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 交手先天

随着陈岳的站起,在圆月下方边缘,映出了一个小黑点。

点虽小,但在场都是高手,目力差不多哪里去。

“终于……来了!”凌泽言遥视陈岳,嘴角微微扯了扯,“这只,蝼蚁!”

陈岳这只蝼蚁,耽误了他太多时间了。

也给他带来了,太多麻烦。

凌泽言,缓缓站起。

随着他的站起,以他为中心的十米河面,在这一刻,静了。

不再流淌。

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同潮汐般,向着岸边所有人蔓延过去。

这些,只是余威。

真正的威压,已经锁定了陈岳。

随着凌泽言这一站。

船上,二会三大帮众高层、众统领,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先天武者的威严与怒火,即便不是针对他们,他们也有些承受不住。

岸上,二会三大帮的帮众也好,天地门的帮众也罢。

皆是停住了手,颤栗着注目望去。

“不要啊,一柄刀而已,丢就丢了,虽然有能伤邪异的特性,但邪异自有朝廷六扇门的人去烦忧、处理。我们身为江湖武者,能在邪异手中自保便足够了。”楚龙辕重重捏住了拳头,不断摇头叹气。

陈岳本来都跑了,何必又回来呢?

今日,他听到了不少真相。

一开始知晓陈岳就是血洗血叶楼那个神秘高手时,着实将他震惊得不轻。

后来,得知乾坤会坤堂堂主屠洪安被陈岳一拳打死。

陈岳在他心中的地位,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屠洪安很强,他都不一定是对方的对手。

也就是说,陈岳能一拳打死屠洪安,肯定也能打死他。

这简直是先天之下第一人。

后来,又听说陈岳洗劫光了二会三大帮的总部,被困的天地门人大快人心,齐齐为陈岳喝彩。

可现在……

陈岳居然傻乎乎地回来取刀,不明智啊。

他实在无法理解,一柄刀而已,对陈岳真有那么重要么?

叹息后,楚龙辕提气大吼一声:“陈岳,速逃啊,先天武者光是凭借先天威压,都能压垮一名后天武者,你可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话落。

内伤爆发,让楚龙辕忍不住大口咳嗽起来。

有血被咳出。

“走啊!”

古凤茵搀扶住楚龙辕,对着屋顶上的陈岳,一声大吼,美眸都红了。

陈岳对她,亦师亦友。

她发自内心的不想陈岳死在这里。

“老大,千万不能过来啊。”

秦二牙齿紧咬,没有注意下,将内唇肉都给咬破了。

鲜血与唾液混合一起,有些腥甜。

他虽然很相信陈岳。

陈岳也从来没有让他们这些陈堂帮众失望过,自从当上陈堂大头目以来,从未有过败绩。

但这一次不同!

听楚龙辕说了后天与先天的区别,也亲眼看见先天高手动手后,他了解那是多么巨大的鸿沟,宛若天堑。

来了,就是死。

没有第二个可能。

“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

感受着降临在身体上,这股如同实质的先天威压,陈岳微微活动了下身体。

没有任何影响。

不是说?先天武者的威压,都能压垮一个后天武者么?

那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陈岳跃下屋顶,一步步向岸边走去。

周围,二会三大帮的帮众,都让开了一条道路。

脸色复杂的看着陈岳入内,犹如在看一个傻子。

随着走近,先天威压又强了不少。

但对他而言,再多一倍,也区别不大。

“有意思……”

看着没有被影响丝毫的陈岳,凌泽言似一名猎手看到有趣猎物般笑了。

他手掌向右一推。

砰!

鬼头刑刀闪电般掠出,带着瞧插入了河上大船的船头,足有二尺深。

放好鬼头刑刀后,凌泽言迈步走向岸边。

踏水而行。

淮河表面,河水恢复了流动。

每一步踏下,河面涟漪不断。

巨大明月倒映在淮河中,每一步落下,都似踩在了圆月上。

铁布衫!

陈岳一步步前行,走入了天地门帮众群中。

他遥遥对着楚龙辕、秦二等人一笑。

下一瞬,整个人撑碎了衣服,巨大化起来。

整个人,化成了青黑色的人形凶兽。

一根根青筋外露,与似钢铁的肌肉纠缠一起,好似老树盘根。

一步踏地,凹坑现。

大地重颤,大量的砂砾被震空。

铺满街道的砖石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蜘蛛网裂纹,蔓延开的半径足足有十米。

陈岳已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五十米的高空中。

他的身后,巨大圆月为景,有几枚被风卷起的枫叶打着旋儿,擦着他发梢飞过。

他右臂弯曲,后扬。

坚硬如铁锤的拳头,握起。

犹如一个人形怪物,重重挥击而下。

“铁布衫外功么?”

“可笑……”

刚至岸边,还未上岸的凌泽言微微扬头,嗤笑一声后,单手负后,淡然的将另一只手掌撑过头顶,迎上了陈岳的拳头。

他的掌心,有一层肉眼可见的白色罡气浮现。

在这层白色罡气浮现的同时,一股更为浩瀚的先天威压,出现在这方天地中。

“扑通……”

离岸边近的天地门帮众,精神恍惚,脑袋空白之下,下意识跪在了地上。

楚龙辕都是脑袋一沉,差些没站稳,更不用说秦二、古凤茵等人了。

通体境之下,皆一屁股坐倒在地。

就在众天地门帮众、秦二、古凤茵等人跪坐在地的同一刻。

陈岳带着磅礴劲风,落在了凌泽言头顶。

拳头,精准无比的挥砸在凌泽言撑过头顶的手掌上。

嘭!!

四十万斤巨力乘借着五十米高空的疾落之势,其力量被推大到了何种地步,就连陈岳自己都不知道。

磅礴劲风四溢,重响如浩荡雷音。

一瞬间,淮河两岸的帮众们,耳膜刺痛,大脑发空。

齐齐嗡鸣起来。

就好像雷声在他们耳边炸响。

一个个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面露痛苦。

同时。

河上,原本嘴角嗤弯,目露讥讽的凌泽言,脸色刹那间剧变。

下一瞬,他整个人被砸入了水底。

砰!砰!砰!砰!砰……

凌泽言整个人没入水中消失不见,只能看到,有一团团水花在水面爆起,冲上了十几米的夜空。

呈一条直线,从岸边推至了淮河中心。

在月色下……

十分晶莹,十分壮观。

一道一米宽的水流沟壑,同时出现在淮河水面。

水流沟壑保持了足足三息,才被流淌的淮水以及落下的水花……抹平成了正常河面。