，这个绝望是不是有强迫症啊，必须准时准点的那种。”
此时这一番末日的场景，楚生仿佛视之不见，还有心情调侃起绝望。
“楚大哥，学校外面的空间，在不断缩小！”
孔元平望向远方，只见原本荒芜的校外，正被一圈黑暗不断侵蚀。
“去东山吧。”
楚生打量了一番，分析道：“那黑色的东西，应该是绝望的‘触手’，将小世界收束，是为了集中力量。她还真看得起我，这是要拿整个世界的力量和我死磕。”
“整个世界的力量？”
孔元平这次没有惊慌，反倒是临场求学，问道：“楚大哥，一个单独的生命，真的能调动起整个世界的力量？”
“能，不过很难。”
楚生借着周边空间的不稳，带着两人向东山飞去，顺带回答道：“这绝望有数千年的修为，不断积累整个小世界的负面能量，所以才能做到现在的程度。”
眨眼间，东山到了。
一根血色的天柱，立在东山山顶，大片的血气在里面盘旋，浓厚的血腥味，甚至传到了楚生这里。
“我不太明白！”
楚生对着那血柱，朗声道：“你既然到了这个层次，何必拘泥在这个小世界？去别的天地重新开始，不好吗？”
绝望强不强？
很强！
甚至强到了能在这个小世界‘飞升’，又或者直接去其他世界的地步。
这样的存在，在仇人都死光了的情况下，何必留在一个荒芜的世界？
轰隆！
一道雷霆落下，径直劈在楚生头顶。
楚生随手一抬，挡住了雷霆，并让顾依依二人用阵盘隐匿，躲到他处。
“不回答就不回答，干嘛偷袭？”楚生无辜道。
“她是想自杀！”
班主任出现在了身旁，解释了原因：“她想让自己和整个世界一同毁灭！”
“同归于尽？”
楚生看向班主任，有些不解道：“为什么？”
仇人死了，
就算自己接受不了过去的记忆与仇恨，也完全可以抹除记忆，然后重来。
为什么一定要和世界同归于尽。
“3000年前，当时，这里是一个贵族领地下的女校。名义上，贵族是做慈善，公益办学，不收学费。但实际上，这里的学生，都是他拿来与其他贵族交易的筹码。”
班主任体内的禁制似乎没了，开始讲述起绝望的起源。
“每当有需要时，他就将学生卖给其他贵族，如果学生不同意，他就会拿学生家属的性命以威胁。”
“你口中的绝望，原名‘秦萱’。她发现了这一切的真相，带头反抗，最终，她失败了，为了防止被羞辱，自刎在东山。可贵族不满意这么收尾，将所有反抗的学生活埋。”
“后来，秦萱承载了学生们的怨念，化作阴灵归来，报了仇，并陷入沉睡。可3000年后，沈蕊的事情刺激到了她，她又再次苏醒了。”
班主任祈求的看着楚生，道：“她是在沉睡时，无意中被负面能量影响了神智，所以才有了和世界同归于尽的想法，求求你，救救她！”
此时，楚生终于理清了始末。
3000年的秦萱，因几十年前的沈蕊而苏醒，最终带来了绝望。
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一道刺眼的血光，忽然自天边落下。
一位身子婀娜的少女，落在楚生对面。
身着青衫罗裙，面带黑纱，一双眸子宛若星辰明亮，灵动非常。
她轻声笑语，宛若莺歌，对着班主任问道：“老师，你看我的样子，可有半点神志不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